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云有田还是更喜欢小意温柔又风韵犹存的周晴,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在一起。
不然他大可以像他娘王氏说的那样,等孩子生下来后带回家养着。
周晴也不能等,她知道,如果不能趁着孩子落地之前嫁进云家,以后就更没有机会。
沉思片刻后她试探着开口:“有田,既然何春华舍不得女儿,要不就让她带着三个女儿出门,这样咱们能省不少事。”
而且这样一来,婷婷就是她和云有田唯一的女儿,以后想给女儿补贴嫁妆也方便。
云有田听到这话还真仔细考虑起来。
但很快他就摇头:“不行,就不说何春华愿不愿意带着三个女儿和离,也不说我的女儿让人带走我会多丢脸,族里头一个不会同意这事儿。
我跟你你算一笔细账。
大丫头出嫁得了二十两聘礼,就算按照何春华说的给十两嫁妆,家里还能净得十两。
剩下三个丫头的模样虽然不像大丫头那么出挑,但在十里八村也算是好看那一拨的,她们的聘礼低不了。
而且三丫头才十一,四丫头八岁,她们还能给家里干几年活儿。
如果她们走了,这些家务很可能就要落到你头上了,你愿意?”
周晴对此倒是无所谓。
要按她的想法,嫁给云有田以后,她肯定是要带着儿女住在县城的,才不会去云家跟那一大家子搅和在一起,家务活儿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理由都是现成的,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
如果能留在县城,她的婷婷也能找个城里人嫁了,这不比住在乡下好得多?
不过婚事没成,这种小盘算肯定不能让云有田知道。
于是她也不再多说,只摸着肚子道:“我就是担心咱们儿子,担心他几个姐姐不喜欢他,到时候让他受了委屈。”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如果你这胎是儿子,那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保证谁也不敢欺负他。”
周晴倚着云有田的肩头微微一笑,心里则还在为上午的事情担心。
云念儿那丫头看起来可有点儿疯,如果不能想办法捏住她,那就一定要把她赶出门才行……
云有田抱着周晴说了会儿子话就准备去上工。
他在一家酒楼当个小管事,昨天休息时正好碰上他娘找上门,被他娘给带回家了,今天还是去上工的。
结果临出门,正好看到个道士上门讨水喝。
碰到和尚道士上门,一般人都会想着结个善缘,于是周晴立刻去厨房提了一壶水,并且还往里面撒了一把糖。
道士喝了甜滋滋的水,说出来的话也好听:“二位都是心善之人,想必很快就能心想事成,喜得贵子。”
这话一出,云有田和周晴都喜笑颜开,周晴还特意问:“道长,您能看出来我肚里是个男胎?”
“看善人面相,命中注定有一子一女的缘分,您的长女在十四年前出生,算算日子,您的儿子应该是在明年二月出世。”
明年二月,跟大夫说的时间是一样的,周晴当即信了这个道士是有大神通的。
她急忙问:“道长,不瞒您说,我还没成亲时,我娘请人给我批命,那和尚就说我子女缘薄,命里只有一子一女。
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子女缘薄,可有什么办法化解?”
道士摇头:“非也非也,善人须知子女贵精不贵多,若您生一个儿子能抵得上常人十个,又何必追求数量。”
周晴听到这话,心脏一下险些蹦到喉咙口,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心情,握着拳头追问:“道长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观善人面相是个晚年享福的,这福分的由来……”
道士看了一眼周晴的肚子,剩下的话没再说,但周晴已经自动在脑海里补全,当下整个人激动得都快飞起来。
她在袖袋里一顿摸,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慌忙道:“道长稍等,我去……”
“善人,我此番言语只为答谢一水之恩,其他东西就不必了。”
道士打断了周晴的话,一甩拂尘就要往外走,但是在看到门板上的柴刀时,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不妙,不妙啊!”
道士单手拔出周晴之前怎么也拔不出的柴刀,转头对两人道:“善人,容我多嘴一句,若为肚里的孩子好,请远离持此柴刀之人。
包括她的兄弟姐妹请一并远离,否则怕是于贵子有碍,你的后福也将荡然无存。”
周晴听到这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上午云念儿看着她时的眼神,被吓得打了个寒噤。
她正想追问道士有没有化解的办法,结果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消失在巷口。
她只能转头看向男人:“有田,这可咋办,我们的孩子……
呜呜,他不会出事吧?”
云有田此刻心里也慌得不行。
道士说周晴肚里的孩子是个男娃,并且是个有出息的男娃,那就是他云家的希望。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道士又说孩子可能有危险。
这叫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看着道士递过来的柴刀问:“今天上午你见的,真是三丫头?”
“这我还能骗你?”
周晴急得跳脚,她抬手比划着:“那姑娘大概这么高,梳了个双丫髻,瓜子脸,樱桃小嘴,眉眼都很秀气,皮肤有些黑……
对了,右边眼尾有颗痣,你就说是不是你女儿?”
云有田歪着脑袋回忆,三丫头的脸上确实有颗痣,只是不记得在左边还是在右边。
且三丫头的个头和模样,确实像周晴描述的那样。
这么说,今天上午过来的真是三丫头?
他盯着手里的柴刀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