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安府之后,陆万福刚在客栈住下,外头就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小二。
“客官,刚才楼下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陆万福立刻反应过来,这封信是绑匪送的。
他一把抓住小二,着急问:“送信的人呢,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小二有些慌张:“客、客官,那人已经走了。
我、我就记得他是个男的,年纪不大,个头不高也不胖,别的知真记不住。”
陆万福也不指望能找到人,闻言无奈挥挥手后让小二离开了。
关上房门,他看着信里的内容,无端生出些抵触来,就怕那群疯子继续让他换地方。
不过该面对的始终躲不过,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拆开了信封。
信上写:打开南边窗户,往左边的巷子里看。
他心口一紧,连呼吸都慢了起来,但脚下动作飞快,赶紧推开窗户往左边的巷子看。
巷子口站着三个男人,中间那个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长信少爷。
那边见他出现之后,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
他知道肯定追不上,索性不再白费力气。
只要人还好好的,就已经是万幸……
第二天一早,陆万福又收到了信。
绑匪让陆万福带银票去城门外换人,特意强调只能他一个人过去,如果带了人就只能再换地方。
陆万福不敢耍计,或者说他一把年纪,实在是折腾不起了,揣着四万两银票就出了客栈。
可是好巧不巧,这天正赶上乾安府首富的长孙娶亲,首富家沿街散喜糖,街上人满为患,他被一堆人群裹挟着扎进看热闹的队伍。
就在他努力想要往外走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把钱给我,我告诉你人在哪里。”
他想要回头,腰间却被一个尖锐物抵住:“别回头,不然小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杀了你,我一样可以拿到钱。”
陆万福问:“我怎么知道你拿了钱后一定会把人放了。
我要看到人,看到人后我才会给钱。”
后面的人毫不退让,甚至将匕首故意往前推了推:“人在我手里,轮不到你说了算,快点把钱拿出来。”
陆万福无法,只得将胸口的信封递出去。
“人呢,我家少爷在哪里?”
“别急,钱还没点过数呢,我怎么知道够不够。”
就在这时,迎亲队伍过来。
唢呐声,爆竹声和人群的欢呼声让陆万福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他有些慌张。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回头时,手心里突然多了张纸条,有人在他耳边说去这个地方找人。
他心里一慌,立刻转头,入目是十几张人脸。
乍一看,人人都没嫌疑。
再一看,人人都有嫌疑。
“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你有病啊?”
这个声音不像。
陆万福又去拉下一个人。
“是不是你?”
“有毛病啊,快闪开,别挡着我抢喜糖。”
这话刚落音,迎亲队伍就开始朝人群撒东西,有小块油纸包着的糖果,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甚至还有铜钱。
东西一抛,街道旁边的人顿时激动,有人跳起来抓东西,有人蹲在地上捡东西,陆万福根本没机会去找刚才威胁他的人,只能抓紧手里的纸条。
走到清净的地方看了眼纸条上,上面写着南城井湾子巷最后一户。
他没有着急找人,先往自己身上洒了一层粉末,然后去了另外一个客栈。
客栈门口有一群人在等着,还有两条被拴起来的大黑狗。
陆万福吩咐:“凌飞,我在太平街崔记布庄门口跟那人碰面,赶紧带着你的人去追,务必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剩下的人跟我走!”
凌飞带着十个人和两只狗离开,剩下的人则跟着陆万福去接陆长浩和陆长信。
顺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到地方后,陆万福去敲门。
很快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狐疑着看着他们,皱眉问:“你们干嘛?”
陆万福往里看了一眼,试探道:“我们来找人。”
“后面这些都是来找人的?”
“对,跟我一起的。”
男人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陆万福几眼,最终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进了院子,陆万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阵喘息,那声音……
“我看你们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有认识的吗,还是让我给你介绍介绍?”
陆万福跟着陆玮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识着实不少,这会儿已经意识到不对劲。
他正准备问话,右手边一间厢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边系衣带边往外走。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净瘦弱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衣裳半敞着,胸口的红痕十分打眼,他倚在门框,哑着嗓子道:“冤家,下回过来可不准这么凶了,害得奴家站都站不稳。”
“哈哈哈,刚才你不是喜欢得紧么,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抱怨,真是个口是心非的骚货。”
壮汉回头在年轻男子脸上捏了一把,大掌顺着敞开的衣襟滑进去,也不知摸到哪里,惹得年轻男子怪叫一声。
陆万福看着两个大男人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调情,难得惊讶到嘴巴都合不拢。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尴尬道:“抱歉,我找错地方了。”
说着就带人往外走去。
但是走到门口,他又突然折回去,问开门的男人:“这两天有没有两个年轻男子被送到你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