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托维特与佩伦并肩一站,对视一眼都感觉对方的眼神有些复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大家都是到了这个层面的人,何赐刚才一举一动有多老辣他们太清楚了,特别是足尖点斧刃。雷神那是实打实的主神,还是好战的那一类,何赐有多大胆子,敢在他的斧刃上做这种动作?
何赐落地,转身,一个标准的仗剑式,然后,忽然在原地消失。两位主神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别人可能完全没法捕捉何赐的行动轨迹,但是作为主神,还是能看见的。一般认为人眼流畅的频率是24帧,甚至在放松的时候只能捕捉24帧——也就是每秒24个画面,一般的动画都是24-25帧。集中精神的时候能够捕捉30帧,不排除有些结构特殊的能捕捉40帧。何赐做过实验,一般的a级异血,比如尚静薇,灵魂力量强大,经过训练能够捕捉到180-200帧,顶级运动员的动作在她眼里和慢动作一样。
何赐现在的水准在100米之内使用迭影一剑闪,想要勉强看见他行动的片段,双眼的捕捉帧数要在800帧以上,但那只是勉强。你跟人打架,不可能靠着勉强看清别人的动作就赢下来吧?
两位主神同时侧身,一边在身边凝结各自的护盾。然后就听见一声脆响,两个刚凝结的护盾像是气泡一般被击碎,何赐的刀已经到了眼前。
两位神明只能向后仰倒,希望躲一躲这招。何赐忽然收招,同时一踩地面,转身,双手举起“所畏”,带着碾平山岳的巨力砸向战神。
迭影一剑闪的途中转变为彻地斩,何赐这一招可谓是首秀。战神本来就后仰,这一下全身都被生生砸到了地面,砸出一个三十多米深的大坑。
周围的金砖塌陷下去,不少断裂了开来。
这下轮到何赐愕然了,他怔怔地看着地面一眼,呢喃了一句:“都是黄金?”
是的,这宫殿金碧辉煌,居然不是金漆的结果,而是一分一毫都用黄金打造!
他这一愣,背后雷神已经到了,何赐忽然一个拧腰凌空踢,光用足尖的力量接了一斧子。然后举起“所畏”,低喝:“苍天神凰,剑斩三界!”
雷神刚刚收招,何赐这一斩带着龙吟凤鸣就到了,罡气从正中心劈过,可怕的力量形成空间裂缝与风暴,生生将这位大名鼎鼎的雷神劈了个神形俱灭,连神格都毁灭在空间中。
何赐这时低头一看,那空洞中什么都没有了,战神一时不知道去了哪儿。
何赐冷笑:“既然生为战神,便死战不退就是了,躲躲藏藏,算个什么?倾城斩。”
他举起所畏,对着空洞发出带着无尽金光的一击,这带着法则“毁灭”力量的一击,生生将整个空洞蒸发为虚无。空洞中传来一声惨叫,那战神居然躲在空洞的视觉死角中,希望躲过一劫,没想到何赐感知能力太过出色,直接斩尽杀绝。
这两位虽然也算是斯拉夫神话中最伟大的神明,但是实力与奥丁他们相差太远,何赐甚至没有动用自己过往的力量,直接将他们的神格也斩灭,斩草除根。
“何必呢?趟这趟浑水,看,把自己也躺进去了吧?”何赐说完看了看这大殿,“倒是送我一份大礼,这黄金也未免太多了些。”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足足五十几米高的大殿,通体黄金制成,何赐这一趟可谓的盆满钵满,别的不说,光是留下的雷神曲弓和战神黄金杖,还有那架雷神驾辇,就够他的渡舟集团嚯嚯的了。
他张开双臂,吞天决引动混沌空间的力量,将金殿慢慢炼化。
何赐这里的情况无人了解,袋鼠岛那边,斯库拉看住了整片场地,直到秦飞鸿到来才算有个交接。
“姑娘现在算是?走个正途?”秦飞鸿没有管申子期叨叨,直接找到了斯库拉。一位神脉期的存在对于炎黄壁垒来说,必须监控她的走向。
“那得看老师让我做什么。”斯库拉收回白袍,指了指被她灰水稍稍侵蚀,失去神志的奥列格,“这个人交给你们了。”
“好好好,辛苦辛苦辛苦。”秦飞鸿的话题被转开了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先敷衍了几句,奥列格对他们来说是个麻烦,除非在这个实验室,他们能找出什么成果。
斯库拉歪着头:“你是说相声的么?”
秦飞鸿啊了声,一时没理解斯库拉的脑回路。
“我听说,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斯库拉回答,秦飞鸿一时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毕竟是何赐带出来的,哪怕是只跟了八九天,那也有着典型的何赐风格,说话间都是一口燕都江湖片汤话。其他人在实验室里各种拍照片留底,一个个在那里感慨着各种异血生物的珍惜性。斯库拉不感兴趣,她有点孤独,没人陪着了。
这个时候她甚至怀念下半身还是野兽的时候,至少还有几条像是狼狗一样的东西逗逗。
忽然,一道白光落地,斯库拉闻到了一股墨水味儿,然后就听见了一声:“海妖?”
说着,一支判官笔递了过来,又急又快,直奔斯库拉的眉心。
有事儿做了?斯库拉忽然觉得不闷了,有事儿做总比傻愣愣地站在这里好。她侧身伸手,灰水凝聚成鞭子,啪地一声抽开了判官笔。
白敦儒到了,他接到紧急求援信号赶来,看到斯库拉就直接动了手,秦飞鸿都站在那里愣了愣,白敦儒已经连着攻了三次,斯库拉也守了三次。斯库拉明显感觉白敦儒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也不知道白敦儒是谁,不敢轻易反击,先且战且退了几招。
就在这时,她的背后出现一片黑暗,黑暗中犹如有恶魔狞笑,一只血色的大手抓向了她!
“路西法?”斯库拉皱眉,就算背后有着魔神,她似乎也不是很慌张的样子,白袍离身,先飞向那只血色的大手,大手在空中狠狠一绞,把白袍撕碎。
斯库拉忽然浑身一停,然后变成万千水滴,往四面散去,那大手的方向就变成了直抓进攻斯库拉的白敦儒。
就在白敦儒愣神的瞬间,那只大手忽然急速往回缩,黑色的空间破洞也飞速收缩,似乎感觉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侧面的空间中裂开一道白光,犹如是什么人直接一剑命令空间开合,那白光里飞出一道剑气,直奔血色巨手,好在巨手缩得够快,空间之门轰然合上,白色剑气直奔实验器材而去。
白光中,有人娇喝一声:“收。”那剑气居然原路返回,白光中,穿着白色轻纱道袍的南宫若水走了出来,先看了眼白敦儒,皱眉:“炎黄壁垒白敦儒?”
白敦儒不知道斯库拉现在身份还不知道南宫若水么?立刻做个稽首:“南宫殿主。”
“你跟路西法一伙儿?”南宫若水左右看了看,路西法必定在附近,他还没能耐千里之外定点撕破空间来抓斯库拉。
白敦儒一怔,站直了:“当然不是。”
”那你和路西法联手对我东方苍天殿副殿主出手?“南宫若水瞪了白敦儒一眼,凉如秋水的眼眸有剑气流转,白敦儒心中无愧,看了一眼却也不敢多看。
只是他皱眉,哪儿来的什么洞房苍天殿副殿主?
刚才从白敦儒动手到南宫若水出手,中间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也就是三五秒,秦飞鸿这个时候才赶紧上来打圆场:“错了错了,白前辈没听无线电,斯库拉现在是星河殿东方苍天殿副殿主,也是何赐殿主的弟子。”
“收海妖做弟子?”白敦儒嘟囔了声,他跟何赐关系不错,九州擂上一起相处了几天,这位炎黄壁垒里当散修的书生把何赐当做一个前途无量的后辈,只是后面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而已。
要不是知道白敦儒与何赐也算是故交,以南宫若水护短的个性早就下手教训了。
斯库拉从漫天水滴的状态恢复真身,甜甜地叫了声:“南宫宫主!”
南宫若水上下打量她一眼,心中计较万千。东方苍天殿殿主白洛洛,统领的是雪域圣族一帮白色类人古猿,从头到尾没一个人类。何赐之前就说白洛洛和斯库拉玩得不错,要不把她收进东方苍天殿,但是今天一早何赐通过阿修罗在星河殿内部宣布斯库拉成为东方苍天殿的副殿主的时候,南宫若水就想这个女妖不会是恢复了人身吧?天神之女必然倾国倾城,现在一看本人果然如花似玉,我见犹怜,怪不得何赐那么积极。
她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淡淡地哦了声,转身看向那个黑洞出现的位置,然后背对着斯库拉说:“何赐呢?”
斯库拉立刻手舞足蹈地把刚才的景象说了一遍,南宫若水皱眉想了一会儿,一挥手:“你们做你们炎黄壁垒该做的事情,小丫头,跟我走。”
她把斯库拉带出这个实验室,然后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了声:“何赐教你什么了?”
“老师教我修炼鲲鹏秘法!”斯库拉老实地回答,她也知道南宫若水是何赐的老师,势必更加厉害。
南宫若水秀眉微蹙,喃喃自语:“他一个屠魔者,居然还懂太古神兽秘法?是了,肯定是白泽的主意!”
“南宫宫主,您说什么?”斯库拉凑了上来。
“没事,星河殿对外宣布,何赐暂时不负责星河殿内外和渡舟集团事务吧,和星河殿相关的所有,暂时我来全权处理!”南宫若水这句话不仅仅是对斯库拉说的,更是对阿修罗说的,她拥有真正的t0级别权限,等同于阿修罗的创始者和最高指令。
“啊?”斯库拉立刻往前了一步,“师父不回来了么?”
“你师父做事大开大合,总得有人帮忙处理些细节。”南宫若水望向苍天,“那是斯拉夫天神的气息吧?灭神的大战,会引发天庭关注的啊!”
斯库拉根根跟着南宫若水,想听听她说什么,但是着实听不清楚。
何赐那里,他炼化了整座金殿收到了混沌空间,那是大量的资源,足够数十年数百年的使用,可是他立刻发现了另一件事。这个星球的气温在急剧下降。
是的,已经零下一百多度了,他迈出这个大殿的时候,发现这金殿位于万米悬崖之上,下方有无数生灵往来,与人有些异样,但是大致上看起来差不多。他们近似于天神族,拥有漫长的生命,比人族更强的身体和能力,可是终究也是普通生灵。金殿是这个星球的能源驱动器,当金殿消失,星球会很快失去活力。
“终究不能一走了之啊。”何赐摇摇头,看着下方,低声念,“万法元宗。”
无数的符号浮现在何赐身边,寰宇的构成犹如有迹可循了一般,何赐在探寻这整个星球的法则,那太难了,太大的信息量,连他都感觉一阵阵头疼。
忽然,他从原地消失,几秒之后,出现在了一片极度高温的地方,这里能将钨钢融化,连何赐的额头都看见了明显的汗珠。
这里是这个星球的星核,万法元宗招徕的字符也因为高温不断扭曲。
“金殿是驱动的力量,是插在这个星球上的阵眼,诸神消亡,打破了平衡,果然,神也不能乱杀呢。”何赐念叨一声,伸手放在了星核上,天阁火力全开,将一个个凭空出现的符号塞了进去。
“改变一个星球的既定法则么?好疯狂的举动。”元宗塔内的存在叹了口气,这便是战尊,他自认为无所不能,那便无所不能。
“快点吧,还有个小丫头等着我回去呢,否则该哭鼻子了。”何赐一遍念叨着,这巨大的消耗让他体内都有些空虚,何况是刚刚斩灭了两大主神,收了金殿,哪怕是有大吞天决,他依旧有些力竭的感觉。字符一个个被拼凑起来,有些字符似乎支撑不住,纷纷破碎。何赐在尝试,在计算,在寻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