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立刻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皇上!臣妾知道二阿哥死的冤枉,所以启祥宫的花草就有了反应。”
“这说明皇贵妃娘娘祷告已经生效了!”
“不如咱们再稍等片刻,想必很快翊坤宫和延禧宫就会有消息传来。”
弘历点了点头,一个没忍住竟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有官员提议,说若是皇贵妃能让准葛尔牧草枯萎,那达瓦齐就将不战而败。
他当时虽然心动,但并不确定皇贵妃能否做到。
可今日一事算是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皇贵妃,定能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大胜达瓦齐!
弘历正在这自嗨呢,海兰却又出来扫兴了。
她刚才一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怔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为了姐姐的安危,她不顾弘历正在高兴,直接出言打断。
“你胡说!”
她直接用手指着报信小太监的鼻子。
“是不是嘉贵妃,是不是她收买了你,然后派人毁了启祥宫的花草?是不是!?”
那小太监被海兰吓了一跳,直接“砰砰砰”地对着弘历磕起头来。
“奴才不敢啊!奴才是皇上的奴才,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如何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等欺君之事。”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延禧宫花草树木全部在一瞬间枯萎!”
“报!”
“翊坤宫花草树木全部在一瞬间枯萎!”
延禧宫和翊坤宫的消息差不多是同时到达的。
“哗!”
众人哗然。
大殿中,即便是弘历和金玉妍等人都在,都无法让在场的奴才们冷静下来。
他们都顾不得压低声音,只觉得皇贵妃实在是当世仙人。
说请上天就请上天,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雪鸢这时候正好从内室走出来,还没等她落座,殿内的奴才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纷纷地跪了下来。
“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些奴才们一时想不出什么讨巧的词,竟心有灵犀地道起千岁来了。
“皇后娘娘尚在,你们如何能高呼皇贵妃千岁!”
奴才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偷偷撇了撇嘴。
就现在的皇后?
要不是怕小命不保,他们都想高呼皇后娘娘一岁一岁一一岁了!
海兰已经大祸临头,却还不忘维护如懿,完全没发现身边永琪失望的眼神。
额娘这时候还不忘皇额娘,可明明现在她才是真的自身难保啊。
他即将出嗣履亲王府,又背负着残害兄弟的骂名,可以说已是前程尽毁了。
但他的命还在,甚至以后还可以舒舒服服地富贵一生。
可额娘呢?
她方才已经被贬为庶人幽禁延禧宫,若是再罚……
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可事情不是他不敢想就会停止发展的。
弘历几次三番被海兰坏了心情,已经没有耐心再看她在这里胡乱攀扯无能狂怒了。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充满了失望。
如懿,竟然真的知情。
那永琏的死,有没有可能是她在背后推动?
在这般的复杂情绪之下,弘历做出了一个非常狗的决定。
“珂里叶特氏,朕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如果你的背后另有其人,只要你老实交代,朕可以饶你一命,你的亲族也都不用死。”
“当然了,你的交代不过就是个补充的证词罢了。今日各宫的异象早就说明了一切。”
他压低了身体,俯身看着泪流满面不断摇头的海兰,只觉得分外解气。
“如果你坚持谋害嫡子乃是你一人所为,那朕会把你的亲族接进宫来,让皇后亲自送你和你的亲族去地下给孝贤还有永琏赔罪。”
让皇后这三个字弘历说得极轻,只有离得很近的海兰和永琪才能听到。
永琪的眼睛顿时一亮。
只要额娘愿意说出皇额娘,那她就不用死了!
至于皇额娘。她的宫里已经花木枯萎,皇阿玛已经心中有数,说与不说其实都无甚影响。她是皇后,皇阿玛难道还能废后不成?
“额娘……”
永琪拽了拽海兰的袖子,其语气与动作中的催促之意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海兰却并不理会他,反而冲着弘历冷笑起来。
“你想让我说什么?你以为你的这种小伎俩会让我与姐姐反目?”
“别恶心人了。”
“姐姐是我在后宫中唯一的亲人,她纯洁无瑕、温暖如春,她比这后宫里的所有人都要干净!”
“二阿哥的事只不过是我没有瞒住才让她不小心知道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弘历直起身,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随你吧。”
“朕回头会派人告诉如懿朕给你的两条路,你可以看看她会怎么选。”
说罢,弘历不再理会面色难看的海兰。
“进忠。”
“奴才在。”
弘历叫得顺嘴,等听见声音从下方传来才意识到他还跪着。
“起来吧。叫两个人先把珂里叶特氏押回延禧宫。再找些芦花来,让她每日对着吸,好好感受一下永琏当初的痛苦。”
“是。”
“皇上……”
进忠起身前犹豫了一下,然后选择继续老老实实地跪着。
“怎么了?”
弘历有些疑惑。
“皇上。”进忠咬了咬牙,“方才珂里叶特庶人污蔑皇贵妃与奴才,有她狗急跳墙的缘故,但也与奴才总去承乾宫送赏传旨有关。为了避嫌,要不,以后都让进保去?”
他刚才是真的害怕。
不是害怕自己会丢了脑袋,而是害怕雪鸢会因为他染上与太监苟且的污名。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怎么能因为他而坠下神坛落进污泥里呢?
他宁可退一步,哪怕从此之后再难亲近。
弘历沉吟了一下:“也好。那就……”
“好什么好?”
弘历的话被一声不满的女声打断。
是雪鸢。
看弘历和进忠都扭头看她,雪鸢冷下一张脸来。
“你们商量得挺好啊?完全没把我这个苦主的意见当回事儿呗。”
“那怎么会!”
弘历最吃雪鸢这一脸冷傲的样子,赶紧出言解释。
“朕和进忠这不都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