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地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是我逼迫的,你们现在来反悔是不是有点晚了?”江栩栩拿着抵门棍,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说道。
这人说话也太过难听了。
如过他们好商好量的,自己说不得也会好说话一些,大家共同致富。
可这一张口就是威胁,任谁也不爱听!
郑家的众人听着江栩栩的话,纷纷沉默了一瞬。
而后想起地里的那些东西,又叫嚷着说道:“我们是心甘情愿换地的,可当时也不知道地里面有草药。
如果知道地里面有草药谁会愿意跟你换?
而且,你当时肯定是知道田里面有草药,所以才会上赶着同意与我家换地。
你这个人可真是阴险狡诈,明知道地里面有草药,值很多银子却还与我家换地。
当时要是你说了,我们可不见得会同意。”
“就是,你这个人也太爱占便宜了一点,知道我家地里有草药还有我们家换地,一点都不实诚!”
“不愧是低贱的商户之女,就是会算计,不像顾家其余两房人家,那才是真正的高门贵女,视金钱如粪土,一点便宜都不带占的。”
“赶紧把土地给我们还回来,要不然我们郑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就是快点换回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田里面全都是草药。”
“你也别想着糊弄我们,我们已经找人辨认过了,知道那地里长着黄芪。”
江栩栩站在大门口,看着郑家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她是越听越无语,越听越生气。
特别是还有人说她什么低贱的商户。
这样江栩栩就不能忍了。
吵架归吵架,还在这里骂人。
真是岂有此理!
她能辨认地里面有黄芪,那是她江栩栩有本事。
郑家的人辨认不了,那是郑家人有眼无珠,不识得宝贝。
现在在这里与自己吵嘴,哼!晚的不要太晚。
“那地是你们想换就换,想不换就不换的?
你以为你们是谁?天王老子么?
别人都要跟着你们的节奏走,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有本事你们去找队长啊!看看他是否同意再另外给你们写契约书,让我们把地换回来。
还有你们怎么知道顾家另外两房是金钱如粪土,难不成你们听他们墙角了?
还是说你们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连他们怎么想的都一清二楚?”
江栩栩看到他们直接一顿嘲讽,把郑家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个个面皮涨红,胸脯剧烈起伏着!
好像江栩栩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忿。
更有,迈着步子想要上前来的。
而江栩栩直接把手里的顶门棍拿起来,指着郑家的众人说道:“我看谁敢靠近,敢到我身边三步远,这个棍子就会落在谁的头上。
我可不管你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靠近我身边,我一律视为要攻击我。”
江栩栩举起的棍子阻拦了郑家人的脚步,江栩栩在流放时与人不睦会动手殴打人,还有用弩箭射杀敌人的一幕幕,忽然涌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忽然出现的记忆,冲击着郑家众人的神经,原本想要上前的想法又纷纷落了下去。
就算不看面前这个棍子上,想着从前的记忆,他们也有点胆怯。
郑家大郎悄声的问自己母亲“娘,怎么办才好?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硬上说不定会吃亏!”
郑老太显然也想起了从前之事,她咬咬牙暗恨的瞪了江栩栩一眼,心里思衬了片刻,才不得改换了面色,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江大娘子,也不是老婆子是我不讲道理,而是这件事你做的也有些不地道。
在你明知道那块地里有草药的情况下,不但没有告知我们,在我家提出换地时,你还欣然同意,这不就是在占人便宜吗?”
江栩栩听着郑老太的话,嘴角勾了勾,扬起一抹假笑“大娘说这话我就有点不爱听了,什么叫做不地道?
当时换地,我又没有逼着你家。
祝你们先想要换地,我才与你们换的。
至于那田里的草药,你们自己不认识,又不是我的问题。
我没有告诉你们地里有草药,那也不是我的义务啊!
毕竟我与你们非亲非故不是!”
江栩栩的一番话,直接把郑老太堵得哑口无言。
她嘴唇动了动,好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算你没有义务告知我们,但是你占我们便宜是明摆着的事实,这个你抵赖不了的。”
郑家人依旧态度强硬的指责着。
“就是,反正不论如何,你就是占了我们郑家的便宜。
如果不把田地还回给我们,那就把地里的草药还给我们郑家也行。
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江栩栩冷笑一声,按着说话的郑家人说道。
还要不然呢?
自己不给他们,难不成他们还想强夺不成?
江栩栩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所以如果有人敢使用一些暴力手段来威胁自己,那她可不会保证自己能忍得了不还击。
到时候伤个个把人,伤到谁就是谁倒霉。
不是江栩栩自负,以她现在被灵泉水滋养过的身体,再加上自小打架积累下的经验来说,就算他们群殴,江栩栩也能应对自如。
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她身体的灵活度强度已经非常人能及。
之前江栩栩就有想过,她用强弩蛇杀土匪时的准头,就算是练习过一段时间,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能百发百中。
因为,有些事情就算是天才也并非一蹴而就就能成功。
或许是江栩栩眼底的蔑视让郑家说话之人看到,他心里气愤难耐,顺着江栩栩的话高声喊道:“要不然你也别想卖那些药材,我们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一点没错,如果你不把那些药草给我们,我们宁愿毁掉也不让你得到。”
“我们宁愿鱼死网破,这个便宜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
“在这个地方人人过的日子苦,凭什么让我们把自家的机缘财富让给你?”
一听到财富,原本被江栩栩手里的顶门棍吓退的郑家的其他人,又纷纷上前两步,吵吵嚷嚷的喊着。
如果是在京城,这一点药草,他们或许不会看在眼里。
让出去也就算了。
但是,现在全家获罪流放,每日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吃的比从前他们家的下人还不如。
这让他们如何能适应的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银子,也没有挣钱的门路。
家里没有挣钱的门路,全靠着全家人在地里扒拉,才能得到一点粮食勉强果腹。
所以现在知道有得到银子,让他们全家吃饱饭的法子,他们当然要拼尽全力的抓住。
见郑家的众人靠近,孙大姐上前两步挡在江栩栩身旁,掐着腰朝着郑家的人喊道:“你们这些人讲不讲道理啊?你们自己不识得草药,与别人换了地现在却来反悔,出去也不怕被别人嘲笑。”
“嘲笑就嘲笑,我们才不怕。”
“就是,嘲笑能有饿肚子可怕吗?”
“我们宁愿被嘲笑,也不想饿肚子。”
郑家人又朝着孙大姐火力全开的说着。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地里的草药他们绝对不会放弃。
放弃了草药,就相当于放弃了银子。
放弃的银子,就相当于他们饿肚子。
“你们这些人…”孙大姐看着他们,简直就是惊呆了。
她没想到,这些京城里的人,如今变得比他们乡下人还要蛮不讲理。
看孙大姐还要上前与郑家人理论,江栩栩直接拽住了她,对着张大姐说道:“大姐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
这些人已经被饿红了眼,不,应该说是被这个地方的穷困贫苦刺激到了。
没有挣钱的门路就没有指望,家里人的日子都会难过,所以这些药草他们肯定会要。
就算这次自己赢了他们,郑家人也会不服气,说不定以后会有非常多的麻烦。
而江栩栩最怕的就是麻烦。
所以嘛!
江栩栩看向郑家的领头人——郑老太,她把顶门棍放在旁边,对着郑老太太说道:“大娘,我知道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你们想要那些草药也是为了能让家里的人日子过的好一些。
现在我有两个解决方案,不知道您想不想听一听?”
郑老太看着江栩栩把手里的顶门棍放在一旁,便知道她有心想要和解。
在双方对决里,能先放下手里的武器,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低头。
所以,对于江栩栩的两种方法,郑老太觉得还是有必要听一听的。
毕竟,如果听别人的挑拨,强行把草药要回来,有可能也会两败俱伤。
毕竟她也知道顾家夫妻的战斗力有多强。
因为在遇到土匪时,他们两人手持弓箭,射杀土匪那可是一点都不会含糊手软。
所以如果能和解,郑老太更倾向于和解。
不过江栩栩说得两种方案,她还是想要听一听再做决定。
“江娘子请说,如果有好的解决办法,老身也不想闹得太过于难看。”原本她的初衷也只是想要郑家人能过的更好。
就像之前闹着要换地,只要郑家人能够过的好,她丢掉一些脸面也可以。
因为对于活者来说,脸面一文不值。
人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当你到达一定的地位后,尊贵脸面自然会有。
听着郑老太同意,江栩栩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一,对于已经换过的地,他们想要摘取上面的草药,也可以,但是只能对半分。
江栩栩一半,他们郑家一半。
不过这种分了以后,只能是一次性收获,第二年就不能再动手。
因为江栩栩不可能允许他们持续的在自家地上摘取。
一次性收获就代表着,只能有一次性的收入。
就算今年能卖出一些银子,但是那些一点银子又能维持他们郑家这么多人生活多久呢?
“第二种是什么?”郑老太听过江栩栩讲第一种的分法,思考了一瞬后直接问了第二种。
各家一半,他们郑家确实是能有所收获,但是不是长久的买卖。
以后的日子还要继续种那些地,就会食不果腹。
如果能有更多的赚钱办法,江老太不介意把这些草药全都让给江栩栩。
因为比着眼前的利益,长久的收获才更加对郑家有益。
“第二种就是,大家合作共赢,我带着大家一起种草药。”
“什么?”郑老太听着江栩栩的话,惊讶极了。
她想了一圈都没能想到江栩栩会说出带领他们种植草药。
可是,种草药能让他们过得更好吗?
郑老太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能!”江栩栩十分肯定地说着“种植草药绝对会比种稻麦子更加的赚钱。”
更加的赚钱,如果种植草药赚很多钱银子,有银子在何愁买不到粮食?
江栩栩又把自己在回春堂,霍大夫所缺少的药材名称说了一遍。
这些都是紧缺药材,如果能种植出来,不论卖到哪儿都是大把的银子。
“娘,你不会真的相信她说的这些话吧?”郑老太的儿子郑大郎有些急切地说着。
他只想现在得到药材,把药材卖掉以后改善家里的生活。
而不是,先苦哈哈地种上一载,才能收获药材。
到那时候,谁知道这些药材能不能值银子,又能值多少银子?
如果卖不出去,或者种出来后卖不出价格,他们辛苦一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力气。
到时候稻麦子没有收获,他们家该如何缴纳粮税,如何能让一家人不被饿到?
郑大郎的话,邓老太没有应答,只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
而郑大郎见自己母亲像是想要答应的样子,又向郑家的其余人见他们都在思考,不免得有些着急起来。
“娘,难不成你真的想要答应她这种没有边际的事情?”郑大郎积极地说着,又想起家中的弟弟,对郑老太说道:“还有二弟,忘您记他是如何受的伤吗?”
郑老太一听他的话,眉头又瞬间皱起。
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江栩栩,在心里开始衡量起来。
自家二儿子身上受的伤,定然和顾家脱不开干系。
可是,半夜来顾家之事,确实是他们郑家做的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