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族的兽人们惊愕地看向托比,正要开口斥责他的无礼,却被托比凌厉的眼神逼退回去。
“你们知道什么?!”托比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碧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你们只知道指责狼硝,却不知道他为了你们做了什么!”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一个身材魁梧的银狼族兽人怒吼道。
成年兽人的声音带着浑厚的怒意,托比却傲然抬起下巴。“好好看看这里,你们现在站在属于我们的地方——太阳神和狐火部落联盟的地盘上!”
“我为什么没有说话的份!我偏要说!”托比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们这些懦夫!就知道躲在后面说风凉话!如果不是狼硝,你们这时候已经被鬣狗族撕碎了!”
托比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他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鬣狗族的狡诈、银狼族的困境、狼硝的决断……他声情并茂地描述着当时的惊险,说到激动处,甚至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们被鬣狗族包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首领带着几十个兄弟引开他们,为你们争取活路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托比指着狼硝身后那寥寥无几的身影,声音嘶哑,“看看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而你们,只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懦夫!”
托比的话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每个银狼族兽人的心头,他们这才注意到,原本应该跟随狼硝出征的几十个兽人,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托比的话语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久久不散。
狼硝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拍了拍托比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托比,够了。”狼硝的声音虽然疲惫,却依然充满了力量。
西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狼硝身后,看到这里,“托比,可以了,过来。”
西仞招了招手,托比激动的心情瞬间变成了委屈,他化作人形,低垂着头走到西仞身边,“西仞哥哥……”
西仞轻笑一声。“不错,出息了。”
说着,他转身带着托比朝不远处遥遥相望的司子奕走去。
虽然言语幼稚,一番话也不够沉稳,却正好恰如其分的把情绪发泄了出来,又把事实讲清楚。
狼硝看着托比上一秒还气势如虹的站在自己面前对着整个银狼部落大声说话。
下一秒就乖乖巧巧的站在西仞身边摸着后脑勺傻笑。
一时间,狼硝的心里晦涩得一滞。
他转过身,面向那些沉默的族人,目光深邃果断。
“我意已决,银狼族将加入太阳神部落和狐火部落的联盟。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理解,甚至反对,但是,请相信我,这是为了银狼族能够继续生存且发展壮大的唯一选择。”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内讧。”狼硝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成见,为了银狼族的未来,共同努力!”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托比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苦心。”
远处,司子奕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他向前两步迎上去,低声问道:“西仞,你说狼硝能说服他们吗?”
西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狼硝,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狼硝是个聪明的首领。”沉默了片刻,西仞缓缓开口。
西仞的话含糊不清,司子奕却听懂了。
狼硝是个聪明的首领,他不会迂腐到放任部落单独发展。
和所有的兽人一样,狼硝也具备了野心。
只要有野心,不可能看不出来和太阳神部落以及狐火部落联盟的好处。
狼硝说完,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族人。
沉默,依旧是沉默。
银灰色的长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狼硝的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他耐心地等待着,如同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经验丰富的猎人。
他知道,他的族人需要时间消化。
这几天,他也并非只是在养伤。太阳神部落和狐火部落的相处模式,他看在眼里,也渐渐明白,这两个部落的联盟并非简单的强强联合,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融合。
他们彼此尊重,却又相互扶持,共同进退。
狩猎场上,他们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篝火旁,他们载歌载舞,分享着食物和快乐,亲如一家。
更重要的是,他从西仞和司子奕身上,看到了真正的领导者应有的气魄和担当。
他们强大,却不专横;他们智慧,却不狡诈。
他们用行动证明,联盟,并非是为了吞并,而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这样的联盟,让狼硝看到了希望,也让他心中的顾虑逐渐消散。
“我知道,要你们立刻接受联盟,并不容易。”狼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也不会强迫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语气中多了几分决绝,“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意已决,银狼族,必须加入这个联盟!”
“不愿意留下的,我不阻拦,但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银狼族的族人!”
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一些年轻的兽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而一些年长的兽人则紧皱眉头,似乎在权衡利弊。
狼牙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却被狼硝一个眼神制止。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狼硝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他看向远处的西仞和司子奕,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知道,这是他为银狼族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远处,司子奕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西仞,你说狼硝这招,是不是有点狠了?”
“这叫杀伐果断,当断则断,优柔寡断只会错失良机。”赖昂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