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西搬了块石头过来,放到水渊处。
罗叔东摆好炮仗。
等等,这炮仗不对劲,还真是……爆竹,竹。
苏马丽盯着眼前的爆竹,心中陷入沉思。
她以为,是原身记忆混淆了爆竹和炮仗的概念。
都说是炮仗了,那不得好歹炸一下?
结果呢,爆竹还真是炮仗。
是她傲慢了。
拿出挖野菜的铲子——还好她一直做着偶遇人参的美梦,随身携带吃饭工具。
挖野菜的铲子小而厚,怼一个角在山壁上。
用石头可劲儿从后面锤。
就将铲子霍霍了。
“你们说伯西娘这是干啥呢?”村民站的远远的猜。
“她为啥往那儿立一个炮仗,那炮仗啥时候点?”
“她不点我就看得难受,求求了,快点了吧。”
苏马丽用石头砸铲子,铲子凿石头,发出猛烈的敲击声。
她悄悄从商城买了一个微型炸药贴。
——来自二十三世纪顶级研发,爆炸自带消声,无硝烟无气味,可替代电钻炸出符合工艺需求的精准孔位,自动垂直,位置可控,再也不用担心[图片][图片]了。
炸坑大小,炸坑形状,炸坑深度,多种配置自由可微控,一锤即炸,一锤定孔,一秒的选择。
这说白了不就是个手电钻吗?
说白了不就是个手钻吗?
那么贵。
足足要价四百文。
骂骂咧咧骂骂咧咧。
趁众人不注意贴在山石上,狠狠一砸。
哗~
一股山泉奔涌而出。
冲裂本就被凿成内伤的山石,犹如千万条白蟒从山壁冲出。
“娘!”罗季北一喊,苏马丽分神的一瞬间差点被白蟒吞没,吓得她急忙跳开,边跑边喊:“你们都躲远点!”
山泉翻滚白色的巨浪,势不可挡地往山下冲来。
“水啊,伯西娘真的找到水了!”
“我们有救啦!庄稼有救啦!”人们热泪盈眶看着这白浪,激动不已。
这是他们该奢求到的磅礴吗?
“还愣着干什么,留几个人打水,剩下的人抓紧挖渠!”
村长一声令下。
大家干劲十足都扛起铁锹。
由罗仲南指派哪一段需要挖渠,每指一处,就有一人兴致勃勃地承包任务。
他们都想赶上水流的速度。
当然此刻水并没有流入渠中。
一场红旗下轰轰烈烈的劳动。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
山风还是冷冽的。
村人的水桶都接满了,由罗达一趟趟赶着牛车负责运送回村。
他嘴里叼着一根草叶子,往牛车前一坐,逍遥巴适。
村里遇到在值的巡逻队。
罗达像口说相声似的,唾沫横飞:“那伯西娘就用个石头在那儿凿,凿啊凿,就在我们觉得没啥希望想走时,只听轰一声,脱了缰的水就疯也一样冲出来,嘿,那水大呀!”
巡逻队的人笑道:“达叔赶惯牲口了,连水都是脱了缰,那咱们村的小麦是不就能得救了?”
罗达激动道:“可不是!这会儿都甩开了膀子挖渠,正干的热火朝天呐!咱们村今年有希望!”
巡逻队的人激动地蹦起来,恨自己不能亲临现场。
临了。
巡逻队有人道:“罗大婶子真是厉害,达叔,你一会儿还回来一趟吧?”
罗达壮志满怀:“回来!我要把咱们村所有人户的水缸子填满咯!”
那人道:“我家还有几个炮仗,你一会儿都帮忙带去,一定要给罗大婶子好好庆贺庆贺。”
其余人也纷纷附议。
罗达驾着拉满水的牛车扬长而去。
留下一尾水痕。
没有去到现场的老人,孕妇都焦心望着。
见到罗达拉着满满一车的水回来之后,激动红了眼眶。
村里有几个利落的老婆子道:“我老婆子虽干不了地里活儿,做饭还是一把好手!可怜见他们没吃早饭就去挖渠了,可不能到晌午一顿利落饭都吃不上!“
于是,村里老弱便自动团结分组,集资口粮,配合做着全村的饭。
寒石村一直留有这个习惯。
虽然平常各户管各户,但关键时候都团结的起来。
谁家有大事,男人们搭手一起干活,女人们便搭手一起做饭。
只这么大规模的还是第一次。
挖渠的这边,干活也十分猛力。
人们纷纷都和自己周边的人竞起速来,赢了的得意洋洋,输了的铆起干劲。
不时有人挖完自己分配的地段,又向几个听明白了罗仲南的意思的明白人请示下一段位置。
于是队伍里自动晋升出几个指挥。
挖渠的过程中当然不能一帆风顺。
有的地方地势太凹了,有的地方甚至是断崖,有的地方被凸起的山石挡了路。
水路该怎么走?
沟渠该怎么挖?
村中有几个经验老道的,和年轻有智慧的不时出谋划策。
于是队伍里自动晋升出几个技术人员。
遇到困难不能一堆人干等着看,所以专留几个人狠力量大的,成为困难专克服。
只要技术人员想到解决办法,一开口,他们便不畏艰险毫不质疑拼了劲儿的干。
苏马丽看了看,年纪虽小但作为困难专克服组核心成员的罗叔东,此时正累的脸红脖子粗。
再看罗仲南。
罗仲南作为总设计师,总指挥,总智多星。
倒是不用出蛮力,可此时前前后后跑着,身边总围着人等他解决问题,忙的恨不能分几瓣。
苏马丽去商城里看了看。
不卖分身符,不然可以给罗仲南贴上。
太阳渐渐爬上山岗。
人们挥洒着汗水。
热了,便脱掉上衣,男人们光着膀子,女人们也只剩单衣,袖子被高高撸起。
小孩子们在山泉中打了个滚,一身衣服全湿了。
渴了饿了,就狠狠灌一肚子山泉水。
累了,累,不存在,他们可是在从时间中争夺生命。
麦田还没有喝上水,麦田就如他们的婴孩一样,奄奄一息挣扎在干涸的土壤里,正嗷嗷待哺。
眼见得就差最后一点,就能把甘露送到他们婴孩干涸的嘴中,怎么就能说累?
放空心思,只消干活!
村长皱着眉头,这么多人的午饭怎么解决?
不似挖藕根的那天,往地上一盘腿直接就能吃饱肚子。
也不似往常饿惯了,也不用费大力这般猛干活。
他下意识地看向远处和所有众人一起吭哧吭哧挖水渠的,一点不出众的苏马丽。
她咋不去抓山鸡了?
不不不,他在想什么呢。
这么多张口指望一个妇人去抓几只鸡哪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