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圣旨的第二天，王睿先前往皇城司中司上任。
    王睿自己升官如此之快，少不了娥皇在背后的助力。
    皇城司的总司，又名为中司，中司下辖着三千人马，平日里管辖的区域便是皇城。
    这里居住的都是皇亲国戚，六部、都察院等大多数的官署部署于此。
    在中城内，还有三万的京营军队把守，各个街道都有军士设有值班点，这皇城的治安情况堪称中州城中最好的。
    中司的官职设置基本上与其余各司差异不大，副都指挥使徐观是个面容瘦削但长相魁梧的中年男子，官居五品。
    这人估计是惦记都司的位置很久了，在官场之中，副职想要转为正职。
    以徐观的资历来说，如果不是元熙帝的安排，他顶上退休的老上司那是绰绰有余的。
    主簿的职位缺一个人，看中了卫阳，便让卫阳担任起这个职位，成为自己的贴身军师。
    自从升为破寇将军的爵位后，在朝堂之上已经成为了一股政治势力。
    擂鼓协百官，面见元熙帝的壮举，让他比以往更加崭露头角。
    当务之急，是先将五城兵马司的事情给解决了。
    王睿从皇城中司抽调一干人马，再从东司领部分人，问罪五城兵马司，将钱思齐控制起来。
    这样安排是有深意的。
    让中司和东司都有人参与进来，就意味着有共同的好处。
    众人的干劲才会充足，而且这也能让中司的兵马见识到自己的威严。
    王睿得了天子圣旨，被托以查察之任他带着卫阳，向着五城兵马司出发。
    一路上，卫阳跟在他身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王睿转头对卫阳说道：“卫阳，现在你且仔细看看，能否指认出那钱思齐。”
    卫阳一听，激动地说道：“大人之恩，小的定当涌泉相报。”
    “你不必如此，本将军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而在五城兵马司官厅内，曹武戈坐在那里，钱思齐哆哆嗦嗦地站在他面前说着什么。
    曹武戈听着钱思齐的诉说，越听越气，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地吼道：“什么？给他跑掉了。”
    五城兵马司衙门，基于靖绥治安的考量，被设在了离皇城颇为不近的地方。
    对于外面发生的三声鼓响以及圣旨的内容浑然不知，曹武戈丝毫不知自己即将被革职。
    衙门内，钱思齐面带苦色地站在曹武戈面前诉苦，说道：“大人，那李佑安实在是棘手啊。被他给逃脱了，而且现在临江帮有人死亡，这事儿可怎么处理啊？”
    曹武戈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小子，之前怎么不把这些情况说明白？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才来告诉我。”
    钱思齐一脸委屈地辩解道：“大人，小的也没想到啊。谁能知道那李佑安竟然早有防备，小的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来向大人求救的。”
    曹武戈不耐烦地对钱思齐说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你从银库支取三十五两银子，去做临江帮的安家费，先把这件事情了结了吧。”
    钱思齐眼珠一转，接着说道：“大人，临江帮的一个当家在绮梦轩设了个局，想请大人前去一聚。”
    曹武戈沉思片刻后说道：“钱思齐啊，你去安排吧。不过本大人只去喝酒听曲，不见其他人。”
    想起某位权贵的告诫，自己得与某些人保持距离，否则很容易引祸上身。
    钱思齐一听，心中暗喜，忙不迭地应道：“是，大人。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安排妥当。大人有所不知，这绮梦轩新来了个头牌，名叫美娘，那可是色艺双绝啊。听闻她对大人您也是敬仰有加，这次赴约，说不定能让大人一饱眼福呢。”
    曹武戈却一脸不屑地说道：“一听就是庸脂俗粉，没啥好看的。” 说着便挥手让钱思齐退下。
    刘攸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这曹武戈啊，看着是个粗豪的武夫，实则心细如发。
    哼，不过他只要去了，可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一阵呼喝之声打破了五城兵马司衙门内的寂静。
    “什么人，敢擅闯来这里！” 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们大声喝问着。
    站在衙门之外，见一个年轻人站在几个人的前面。
    这个年轻人正是王睿。
    王睿一手高高举起圣旨，冷声道：“圣上旨意，治不了尔等，还不跪下！”
    “尔等还敢站着！” 韦东也不甘示弱，抽出佩刀。
    一众穿着五城兵马司兵丁服饰的人，看到圣旨的那一刻，腿都软了，呼啦啦地跪下。
    韦东看着这一幕，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神情，面颊潮红。
    “大人，外面这动静，怕是来者不善啊。” 一个属吏小声说道。
    曹武戈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就看到王睿已经走进衙门。
    瞬间，曹武戈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目光落在王睿手中那明晃晃的圣旨上，心中 “咯噔” 一下。
    “大人，不知您前来，所为何事？” 曹武戈强装镇定地问道。
    王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官奉圣上旨意前来，你且听旨。”
    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是自己平日里的某些作为被朝廷知晓了？
    还是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
    “大人，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武戈忍不住再次问道。
    王睿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将圣旨举得更高了一些，说道：“等本官宣读旨意，你自会知晓。”
    “曹武戈，你可莫要抗旨，圣上旨意，不容违背！”
    随着王睿的话音落下，身后的皇城司人马齐刷刷地拔刀出鞘，一阵令人胆寒的嗡鸣声在衙门内回荡。
    曹武戈咬了咬牙，跪了下来，伸出双手，“臣…… 接旨。”
    王睿展开圣旨，开始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五城兵马司指挥同知曹武戈，有三事不得不罚。其一，渎职无能，治下混乱不堪，城中治安屡现纰漏，盗贼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其二，纵贼为恶，与不法之徒暗中勾结，坐视恶行发生，罔顾朝廷法纪与百姓安危；其三，为官不清廉，私收贿赂，中饱私囊，致使公帑受损。
    此等行径，实难饶恕。今革去曹武戈职位，待参候审。另，朕特命王睿以破寇将军身份暂代五城兵马司，望其能肃清司内乱象，还百姓安宁。钦此！”
    “曹武戈，你可知罪？” 王睿读完圣旨后，冷冷地问道。
    曹武戈咬了咬牙，低声应道：“臣…… 领罪。”
    “给我打去他的官帽，扒了官服，没收官印！。”
    韦东听到命令，带着几个皇城司的军士走上前去。
    曹武戈作为一名武将，在五城兵马司多年，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愤怒地吼道：“你们敢！”
    韦东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曹大人，这是大人奉圣上旨意行事，您还是莫要反抗的好。”
    曹武戈是武将，骨子里有着一股血性，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接受这样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