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季两家的联姻,是贺景琛爷爷在世就定下的,谁也不敢轻易说散。
想罢,朱慧玲郑重地把凤牌放在季棠手心然后拢合。
“棠棠,别和阿姨见外。这块龙牌是我给景琛的,你是我认定的儿媳妇,这凤牌你不拿还有谁能拿?不光是这凤牌,这套所有的首饰都是给我未来儿媳妇的,等你过门的时候,我都会送给你。”
季棠顿时心花怒放,眉眼间尽是笑意,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一旁的贺景琛,带着几分笃定和自得,嗲着语调撒娇道:
“景琛哥哥,你看,阿姨又在打趣我们。什么过门不过门的,我们的婚约不过只是口头约定......”
“你知道就好!季棠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不可能娶你的。”贺景琛再也忍耐不住,眉眼中闪出一层薄怒,他转头看向朱慧玲。
“妈,今天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你的首饰你想怎么送就怎么送,毕竟贺家也并不是送不起。只是别扯上我的名头。我累了,先回房了。”
贺景琛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季棠被落了面子,脸色一会红一会黑,掌心里的牌子也变得烫手起来。
她想有骨气地拿出来退还给朱慧玲,可是心里竟是不舍,纠结几分后,到底没舍得。她抬头可怜巴巴地朝着贺母喊了声:“伯母,景琛哥哥他......”
朱慧玲心下对她更失望,也不想再和她周旋,拍了拍她肩膀敷衍安慰道:
“棠棠,我会好好说说你景琛哥哥的,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让周叔先安排送你回去。”
“阿姨,你不知道,外面有个低贱的女人阴魂不散地缠着景琛哥哥。景琛哥哥这才对我这么冷淡的,那贱人......”季棠咬牙切齿地愤怒道。
“棠棠!有些话你不该说出口,你是季家的大小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朱慧玲打断了她的话,神色有些不虞,随后意识到自己口气过于严厉,又耐心安抚道: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阿姨会处理。不过棠棠,景琛这样的人品家世,打他主意的女人不会少。你要做的是沉住气,而不是自降身份去开撕。否则,丢的不仅是季家的脸面,也让我们贺家难做。你能明白吗?”
季棠何时见过这么严肃的贺母,顿时眼泪都窝在了眼眶,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乖乖跟着周叔回去了。
朱慧玲有些头疼,其实以前她和季棠并没有太多相处,季棠也表现得乖巧讨喜。可这顿晚饭下来,让她对这姑娘有了清楚的认识。
顾嫂见她神色疲惫,便贴心的上前帮她做头部按摩。几分钟后,朱慧玲眉间慢慢松快下来。
顾嫂在贺家已经二十多年了,惯会察言观色,算得上她的一个贴心人。
“太太,是觉得季小姐不太满意?”顾嫂轻声询问,手上的动作并不停,一下轻一下重地按压在太阳穴。
朱慧玲叹了口气,在忠心的老仆人面前也说出了心里话。
“我原以为季家也算是名门,两家从老爷子开始就是世交。教出的女儿就算不是数一数二那也总是过得去的。可惜啊......”
朱慧玲深深叹了口气。
“骄纵些也就算了,可虚荣,眼皮子浅还拎不清。我倒是真的有些失望,这样的孩子真的能当好我们贺家的少奶奶吗?你不知道刚被景琛的话气得脸都红了,那块凤牌她也没舍得放下。”
顾嫂连忙安慰道:“想来季小姐还年轻,喜欢好东西也是人之常情。等以后太太你带在身边多调教调教,总会好的。”
“但愿吧!”朱慧玲闭上眼不再说话。
尤佳人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雪就下的很大了,临进门的时候才发现忘带了门禁卡。
风雪扑面而来,冷得她直打哆嗦。没办法,只得大声喊保安起来开门。好在今天值班的是一个相熟的大爷,没做登记就把她放进来了。
“尤小姐这么晚了才回来啊?这大雪天你一个人小姑娘太危险哟,万一遇到坏人就糟了,下次记得要早点回家。”
尤佳人知道他是好意,连忙感谢道:“谢谢大爷,我知道了。”
保安大爷摆摆手,催促道:“快回去吧!”,自己也搓了搓手返身回了值班室。
夜渐渐安静下来,谁也没发现,小区侧门外的路旁,一辆保时捷已经停了很久。车的主人并没有打开车灯,引擎盖上倒是并没有多少积雪,只是车顶上已经摞下厚厚一层雪。
宁巍坐在车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尤佳人,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晚上收工回到家,他第一次觉得平日里住惯的大平层空得吓人。明明尤佳人只来过一次,可为什么他的眼前到处是她的身影?
她送的比卡丘,被放在了客厅展示柜的最上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很糟糕,他的心绪越来越烦躁,心里一个念头不停叫嚣,那就是想见她。
宁巍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抓起车钥匙就出来了。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停在了尤佳人的小区旁边。
这样也好,虽然还是见不到她,但起码知道她在这里。
透过车窗,他仔仔细细看着小区建筑,并不大,就五栋楼,她会在哪一栋?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呢?
宁巍深深舒了口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这一待就待了两个小时。不过老天到底是偏爱他的,他看到了尤佳人
她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整张脸竟有一半埋在围巾里,冒着大雪朝着小区门口走来。
宁巍心跳得飞快,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尤佳人就能看到自己。
可惜并没有,她站在小区门禁口,不停地翻着手提包,眉头也越皱越紧,半晌终于放弃,朝着门卫室喊了声。
不多久就有个保安出来,替她开了门,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分开了。
宁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他把头轻轻靠上方向盘,眼底薄薄的悲凉慢慢浮现出来。
雪花一团团落在挡风玻璃上,似在他心上附上了一层冰,刺得他闷闷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