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赔了？”姜红英脸色不好地看着沈勋，“人家都能做成，你拿那么多钱都赔了进去？”
    这几年随着灯桐镇发展起来，不管是镇上其他地方还是水凤村的村民，不少都学着做生意，做什么的都有。有人做成功，那肯定就有失败。
    沈家人就盯着那些成功的，尤其是还有一个吕家在最前面，这心里啊憋着一口气。
    灯桐镇各类产业多了，本地人找工作自然是不在话下，沈家的两个男人都去做事了，后来姜红英觉得自己一个人能照顾家里，把卫梦兰也安排了出去，让她找了个离家近，时长比较短的，多少是一份收入。
    几年下来，还真的攒了些钱。
    沈家人野心是很大的，对这些做大老板的人眼热不已。
    身为男人，谁不想功成名就呢？沈勋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一家子商量了下做什么，就把钱给了沈勋。沈勋本是想大干一场，奈何没路子，没经验，光是前期都耗费了不少钱进去。好不容易感觉入门了，结果不太好，钱都赔了。
    他坐在凳子上抽着烟，垂头丧气的。
    那可是家里三个人挣了好几年才有的钱，结果一下就赔光，他心里不好受。
    姜红英哭着大喊一声：“老二啊，这可是我们家好几年攒的钱，现在要咋办啊。”
    “妈，我去找份工作，继续攒钱，现在做生意成功失败的都有，失败的还不少，这回我已经有经验了，下回注意着，肯定不会走原来的坑。”沈勋安慰，“你别难过了。”
    “说得倒是轻松。”姜红英叹气，“但现在只能这样了，你……”
    她话语突然一顿，因为阿蒖从门口走了进来，两手当然是空空地回来，姜红英脸色更加不好。
    吕蒖仿佛是来她沈家讨债的。
    老三怎么就还没个信呢。
    沈驰不回来，姜红英更不会想吕蒖回吕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总不能白忍受吧。要老三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更要将吕蒖留下，这好歹是老三的老婆，将来不会寂寞。她没想过能不能留下，反正现在吕蒖在沈家没打算走。
    “妈，二哥，你们脸色不是很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阿蒖从门口走进来，说的话是一点都不好听。
    姜红英狠吸了一口气，好气人。
    这些年她时不时就有干脆还了吕蒖钱，再赔她点，把人送回吕家去的想法，可老三没回来，不知道生死，还有她真的不甘心。
    姜红英突然生出想法，对着阿蒖大哭起来：“赔光了，全赔光了，你二哥拿着家里的钱去做生意，这下都没了。”
    “这日子啊，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姜红英眼泪就跟瓢泼大雨一样，说来就来，“你二哥被人坑了啊，要不然咱们家日子肯定会好起来。这下钱没了，家里这么多人吃饭，要怎么办啊。我愁啊，两个小孩还要上学，这里要花钱那里要花钱，头发都要愁白了。”
    阿蒖略微吃惊：“家里这么难了吗？”
    姜红英看她信了，哭得更狠，各种诉苦，道艰难，仿佛沈家人马上就要饿死。
    “这样的话，我就回吕家吃饭吧，能给你们省一口饭。”阿蒖说得无比诚恳，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到底我也在这里生活这么久，虽然你们一直欠着我，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姜红英哭诉，无非又将主意打到了吕家身上。
    前几年被骂的事情估计是忘记，又想讨她妈的骂了。
    “二哥居然被人骗了，看来是不适合做生意，听我哥说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各种骗局，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人做局，跑单也是很常见的事情。”阿蒖认真建议，“二哥还是给人打工吧。”
    沈勋突然就被插了一刀，心里憋得慌，却不敢多嘴。
    这个弟妹的嘴巴他是了解过的，毒得很。
    他没有被骗，亏损是自己经验不够，过于自大，选择错误，又没计算好成本，更没看好市场和找好定位，最后成本高，销量更是出现了问题。关键是，那批货物目前还不好处理掉。
    姜红英知道要是不直接说，吕蒖绝对不会接茬。
    她只能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走到阿蒖面前：“小蒖，妈有个事情和你商量。”
    阿蒖眉目都是笑，看起来乖得很：“妈，你说。”
    “能不能让你哥带着老二做做事，妈也不求吕家能帮他什么，就是让老二跟着做事，得点经验，工资比别人低点都可以。老二人高马大，有的是力气，你哥有什么事情随便吩咐他都可以。”姜红英说。
    阿蒖笑意深了些，不得不说，姜红英还是有那么一些脑子，知道吕家不会出手帮忙，这样说确实有一定的概率打动人。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很多人站在她这个角度，恐怕都会帮一帮。
    但她偏不。
    “二哥会什么？”她问。
    “我哥身边不需要什么苦力，要专业的人才，而且现在是正规公司了，招人要走流程，各方面都卡得比较严。二哥要是去公司下的厂子应聘，倒是不卡专业和文凭，只要愿意干就可以。可是要去我哥身边，就很不容易了。”
    “除去一些专业技术人才，现在我哥办公室里全都是大学生起步。”阿蒖补充一句。
    姜红英都傻眼了，不就是跟着吕凌身边打打杂，怎么就都要大学生了？
    阿蒖看向沈勋：“二哥，你要去的话，看在沈驰的面子上，我给你争取个面试机会。能不能面试上，就要看你自己了。虽说学历卡得严重，可你业务能力专业能力出众，破格录取不是不可能。”
    “不了，不了。”沈勋脸都憋红，这话他是信的。
    好歹之前几个月他在外面跑过，甚至去过几家公司，里面的人一看就很有文化。
    真要去了，那要丢死人。
    绞尽脑汁想了想，他好像真的没什么擅长的。
    “既然家里这样困难，我最近在娘家住吧，好歹给家里省些水电和口粮。”阿蒖进屋就要收拾东西。
    姜红英赶紧将人拦住，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大笑话。
    心里埋怨着，她吕蒖要是真的懂事，就该拿点东西出来贴补家用。
    但这只是在心里想想，她不敢说。
    北市。
    向月和云翔鸣约谢堰晚上吃饭，看在向月的份儿上，他去了。
    在几年前，阿蒖姐曾到过一次江城。
    回来后他才知道，除了谈业务，阿蒖姐还去打听了云家的事情，将那边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还重点提过向月这个人。
    那时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云家的孩子，吕家不如现在，本身对父母早就不期待，所以没打算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