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里的工作室比陈阳的基地都大。
    这间工作室像是一个温室大棚，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植物，还有几只猫猫狗狗，餐点咖啡一应俱全。
    有两位温顺的兔头仆人照顾着布布里。
    陈阳心想难怪这小子没老婆，不找“兔女郎”就算了，还找了两位真兔女郎。
    小希和布布里一直在讨论仿生人的改进方案。
    陈阳不懂技术，只无聊的坐在一边嗑药炼气，直到工作室棚顶的夜空转亮，小希才笑嘻嘻的走向陈阳。
    “能生孩子了？”
    陈阳好奇。
    “那倒不能，不过经过布布里的改进，咱们仿生人的性能有着大幅飞跃。”
    小希将一张手绘图纸摊给陈阳看，指着仿生人的躯体内部说：“采用布布里的原粒子压缩技术后，我们现有的装置均可缩小至原本的五分之一。密封后的躯体装置，大概是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方型。”
    “啊？”
    这个压缩幅度惊到陈阳了。他想了想又问：“那散热怎么办？”
    “这世界有特殊的冷金属材料，从来没有过散热问题。”
    小希也觉得难以置信，又说：“不过缺点是封闭后就无法修理了，只能全部置换。”
    “这倒不算是缺点，如果商用的话反而是优点。”
    陈阳探头看向布布里。
    那位紫头发的小伙正两眼通红的瘫在椅子中，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与困倦挣扎中。
    “布布里，订制老婆啦。”
    陈阳一句话就让布布里来了精神。
    “来了来了！”
    布布里兴致勃勃的跑向陈阳，他似想起什么的又跑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翻出一个大铁盒子，满脸幸福的抱过来。
    三人围在一张圆桌旁，布布里打开铁盒子，里面是一叠厚厚的信件和十几张照片，颇为感慨的说：“她叫艾玛，我的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
    陈阳睁大眼睛，心想这应该是个悲伤的故事。
    “……当时有很多男同学欺负我，艾玛总帮我出头，因此我就在心里喜欢上她了。”
    “我看看。”
    小希逐一拿过照片细看，那是一位淡黄色头发的女孩，样貌很漂亮，笑眯眯的眼睛很有特点。
    “后来她搬家去了别的城市，我们只能通过书信来往，这些照片就是她不同时期寄过来的。”
    “哦……”
    “后来她居住的城市来了一位魔王，几乎在一夜间就把那座城市毁了。等我赶到时，她已经死于火海……”
    布布里本就处于极度疲惫中，情绪一经触动便泪如泉涌，不断用衣袖抹着眼睛。
    “明白了，我会尽快‘复活’她的。”
    小希信心满满的答应布布里，看过十余张照片后，逐一打开信件全拍下来，她又问：“有艾玛的声音文件么？”
    “有的。”
    布布里在铁盒子里拿出一个相机，里面有两段郊游的视频，其中就有艾玛和其他女生开玩笑的画面。
    “没想过用龙珠复活她？”
    陈阳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悄悄观察布布里的表情。
    那位伤心人张了张嘴，急忙用力摇头，躲闪的目光中有些警惕。
    陈阳猜测这世界应该有龙珠，只是布布里不想说。他拍了拍布布里说：“你先休息吧，我们先回去准备。”
    布布里稳定情绪后，才开口说：“还得请陈先生带一具新的仿生人过来，用我的原粒子压缩机改一件试试。”
    “我明天就送过来。”
    陈阳估算了下时间，继续说：“大致需要等待十多天，你就会见到艾玛，届时咱们再谈下一步合作。”
    “这么快？”
    布布里有些惊喜，他从桌子里取出一个金属盒，里面装着12只变形胶囊，交给陈阳说：“这是我送给恩人的一份礼物，请务必收下。”
    “对了，我需要有人能教我本地语音，大概读一遍字典就可以了。”小希说。
    “我会让兔兔女士帮助你。”
    布布里招来一位兔头女仆，交给她翻译耳机后，领着陈阳和小希去了阅读室。
    ……
    陈阳和小希离开便利胶囊公司时已经中午。
    两人没急着返回基地，而是在这座奇特的城市里散步。
    看着不同物种融洽的生活在一起，小希感慨着：“感觉在这种神奇的世界里，任何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大不了就找龙珠许个愿咯。”
    陈阳拉着小希柔软的手，低声说：“你是不是觉得布布里在撒谎？”
    “嗯，他的微表情证明了‘龙珠’的存在，只不过他故意回避了。毕竟龙珠在这世界属于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说不定布布里就有寻找龙珠的雷达，找机会‘借’来用用。”
    “你凑齐七颗龙珠，会许什么愿望？”
    小希好奇地问。
    陈阳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立即回答：“我的愿望是：希望神龙能帮我实现三个愿望。”
    “哈哈，不愧是你。不过那样神龙会说‘嗯，可以’，然后就结束了。”
    不等陈阳问，小希主动说：“我的愿望是变成一名普普通通的地球女性。”
    “为什么？”
    陈阳有些出乎意料，停下脚步看着小希说：“让你现有的身体生孩子不行么？还是你也需要味觉和嗅觉，这都可以通过技术解决的。”
    小希摇头，握紧陈阳的手说：“我没那么多想法，就是想和你一样，有生有死。”
    “万一我的寿命用尽，转成数字人了，你怎么办？再转回数字生命？”
    陈阳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希有点陌生。
    “让小望继续陪你啊。”
    小希畅想着未来，接着说：“再说，那时我们还有孩子呢。”
    “你不怕死么？”
    “死亡是给永生者的礼物。”
    小希认真的说。
    “明白了，我想你应该关机一段时间，你需要休息。”
    陈阳莫名的鼻子发酸，心想若是这样，那可绝不能寻找龙珠。
    随后的路上，陈阳默默的想：
    无论暗星以“本谷千和”为代表的人类，还是诺亚大陆的安塞尔，或者天南各宗门的修仙者，大家追求的目的其实都一样：
    永生。
    而偏偏有永生能力的小希，她竟然在追求死亡。
    难道大家所追求的，都是与自己的生命背道而驰？
    陈阳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获得的越多，相应的也失去的越多。
    快乐的阈值一旦被顶上去就再下不来了。
    如果真有一天召唤出神龙。
    愿望是什么……
    回到那个冬天，和小希玩网游的那个晚上，把冰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