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霖的假期仅有短短的十天,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来到了第十天。
这一天的清晨,天还未亮透,厨房里就已弥漫着诱人的香气。爸妈轻手轻脚地早早起来忙碌,锅铲与锅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他们精心挑选食材,用心烹饪,不一会儿,一桌丰盛无比的大餐便呈现在眼前。各色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跃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餐桌前,看到满桌的美味,顿时困意全无,大快朵颐起来。他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咀嚼着,嘴角沾满了油渍,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爸妈,这菜太好吃了,我要吃个够!”
饭毕,跃霖起身,整理好行装,就要踏上返程的路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奉白清的深深不舍,那种眷恋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将他的心扯住,让他每迈出一步都无比沉重。
跃霖的妈妈拉着他的手,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期望,语重心长地说:“儿啊,虽然你对白清姑娘恋恋不舍,可你得知道,一个男人有了成功的事业,才能给女人最好的保障。咱家现在可就指望你了,你得争气啊。”妈妈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隐隐闪着泪光。
跃霖重重地点了点头,紧紧握住妈妈的手,说道:“妈,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打拼出一番事业的。”
这时,爸爸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郑重地递给跃霖,说道:“这是给白清姑娘的,我们也没见过对方父母,不敢包太大的红包,就这点心意,希望她别嫌弃。”爸爸的脸上带着些许局促和期待。
跃霖双手接过红包,眼中满是感激,声音有些哽咽:“爸,妈,谢谢你们,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心意转达给白清的。”
小姑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在跃霖上车之前,特地嘱咐道:“跃霖啊,为了表示你对白清姑娘的诚意,你给她转个微信红包,让她当生活费。女孩子嘛,需要关心和照顾,这样她能更真切地感受到你的心意。”
跃霖应声道:“小姑,我知道了,我会照办的。”
就这样,跃霖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坐上了高铁。高铁疾驰,窗外的风景迅速后退,可跃霖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刚刚分别的场景。
而另一边,奉白清也回到了她闺蜜的家里。闺蜜看到奉白清进门,一脸好奇地问:“跃霖走了?”奉白清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走了,不过他对我很好,他的家人也很贴心。”闺蜜拉着奉白清的手,安慰道:“别难过,他这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去努力,很快就又能见面啦。”奉白清抿了抿嘴唇,微微颔首,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思念的涟漪。
或许真的是命运在冥冥之中有所安排,跃霖上车的那一刻,他用来装衣服的那个破旧塑料袋,毫无征兆地突然破裂开来,衣服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凌乱地掉在了车里狭窄的过道上。跃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因为在老家那古老而传统的风俗习惯里,出门挣钱之时,如果行李箱或者其他包裹出现破裂的情况,那就意味着前方的道路将会充满坎坷,事情很难顺利地进展下去。
其实,对于奉白清的出现和一直以来的陪伴,跃霖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潜藏着一丝丝难以言说的不放心。毕竟,他们俩都经历过婚姻的失败,是二婚之人。而且,奉白清不仅比跃霖年长四岁,二婚的女人在感情面前往往考虑得更加周全,也更为现实。尤其是奉白清坚决不让跃霖去拜见她的父母,这让跃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笃定她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原因。
让跃霖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去上班没过多久,奉白清就在微信上发来了一条让他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复的消息。
奉白清满心委屈地说道:“跃霖,是不是你父母压根就不喜欢我呀,才只给我包了二千多块钱?我闺蜜也是二婚,那年见面男方父母都包了六千多了。”
跃霖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亲爱的,我父母真的是非常喜欢你的,千万不要误会呀!他们可能手头确实没那么宽裕,就算爸妈现在给的没达到你的预期,等咱们结婚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然而,奉白清那边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复。从那时候起,她和跃霖聊天时的热情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瞬间冰冻,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积极主动了。
跃霖满心期待地想着叫奉白清来广东看看他精心准备的新房,那可是承载着他们未来幸福生活的希望之所。
跃霖充满期待地说道:“亲爱的,你来广东看看我的新房吧,那是我们未来的家。”
奉白清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不去,我要去广州我哥家里帮我妈妈干活,不去深圳陪你。”
这段时间奉白清的冷漠表现,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了跃霖的心,让他不禁心生怀疑。
跃霖急切地说道:“亲爱的,我想来广州找你,坐高铁也就两个多小时。”
奉白清冷冰冰地回应道:“不行,我现在不方便见面。”
无论跃霖如何苦苦哀求,奉白清都像是铁了心一般,坚决不同意。在那一刻,跃霖的心仿佛跌进了无底的深渊,他真的开始怀疑奉白清是不是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骗子。不让见父母,嫌弃红包给得少,来到广州也不让彼此见面,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他们当初相识时的甜蜜和温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难道曾经的那些浓情蜜意都是她精心演绎的一场骗局?
没多久,奉白清就告诉跃霖说她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跃霖满怀诚意地在她生日那天转了五百块红包过去。
奉白清却一脸嫌弃地说道:“五百块钱?太少了!我随便和朋友吃个饭都要好几百,要么你就包个大红包,要么就别发,这点钱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
跃霖看到这条信息后,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瞬间喷发:“这个奉白清,当初的温柔贤惠肯定是装出来的!她根本不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而是因为我这里有房那里也有房,以为我是个腰缠万贯的有钱人!”
跃霖一怒之下,也就没有继续发红包,也没再要求她收下,只是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流了,决定先把她晾在一边,让自己冷静冷静再说。
跃霖满腹委屈地把这段时间他与奉白清的聊天记录都发给了爸妈。
爸妈看完之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爸妈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奉白清怎么和之前在家时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啊!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跃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爸妈忧心忡忡地嘱咐跃霖:“儿子,你可以和她聊天,但是千万不要再把钱花到她身上去了,一定要小心啊!”
跃霖听话地点了点头,照做了,只是他的心里已经不再把奉白清看得那么重要了,有时间就随便聊几句,没时间也就不再把她放在心上了。
跃霖的爸爸整日忧心忡忡,他深怕自己的儿子受到欺骗和伤害。他有一个关系要好的战友在派出所上班,有一次闲聊时,跃霖的爸爸无意当中就和他的战友提起了跃霖的事情。
战友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可得提醒你啊,奉家镇有一个奉家村,里面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在搞婚姻诈骗,很多人在派出所都有备案呢!”
跃霖的爸爸听了战友这番话,犹如五雷轰顶,赶紧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跃霖,焦急地叮嘱他一定要万分小心,说奉白清很有可能就是个骗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跃霖,虽然表面上不怎么去搭理奉白清了,但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却仍然抱有那么一丁点几乎微不可察的希望,他多么希望奉白清是那众多骗子中的一个例外啊。
直到有一天,奉白清发信息说想和跃霖结婚,但提出必须要十五万元的彩礼。
跃霖一脸无奈地说道:“亲爱的,我买了房之后,钱真的所剩无几了,实在拿不出十五万啊。”
奉白清不依不饶地说道:“我的闺蜜二婚结婚不是买车就是买房的,十五万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少的要求了。”
一听到这,跃霖积压已久的愤怒和不满如同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
跃霖声嘶力竭地对着手机发着语音:“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说想和我一起生活,我叫你来看新房你不来,我来广州看你你也不让,生日给你发红包你又嫌少,还有就是为什么不让双方父母都见个面?我也听说你们奉家村有很多人在搞婚姻诈骗,这也是我爸派出所的战友告诉我们的,你的种种表现与我们当初相识相恋时完全背道而驰,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跟我在一起根本不是为了和我好好过日子,而是别有企图!”
奉白清没有像往常那样急着争辩,而是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你们这么不信任我,那你觉得我们还有继续交往下去的必要吗?你觉得你爸妈给我的红包我是否应该退给他们。”
跃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想到父母含辛茹苦替他养小孩实在太不容易了,最终说道:“你把我爸妈给的两千多块红包退给他们吧,我给你的那就不用退了。”
奉白清毫不犹豫地退了红包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联系过跃霖,跃霖也咬咬牙,狠下心来,未曾主动联系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