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夏家祠堂。
这里清冷而又热闹。
清冷,是因为只有三个人,夏宏,夏如凰,南墨渊。
热闹,是因为这里聚满了夏家的祖先们。
父亲,祖父,曾祖,天祖,列祖,太祖,远祖,以及鼻祖。
再加上各自的叔伯兄弟,拥拥挤挤,热闹非凡。
一些牌面不够的,甚至牌位都没出全,只露出半个身体探看着。
没办法,南墨渊太受欢迎了,这些夏家老祖们,生怕他会跑了似的,对他那叫一个热情。
夏司那鬼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一改对夏宏的怒目相对,那叫一个和颜悦色、亲切和蔼。
“我的好孙婿,你可不能再走了啊,我夏家离不开你啊!”
夏宏委委屈屈地看向自家老父亲,什么意思,他这亲儿不重要是吗!
夏司看都不看夏宏,只望着南墨渊,那是越看越满意。
“要说咱孙女,真会找女婿,瞧瞧这相貌,看看这人品,瞅瞅这才能!”
众祖七嘴八舌:
“可不是么,我这玄孙女真有眼光!”
“玄孙女找的玄孙婿万里挑一!”
“何止是万里挑一,截取万年时光,放眼上三天下九幽,就没有我来孙婿这般人!”
“真叫咱们这帮入了土的全沾了光啊!”
南墨渊拱拱手,神情真挚、诚恳:
“如若郡主不弃,我永远是夏家人。承蒙各位宗祖爱护,渊感激不尽。”
说着,便取了三炷香要拜。
众祖顿时惊喜不已,期待地望着他。
夏宏想起他烧香时发生的一幕,忙过来阻止:
“不行,不能烧,这香有问题!”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言语就全部都哽在嗓子里,
只因众老祖齐刷刷地瞪向他,
别说,
尽管是自家老祖,但这么瞪着他,还挺吓人的!
白毛汗都被吓出来了!
他委委屈屈地退到一边去,不说了,他什么都不说了行了吧!
他好心提醒,不听就算了,点不亮不要怪他没说!
就在夏宏腹诽时,
嘭。
三炷香扎扎实实地点燃了,结结实实地插入香炉,冉冉分成数千缕,飞向各个牌位。
老祖们那表情,可陶醉了!
夏宏:“……”
震惊!大大的震惊!
他不信邪地过去,抓住三炷香,点是点燃了,但那香却没有一位老祖吸。
若不是因他乃是夏家子孙,他这香就得被拔了丢回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隐隐明白老祖们为何会如此看重南墨渊了,这个小……臭小子烧的香貌似比他更管用?
可为什么呢?
“爹,你还是过来吧,现在列祖列宗们眼里只有郡马。”
夏如凰好心劝道,他要是再在跟前碍事,惹到哪位脾气暴躁的老祖,说不定就会挨打。
夏宏表示,他是拿这些祖宗没啥办法,可在女儿面前,总能拿出点当爹的威严吧!
“孽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跪下!”
夏司飞起一脚铲在了夏宏身上,
“你叫谁跪呢,混账东西,跪下!”
又飘去安慰夏如凰:
“孙女啊,你别听你爹的,以后王府就你做主!”
别的宗祖也来安慰她:
“我那晜孙太不像话,仍孙女啊,你别理他!”
“放心吧,耳孙敢欺负你,我找他算账!”
夏宏一声不敢吭,噗咚跪了。
按照以往挨打的经验,他越反抗,他爹揍得越重。
他找夏全告状,
“爷,爹他揍我。”
夏全摆摆手:
“孙啊,这事我管不了,管不了,不然我爹得揍我!”
夏宏看向瞪着祖父的曾祖,快要哭了!
苦也!
家里的祖先都站在孽障这边,团宠着她,他是彻底没地位!
纵然他百年之后,也得被这帮祖宗们管着!
等南墨渊烧完香,一祖先飘过来,神神秘秘地取出一瓶酒。
“云孙婿啊,此乃幽冥界‘归梦’中特产的东圣酒,送给你尝尝。”
他拿出那瓶酒,其他一干老祖们全部露出渴望羡慕的神色,
那可是好东西啊!
不过他们无一争抢,都希望南墨渊收下。
夏宏虽然不知“归梦”里的东圣酒意味着什么,但他熟读族谱和祖先事迹,得知这位远祖生前乃是一个人物。
他爱酒成痴,以酒入道,会喝酒,也会酿酒。
他入道之后,修为至神通境,说是世间神仙也不为过,被人称为“酒仙”,曾将一片火海纳入酒壶之中,击败一方为祸世间的水妖,救下了数万人。
竟然连他都看重这臭小子?
夏如凰惊讶。
她曾经听闻东圣酒大名,乃是她医治一名神魂不全的修士失败,
后见他补全神魂好奇问起,才知他得了奇遇获得山神所赠一杯东圣酒,这才补全神魂!
修士神魂伤残,最是难治。
她后遍寻古方,获得以六翅螟蛉为主药治疗的方法,但效果远不如东圣酒那样好。
如今这酒就在眼前。
她朝南墨渊递去一眼。
南墨渊秒懂,把酒收了,非常懂事地问:
“宗祖赠我美酒,我愿重报以回。”
这位名叫夏荐的老祖忙说:
“不必重报,不必重报,只需云孙婿给我们烧些冥纸便可。”
“云孙婿,你是不知道啊,没有冥币,我们夏家在下面寸步难行,现在下面乱得很,咱们夏家摇摇欲坠啊!”
他说完,其他的老祖就朝夏司打眼色。
夏司过来,
“孙婿啊,你那冥纸还有剩的不?”
南墨渊温文尔雅、懂事温良地笑着,就像长辈眼中最靠谱、最懂事的子孙。
“众宗祖勿忧心,灵江边上,渊只烧了十分之一的冥币,还有五十车已经随我送来王府外,随时可烧给众宗祖。”
“另有纸甲纸衣、纸马纸兵器、纸屋纸牲共计百万。”
“再有百万英灵大军交予诸先祖,诸先祖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