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不禁想到前世。
她为宋北忧一家付出颇多,近三百两银子和一条命,到头来却顶着个恶妇的名声离世。
如今,她把欠条便宜卖出去,宋北忧还是这样骂她。
不过,楚嫣并不在意,在她看来这不过只是宋北忧的无能狂怒。
有些人她放下便是放下了,再不会有丝毫留念,更不会回头。
楚嫣收起思绪,想到如今对她来说更要紧的人。
“小六,楚暖暖在干什么?”
【宿主,楚暖暖在茅草屋,哪里都没去,看上去很老实】
楚嫣将担忧问出来:“这几日的情况跟前世不一样,楚暖暖明日还会上山吗?”
她跟宋北忧和离,楚暖暖的境遇也有变化,楚嫣生怕会对后面的事有所影响。
【会的宿主,楚暖暖的系统不会让她放过这次机会】
被这么一提醒,楚嫣也能想明白。
如今的楚暖暖手边失去很多机会,她就更会努力抓住能抓住的东西。
“好,明天提前通知我。”
翌日,经过系统提醒,楚嫣用过早食就上了山。
赶在更早一步来到前世楚暖暖发现黑熊的位置。
果然有只黑熊倒在地上。
楚嫣四下看了看,周围无人,这么大的黑熊也不方便处理,楚嫣干脆将它收进空间。
再收黑熊的时候,楚嫣注意到它身上的伤口,不像是意外受伤,更像是人为。
难道——
楚嫣眼眸一亮,心中有所猜测,这只黑熊恐怕不是楚暖暖运气好捡到,而是被人猎杀,才会倒在此处。
所以,楚暖暖这次也是夺了旁人的气运?
想到这些,楚嫣准备在周围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痕迹。
若真是被旁人猎到的,她也不会独吞。
没走几步,楚嫣注意到地上有块白色的玉佩。
她弯腰捡起来放在手中端详,隐隐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小六,这块玉佩你见到过吗?”
【见过!这是宋北忧用来认亲的玉佩!】
被系统这么一提醒,楚嫣也想到这件事。
在她死后看到的那些画面中,宋北忧拿着一块玉佩和楚暖暖一起去了京城,还认了亲,摇身一变从庄稼汉成为皇子。
楚嫣当然知道宋北忧不可能是皇子,那么也就是说,这块玉佩的主人才是真正的皇子?
是谁呢?
楚嫣将玉佩握在手中,问系统:“小六,附近有人吗?”
【宿主稍等,小六这就扫描】
【找到啦,在宿主右前方二十米的位置,有人受伤昏迷,他就是玉佩的主人!】
楚嫣快步走过去,看到了倚靠在树干上的人。
是个男人。
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双目紧闭,眼睫纤长浓密,五官棱角分明,即便昏迷,两道剑眉依然紧蹙。
楚嫣打量着男人的容貌,有些眼熟。
莫非是山上的猎户?
此人叫什么来着?
楚嫣仔细回想,也就只堪堪想起这座山上有个猎户,前世她也跟此人打过照面,可却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许是因为先前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宋北忧一个人,竟从未注意到猎户的容貌生得这般好看。
但此时不是打量人容貌的时候。
楚嫣视线下移,注意到男人的腿正在流血。
裤腿有破损,裸露在外的皮肤沾满鲜血。
楚嫣先前在空间里放了些药品,只想着若有意外可以随时取用,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将伤口包扎好,猎户还没醒过来,楚嫣一边打量他的五官容貌,一边回想前世的事。
前世这个猎户好像也是因为受伤,再后来就腿脚不好。
仔细回忆,楚嫣从记忆深处想起一件事。
当初,好像也是她遇到猎户,帮他包扎了伤口。
只是那个时候距离楚暖暖捡到黑熊已有好几日,难不成猎户是因为腿伤耽搁多日,才落得个瘸腿的下场?
楚嫣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这块玉佩是在黑熊附近捡到的,小六说他是玉佩的主人。
莫非眼前的男人是真的皇子?
楚嫣回想着前世对猎户的印象——身材高大健壮,沉默寡言,不与村里人来往,她跟男人打过几次照面,却也没说过几次话。
此刻端详着男人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普通人。
“小六,你能确定他的身份吗?”
【可以的宿主】
【他是大雍皇子傅九渊,生母早逝,被皇后养在身边,年少聪慧,是皇储很有希望的竞争者之一】
【三年前,傅九渊出宫时被贵妃所害,手下惨死,又失去记忆,所幸被山上的老屠户所救,因他随身物件写着“九”字,屠户便称呼他为小九】
【上个月老屠户去世,傅九渊还未能找到记忆,唯一亲近的人也离开,他才会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他也是三年前来的宋家村?”
前世的记忆太过遥远,楚嫣很努力的回想,也只是想到零星几个片段。
不过,想不到就算了,她的目的是阻止楚暖暖,没必要跟其他人有太多牵扯。
但又一想,若是楚暖暖知道傅九渊的身份,肯定会想尽办法接近他。
她肯定不能让楚暖暖得偿所愿。
不如就借用这次机会,先跟傅九渊熟悉一下,将来也好有开口劝他远离楚暖暖的立场。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楚嫣低头一看,正好跟眼前男人黑亮的双眼对上。
“是姑娘为我包扎伤口?”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还带着些刚醒来的喑哑,隐隐有些耳熟,却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为何会觉得熟悉。
楚嫣刚想着要挟恩图报,没想到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
她微扬唇角,露出一抹淡笑,“我上山采药看到你受伤昏迷,刚好我随身带了些药,就顺手帮你包扎一下,你还疼吗?”
男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楚嫣被看得有些纳闷。
“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男人移开目光,开口的声音仍是温柔,“姑娘心地善良,出手相救,在下无以为报,他日姑娘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必当全力以赴。”
楚嫣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是帮忙包扎伤口不假,可如今他分明才刚受伤,腿还没有坏掉,怎么就对她这般感激了呢?
而且这话听起来很怪,她差点以为男人要说出“以身相许”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