随后,猝不及防间,顾盏瓷身子一轻,竟被周浔单手托着,整个抱了起来。
顾盏瓷陡然回神,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去:“你干什么?”
周浔一言不发,他动作极快,根本不给顾盏瓷反应的时间,将人抱到内室。
顾盏瓷像是被他钉在紫檀木拔步床上,完全动不了了。
“你说我要干什么?”
男人盯着她,声音沙哑,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顾盏瓷的睫毛颤了颤,他没有料到,男人的欲求如此之大,白日里才有过,这还不到一天,他竟然又要……
眼皮飞速的眨动,睫毛也连连颤抖,顾盏瓷艰难的出声:
“你还没有兑现我的条件,想空手套白狼,一次就算了,未免太贪心了吧。”
周浔的眸子有一瞬间的眯起,但也只是眨眼间,他的嘴角上扬,不禁轻笑:
“你搞错了吧,令我满意,你才能拿到五千两金。”
“不是我贪心,是你把五千两金,看的太便宜。”
一切才刚刚开始,他怎么可能这么快结束!
听到这话,顾盏瓷的脸色变得惨白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自作自受的,彻底踏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甚至,这黑洞里似乎还有藤蔓,渐渐的把她往下拉扯,她快要被黑洞吞噬掉了。
“可你一分钱不给我,你明明说过令你满意……”
顾盏瓷还想再说什么,但她的话,却在男人的动作下突然打断。
周浔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可他的动作却极为放肆,如今脱她的衣服更是家常便饭,三两下的,便令顾盏瓷浑身光裸,轻而易举向他献上躯体。
顾盏瓷双手推着他的胸口,试图把他推起来:
“五千两金不便宜,可天底下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什么都不兑现,白日里来了,晚上又要来,就算我是妓女,你总得给嫖资吧。”
男人却是黑眸微眯,用更重的力道,桎梏她的腰身。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我可从没说过,给你五千两金的时间。”
周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哂笑,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她,只要一次,就分道扬镳。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再叼到这块肉,如今正食髓知味,一日?开什么玩笑?
她既是主动过来了,就别想再跑掉。
顾盏瓷听到他的话,呼吸全乱了。
男人才是甲方,她只是地位不对等的乙方,她手上,甚至连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都没有,她以为二人是交易,实际上,她在与虎谋皮。
“你起来,别压着我了,五千两金我不要了,你让开!”
顾盏瓷慌到不行,推拒着,挣扎着想从他身下逃开。
男人却是不动。
他也不需要动,软玉生香的身子贴着他,爽快极了。
“扭的如此厉害,看来你比我还着急。”
周浔的话,让顾盏瓷身子一僵,她已经感觉到,那丑东西的嚣张勃发。
“骗子!你说以后不骗我,你现在就是在骗我!”
顾盏瓷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连想要骂他,都不知道该骂谁。
从前这个在她面前,装的人模人样的狗男人,说什么在翰林院做编修,衣冠楚楚的穿着墨绿官服,实际上,就是个恶霸流氓!
“我没骗你。”
“我是鹤亭,只不过是周鹤亭,你依旧可以叫我鹤亭。”
男人直起身子,幽深的眸子牢牢地盯着顾盏瓷脸上的表情,他痴迷于她生气的模样,又恨又恼,却又难耐无助。
这张情网,他精心编织多时,他自己深陷其中,早已无可自拔,他绝不允许顾盏瓷独善其身……
身体刺痛的同时,顾盏瓷的耳边,响起男人的警告之声——
“看清楚,我是周鹤亭!”
给的太多,她娇小的身子承载负荷,眼角渗出了眼泪,痛苦不堪。
却不知道,她眼尾间已晕染媚色,眼睛里充斥着潋滟水光,亮的惊人。
顾盏瓷深深的感叹,这个男人伪装的太深,太深,骨子里的强势,如今,都用在了她身上。
他像一头嗜血的野兽,疯狂掠夺,甚至她的涤荡灵魂,不给她留半点生路。
“以后记住,你口中的鹤亭,只能是周鹤婷,不是赵鹤婷!”
……
事后,周浔抱着她,来到了沐房,谭媪已经备下热水。
顾盏瓷没什么力气,一声不吭的靠在他颈边。
她动了动脑袋,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渗进周浔的里衣。
男人的脚步微顿,垂着的眼睫下,闪过一抹暗色,他喉结动了动,薄唇却依旧紧抿,迈开长腿,继续往前走。
顾盏瓷自顾自的哭着。
对于房事,她的经验太少太少。
虽然理论知识有过一些了解,可从前,她和赵鹤亭谈恋爱,包括幻想的婚后日子,也不过是逛逛街聊聊天,写写画画、对对诗,生两个孩子,恩恩爱爱到白头……
顾盏瓷意识到,她把两个人睡觉的事情,想象的太简单了。
第一次,在青楼中药,迷失了她的神智,那时,她的感受并没有现在直观。
想想就觉得崩溃,顾盏瓷哭得不能自已。
而周浔的眸色,越发阴翳。
进了沐房后,他抱着她,在浴桶里坐下,这一次,由他来给顾盏瓷沐发。
男人的动作很轻,专注认真,面对手上卷曲的长发,生怕扯痛她的头皮,帮她轻轻揉搓。
“长直发好看,下次,把头发拉直吧。”
周浔了解,她这头发必然是用火钳烫的,可火钳也可以将头发拉直,发质肯定要被损坏,到时,多用些花精油护理护理吧。
顾盏瓷一动不动,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一根根针,往周浔胸口里刺,男人心里也有些抽痛。
“别哭。”
像是以往演赵鹤亭时,干巴巴的道歉,现在,也是干巴巴的哄人。
顾盏瓷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眼泪掉得更凶。
她怎能不哭,她像个木偶,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一日经历好几遭,皮肉上都是印子,浑身酸痛,无论怎样挣扎,男人就像是座大山,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