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钟又凝若无其事的道。
她一边扎着头发,一边走厨房打开冰箱给俩人拿喝的。
还语气轻松的问道:“你们要喝点什么?”
沈佳舒和叶飞沉对视了一眼,道:“……果汁吧。”
冰箱门一打开,里面很多东西都掉了下来。
钟又凝弯腰去捡,但是没捡成功又从手上掉了下来。
钟又凝耐着性子又捡了起来,然后一个个的重新摆放回冰箱里面。
沈佳舒和叶飞沉急忙过去帮忙,却被钟又凝给拒绝了。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来就好。”
钟又凝脸上带着平日里的阳光灿烂笑容。
只是这笑容如今看在沈佳舒和叶飞沉的眼里,只是在强颜欢笑。
他们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答案。
钟又凝精神状态不正常。
而且是不正常的有点诡异,有种在将情绪强行压下去却给人一种萎靡窒息的感觉。
不过,沈佳舒和叶飞沉都了解钟又凝。
没有什么能比钟大小姐的脸面还重要的事了。
听到钟又凝这样说,也就都没有来帮忙。
他们站在那就看着钟又凝一个一个的摆回去。
结果刚摆好的东西,又全都噼里啪啦的掉了满地。
钟又凝身子一僵,盯着好不容易收拾好却依旧狼藉的地面,不动了。
沈佳舒和叶飞沉看的也汗流浃背了。
死寂般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窒息感。
很久之后,钟又凝缓缓蹲下身,盯着地上的狼藉掉了眼泪。
沈佳舒急忙蹲下抱住她:“凝凝……”
开口的安慰竟然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知道,钟又凝现在的难受就算是用无价之宝的良药来治,也没有用的。
这一关,总要她自己一个人过的。
钟又凝摇摇头,胡乱的擦着眼泪,对沈佳舒说:“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
沈佳舒欲言又止,面色复杂。
钟又凝勾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真的没事。”
沈佳舒看了眼叶飞沉,叶飞沉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管。
沈佳舒只好站起身走到别处,但余光始终不放心的盯着钟又凝。
钟又凝擦了擦发红的眼睛,继续再次的,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放回冰箱里。
当最后一个东西被放回冰箱里时,钟又凝却猛地摔在了地上。
然后,把冰箱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扔了出来。
钟又凝崩溃的坐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沈佳舒和叶飞沉看见这一幕,心疼至极。
钟又凝原以为,离婚了之后她就解脱了。
可是伴随着的,是无尽的痛苦。
尽管她不想面对,可这就是事实。
她以为,是她提出的离婚,是她硬要和殷时律解除关系,所以难受的应该是殷时律,而爽的应该是她才对。
她应该像个赢家一样,潇洒离去。
可事实却是,她无比痛苦。
心脏被挖走了一样,胸口空空荡荡的痛。
酸酸麻麻的痛。
真的好痛。
她从未感受过的痛苦。
钟又凝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就上不来气了,整个人都朝地上栽了过去。
“凝凝!”
沈佳舒和叶飞沉吓得急忙跑过去,尖叫着呼唤。
幸好沈佳舒接的快,不然钟又凝就要狠狠摔在了地上。
钟又凝彻底晕了过去,吓惨了沈佳舒。
“怎么办啊沉哥!!”
叶飞沉冷静的打了救护车,“还能怎么办,送医院啊。”
沈佳舒直接吓哭了:“凝凝不会死吧!”
叶飞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智商?”
他心疼的目光掠过纤瘦的钟又凝:“瘦的这么夸张,这三天肯定没吃饭,八成是饿晕的。”
叶飞沉的话还真的应验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检查的也是这个结果。
“没吃饭一点体力都没有,再加上精神过度悲伤激动,才会晕倒。”
叶飞沉点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摇头:“不客气,以后别让患者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啊。”
叶飞沉意味深长的道:“人总有撑不住的那天,哪怕是一根草,一团空气也有把人压倒杀死的时候。”
这话的深度听的让医生都愣了一下。
然后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钟又凝躺在病床上还在睡着,消瘦的脸庞都已经隐隐有要凹陷下去的趋势。
说是睡了三天,其实三天根本没睡觉,就是闭上眼等死的一种状态。
所以黑眼圈才会那么重。
“出去吧。”叶飞沉对身边的沈佳舒道:“让她好好睡会,别打扰她。”
出了病房,沈佳舒长叹一声:“我做梦都没想到,凝凝居然会那个姓殷的居然情根如此深种……”
“殷时律他有什么好,值得凝凝这样糟蹋自己?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
沈佳舒又气又无奈。
叶飞沉这会却很理性的说:“也别这么说,每个人爱人的方式都不同,我们应该选择尊重。”
“更何况,凝凝的整个青春都是殷时律,又或者说她和殷时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若不是钟家和殷家是死对头,他们就是青梅竹马。”
“说不定还会幸福的从校服到婚纱。”
叶飞沉叹气:“只可惜,他们就是有缘无分。”
沈佳舒怕了:“爱情可真是个让人害怕的东西。”
叶飞沉忍不住笑了:“不敢碰爱情了?不敢接近男人了?”
沈佳舒小鸡啄米的点头。
叶飞沉说:“可人生就是这样的,你越害怕什么就越给你来什么。”
“情关这东西每个人都要过的,只不过每个人选择不同,有的人选择避开,那么这个苦难就会以其他方式出现在他生命中。”
“有的人选择过情关,那么其他苦难就会被情关所替代。”
沈佳舒忍不住上下瞄了他几眼:“哟,我沉哥怎么开始有深度了起来。”
叶飞沉扯了扯唇,眼色复杂:“因为最近感慨挺多的。”
他垂眸,眼底掠过一抹神色,勾唇一笑:“走吧,我们出去给凝凝买点吃的,她醒了之后肯定饿得要死。”
沈佳舒急忙跟上:“哎沉哥,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你和尚隽见面啊?”
“不是说你要跟他做朋友吗?”
叶飞沉的背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