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鸢萝的时候，莫名的总想起司染那张脸，她料定司染家世不会太差，可是关于司染的来历她半点都打探不到，也许以后能求一下季鸢萝呢。
    江雅原本对这个代言就有些心动，只不过是顾及经纪人的想法，加之她也很爱惜自己影后的羽毛，她和她的团队对代言的事情一向都很慎重。
    因此在听到季鸢萝说只要她答应，就算欠她一个人情，江雅承认，那一刻她心里其实已经答应了，季家人的人情哪是那么好欠的，用的好的话，关键时刻都能救命。
    江雅丝毫不怀疑鸢萝说的话的分量，也没有因为她年纪轻就看轻她，这些年她多少也接触过不少豪门的。
    娇生惯养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是不少，但也有很多家族，会在中学开始就慢慢着手培养家族里能力突出的孩子。
    鸢萝的年纪，能把她约出来谈代言，足见她就是后者，这样的孩子，在家族里都是有话语权的。
    江雅心动了，却不好直接开口答应这件事情，只能转头看向经纪人周姐，目露祈求。
    周姐如何不懂她的心思，从江雅还是个默默无名的新人时，就是她在带着江雅了，她与江雅亦师亦友，哪怕是江雅现在红遍两岸三地，依然对她很是尊敬。
    其实在鸢萝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心思也松动了，但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开口问道：“您为什么看好雅雅？”
    鸢萝却很坦诚：“坦白讲，我对于娱乐圈并不算了解，我想借的是《清江月》的势，我查了近几年比较出圈的营销案例，都和明星效应脱不开关系。
    恰好季顾两家是世交，根据以往资料来看，顾叔叔的电影反响票房都很好，所以我上网查了《清江月》的相关信息，发现你们两个人的cp粉已经有了不小的体量。”
    听到这里，周姐也听懂了季鸢萝的意思，不禁感慨难怪季家从现在就开始培养她，商业眼光确实难得。
    见两人不说话像是在思考，鸢萝又开口道：“当然，凡事没有万全，投资都伴随着风险。
    顾叔叔的电影未必就是个万全之策，但是你这个影后本身热度也不低，也算是给这个代言留了后手。
    再加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风月cp未播先火，你们双方团队背后都有推波助澜吧，我顺便了解了一下同人文化，发现就算是剧扑了，只要互动到位，并不影响cp粉的热情。”
    江雅剧中的名字叫杜婵，月亮又叫婵娟，加之电影名字里还有个月字，粉丝也戏称女主是月亮，男主剧中名字是沈岚，粉丝一口一个山风哥喊，cp名因此也阴差阳错成了风月。
    周姐听完鸢萝的一通分析，其实也倾向于答应这件事情了。
    于是周姐开口道：“我们雅雅这些年也一直热心于公益事业，只是一直没有当成噱头宣传罢了，既然是为了扶持乡镇企业，我们雅雅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鸢萝知道她这就是答应了，现在说的不过是场面话，鸢萝虽然听不习惯却也并不反感，都是为了讨生活努力的人，大家都不容易。
    鸢萝于是给他们留了陈锋的联系方式，又要了经纪人的手机号，说道：“后面的事情我助理会和你们谈，你们留好联系方式，应该也就是这几天就能敲定合同。”
    周姐表示知道了，鸢萝安排人上菜，说道：“也不知道江小姐喜欢吃什么，只是知道江小姐是南省人，点的菜都偏南省口味，要是不合适可以再点几个让他们送过来。”
    江雅和经纪人周姐看了一眼发现没有自己不能吃的东西，想来应该是提前做过功课的，于是开口道：“不必麻烦了，菜都是我爱吃的，季小姐费心了。”
    听到人这么说，知道他们两个人还得商议一下合作的细节，鸢萝也就不再多留，直接告辞道：“既然这样，您二位好好用餐，单已经买过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二位了。”
    二人起身想要送人出去，鸢萝让她们留步。
    走出去一段距离，鸢萝见真的没有人跟出来，于是握紧拳头做了一下打气的手势，开心地跳了跳，小声庆祝道：“耶，首战告捷，我真的是太棒了。”
    然后拨通了陈锋的电话道：“联系魏燕云吧，江雅答应了，我发你一个手机号，具体合同你和她经纪人商议。”
    陈锋都懵了，这么简单的吗？亏得他还在兢兢业业挑选着备选的代言人，结果他人都没有挑好呢，萝总直接把江雅搞定了，牛哇。
    为了显得自己不是太废物，陈锋保证到三天之内敲定合同，制定好宣传策略。
    鸢萝应声表示同意，她刚刚的和人谈判说的话，除了看书学来的，还得益于这半年来一直跟着在爸爸和姐姐后边，熏陶着，学了不少与人沟通的本事。
    什么时候该晓之以情，什么时候该许以重利，什么时候该坦诚以对，她分寸把握的都刚刚好。
    另一边的包厢内，确定人彻底走远了，两个人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起话来。
    “周姐，你说这有钱人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呀，刚刚那样子可真有范，讲起正事来条条是道，人还特别自信，仪态也是落落大方。”
    江雅对着鸢萝离开的方向，一阵感叹。
    周姐也忍不住感叹道：“她才十六七岁吧也就？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做作业，看看人家，都能谈生意了。”
    江雅也开始回忆起了自己的十六岁，十六岁的她在做什么呢？
    破旧脏乱的屋子，酒瓶碎裂的清脆声，拳打脚踢的怒骂声，母亲细碎压抑的哭泣，还有继父黏腻潮湿的眼神。
    随后在继父对她欲行不轨的时候，她拿起花瓶打晕了他，然后母亲为了让她不被继父继续伤害，安排了她随人南下打工。
    周姐见她出神，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
    然后江雅反应过来，自己又陷入了那许久都不愿意再去面对的回忆里，她不想自己沉浸在这压抑沉寂的过往里，晃了晃头从回忆中抽离。
    “我们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虽然比不上人家的出身，但是我们也到达了许多人都到达不了的高度，不是吗？”
    江雅这么说着，似乎也就释然了。
    回忆既然那么痛苦的话，不如就往前看吧，她的未来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