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懂行的人教导,两个生手玩竹筏的后果就是都成了落汤鸡。
更尴尬的是,两人找地方换衣的时候正巧撞见了那位王公子。
“薛公子,你们这是?”
雪鸢不禁庆幸这几天她都是男装出行,薛圆的糗样和她雪鸢有什么关系?
“哦,实在是抱歉。”
进忠面不改色地挡在雪鸢身前,胡话张口就来。
“我和薛兄到得早,本想着先自己试试,可没成想……”
他指了指身上湿透的衣服。
“不知可否先让我们去换个衣服,湖边风大,再寒暄下去怕是要得风寒了。”
“是极是极!”那王公子赶紧应声,“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不,没有了。
进忠心里默默嘀咕,拉着雪鸢就跑了。
当晚,进忠发烧了。
这其实显而易见的事儿,被冰凉的湖水浸透,再吹上两下刮骨的秋风,是个人都得生病。
当然,雪鸢有异能护身,自然不在其中。
偷偷在熬好的药里加上灵泉水,雪鸢坐到了床边。
“起来喝药。”
进忠脸上顶着两团烧热的红晕,呆呆地摇头。
“不喝~”
雪鸢看在他发烧的面子上,把人半搂进自己怀里,又是拍又是哄。
“烧这么厉害怎么能不喝药?乖乖张口,啊~”
“我不~”
进忠把头埋进雪鸢的腰腹,还放肆非常地蹭了蹭,伸手抱住,主打一个将叛逆进行到底。
(▼ヘ▼#)
“你喝不喝?”
雪鸢故作平静,但端着碗的手已经收紧了,微微可见上面暴起的青筋。
“不嘛,除非鸢鸢喂我~”
将头埋在衣服的进忠没有发现雪鸢的不对,甚至还企图替自己谋一些福利。
(▼皿▼#)
“我数到三。”
“一!”
“二!”
“sa……”
“我这就喝!”
进忠“唰”地一下就蹦了起来,抢过雪鸢手里的碗,两口就把药灌了下去。
“哼。”
雪鸢拿着碗就要走,可下一秒衣角就被进忠抓住了。
“不要生气嘛~”
雪鸢转过身,双手抱臂,看这人还要做什么鬼。
“药好苦~”
果然,进忠瘪了瘪嘴,晃着她的衣角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这个人,这辈子实在是太会撒娇了!
雪鸢气哼哼地去拿蜜饯罐子,拈起一颗塞进进忠的嘴里,结果自己的指尖还被这个连病了都不怀好意的人咬了一口。
“你是属狗的吗?病了都不老实?”
雪鸢捏住进忠的脸,直接把这人的嘴捏成一只小黄鸭。
进忠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往前凑,发现雪鸢没有使劲儿后,更是一个熊扑把人摁在了自己身下。
“我最老实了。”
他一边做着不老实的事,一边义正言辞地给自己贴上好人标签。
“我就是觉得蜜饯好甜,想让你也一起尝尝。”
话音未落,他就一口叼住了雪鸢的嘴唇,甚至还企图直接闯空门。
???
“什么味道!?”
进忠“嘶”了一声抬起头,烧得有些混沌的脑子都清明了两分。
雪鸢得意地扬起嘴角。
“你最讨厌的浓姜汤啊~”
“都落水了,我虽然没有发烧,但也得驱驱寒嘛。”
“怎么?你不敢亲了?”
进忠:我会不敢?笑话!
他选择直接以吻封缄,把雪鸢那些挑衅之言通通吞入腹中,直到她发出求饶的哽咽声。
可是……
伴随着浓郁的姜汤味儿,进忠越吻越觉得熟悉,好像之前他也有过一个姜汤味儿的吻。
是什么时候呢?
脑海中的记忆像走马灯一般掠过,最后停留在一床的被自己打湿的被子上。
他勾起嘴角,发出了一声闷笑,随即便将人吻得更深。
他就知道。
他们是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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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鸢和进忠去了很多地方,他们去过江南的古镇,也看过塞北的风沙,甚至他们还去了海边,在那里钓起过一只橘红色的小丑鱼。
对了,他们还去看了一眼如懿。
说起来也有些戏剧。
他们见到如懿是在草原的那达慕大会上,当时如懿正在被一个娇俏的少女奚落。
“我母妃御下极严,妾室们畏惧,真是从没见过你这么会争宠的人。”
哦豁?巴林湄若啊。
雪鸢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呢,当初这句给魏嬿婉的评价现在却落到了如懿的身上。
“妾身身为郡王侧福晋,只知道伺候好郡王,至于别的妾身并未想过。”
如懿低着头,表情谦逊,找不到丝毫曾经那副目下无尘的影子。
她不想再过那些挨打的日子了,她学习争宠,学习用尽浑身解数讨好准葛尔郡王。
就像原剧中的魏嬿婉一样。
她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
后来,雪鸢与进忠回到了京城,住进了那个早早买好的宅院里。
雪鸢怀孕了,所以他们要在京城养胎、生产,直到孩子大一些,再继续自己的旅程。
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听到了很多的八卦。
比如,皇后娘娘的十一阿哥出生在佛诞日,刚出生京城就天降甘霖。
又比如,嘉妃娘娘的母国世子犯事了,还特地求到了嘉妃娘娘跟前。
嘉妃娘娘大义灭亲,不仅没为这位世子求情,反而还请求皇上另择贤能去继承世子位。
哦对了,还有一位令妃。
不仅未有孕信就升了妃位,还备受皇上和皇后娘娘两大巨头宠爱,实在是不能不叫人感慨她的好福气。
至于海兰的消息,则是雪鸢用异能看戏的时候知道的。
去年八阿哥永琪开始去尚书房进学。
有一日,他听说景阳宫曾是收贮图书之地,下了学就带着小太监过去看,正巧与扒着门缝的海兰相见。
“永琪,永琪,我是你的亲生额娘。”
永琪当即后退了一步,神色不悲不喜,就像是见着了一个陌生人。
海兰设想过很多见面后永琪可能出现的反应,有疑惑的,有孺慕的,甚至有厌恶的,但独独没想过这种。
她的孩子眼神里空空的,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她的面色逐渐狰狞起来:“是不是贵妃!是不是贵妃她说了我的坏话!?”
“我知道你。”
永琪突然开口。
“额娘什么都没跟我说,她只说她很爱我。”
“可是慎娘娘却把什么事都告诉了我,我也找皇阿玛求证过了。”
“那几天,额娘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我难过。”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难过。”
永琪看着海兰微笑。
“我有额娘,她很爱我。所以,你一点儿都不重要。”
*
有一天,钦天监监正打开家门,发现门口摆着两篮子红鸡蛋,上面还放着一个红封。
拿回家数了数,发现一个篮子里是八个蛋,一个篮子里是九个蛋,红封里则是一千两银票。
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奇怪,是哪家添丁了?
还是龙凤胎。
只是,这礼钱不应该是他送吗?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