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去,北夏终于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损失很大,死伤也不少,受灾各地都控制得好没有疫病发生,比没有准备不知道好多少。洪灾活下来的百姓,都得到很好地安顿。
可以说一切都在掌控中,除了天灾造成不可防御的意外,人祸这方面预防做得很好,可能发生的事情,阿蒖与叶寂都想到,进行了提早安排。
北方的旱灾因有准备,影响不算特别大。
在洪灾结束时,北方也下了第一场雨,仿佛在告诉北夏人,一切都结束。
周边那几个受灾的小国,偷偷摸摸从西漠搞到不少东西,勉强熬过最艰难的时间。
等西漠朝皇帝发现,假萧长盛早就逃之夭夭,甚至还把萧长盛那些年积攒的家底儿都给掏空。
那里面还有西漠皇帝的小金库,把他气得半死。
萧长盛在各国的产业,不论是明里的暗里的阿蒖与叶寂全盘接收。
至于萧长盛手里的那些情报,当然也不落下,顺便还把西漠朝安插在其他国家的探子,给悄悄透露了些。
他们乱起来,北夏就能慢慢恢复元气了。
在北夏人脸上挂上笑容时,叶寂一声令下,将那些与萧长盛勾结的卖国贼打入大牢。
西漠朝皇帝心中愤怒,可现在面对各国悄悄咪咪的挑衅,自顾不暇。
他还接到北夏的文书,让他去接自己的外甥萧长盛。
说是去接,就是拿东西去换。
萧长盛从地牢出来,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变天。等被接出去,联络手里的人,他气得吐了一口血,当场昏迷。
这一倒,也是彻底失去了气性。
北夏重新安定下来,叶寂要开始封赏了。
这一回,他得赏一大批人,单是人名都是厚厚的一叠。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能面圣,不然一天都做不完这事。
首先是阿蒖这个曾经献出良种,提高北夏粮食产量,夜观天象看出天灾年,在天灾年又捐钱粮,组织人手抗灾的人。他毫不犹豫,宁仓郡王升为宁仓王。
朝堂上,他刻意解释了宁仓二字。
“宁,安宁。仓,粮仓。”
没有朝臣反对,都明白阿蒖的贡献有多么重要,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二字的本意。只因宁真姓宁,外面的很多人没多想。
这时一些没明白其中含意的人才恍然,从前他们还以为有人念宁字的时候,是带着口音。其实宁仓王封郡王时,他们知道仓是粮仓的意思,但没想到宁也不是宁氏的宁,而是安宁的宁,还是北夏的安宁的意思。
这二字代表的含义,不可谓不重,可没有人觉得宁真担不起。
阿蒖那些做出贡献的姐妹们,各自有了封号,还是她们自己挣的。
做出贡献的朝臣,外面那些自发救灾的大家族,商户,甚至是普通的平民……但凡有功劳与贡献,都会得到嘉奖。
这一次,何家也在列,他们贡献出不少粮食和衣物。
还有那些为救灾舍去性命的人……都被记载下来,永远被人记住。
“怎么还是吃得这么少。”叶寂不太满意。
阿蒖说:“一会儿还要回府与姐姐们相聚,留点肚子。”
叶寂不太相信,她能吃得多才怪。
回去了之后,她必定又会和她的姐姐们说,在宫内吃了不少。
好在她的身体一直都没出现过问题。
阿蒖刚到府上,就被刘夫人截住。
刘夫人是七姐宁玉婉的亲娘,本身宁广均对没能生儿子的妾室就不怎么待见,但凡生了女儿的他都不再召见过。
他觉得她们不吉利。
待遇可想而知不会好。
至于委托者的母亲文夫人,在她很小时就郁郁寡欢去了。
文夫人本是宁广均意外救回来,这样的经历最容易产生深刻感情。后来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对她打击太大,本来身子就不好的她,没能过这道坎儿。
她那时生下委托者就急急忙忙给宁广均说,她一定能给他生儿子。
宁广均是冷酷无情的人,但凡第一胎生了女儿的,他都认为不吉利,怎么可能还召见她们?
痴恋的人对她如此绝情,又逢刚生下孩子,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熬了三四年就去了。另外,她平日里对委托者这个女儿也是冷淡得很,心中应该是有些责怪委托者不是男孩。
她是可怜的。
可委托者也是无辜的,正是这些经历,使得委托者对她这位娘没什么感情。
委托者怜悯她的姐姐,是因为她与姐姐们的处境其实差不多,是感同身受。再加上,她与姐姐们相处其实还不错。
也是因为她提早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从小就与姐姐们亲近。
或许一开始姐姐们对她的身份有一些膈应,毕竟女扮男装的宁真,是宁广均期盼的儿子。但相处之后,体会到这个“弟弟”对她们是真的怜惜,她们也不由以真心对待。
阿蒖穿越过来就把控宁王府,这些夫人的日子倒是好过起来,各自的女儿对她们是孝顺的,没有比现在更好了。
她们不用一直关在宅院里,天天都能出去逛一逛。
她们都是识趣的人,从来不搞事。听话的人,阿蒖还是很宽容的,甚至给她们的待遇都不低,足够她们一辈子安乐。
可能是宁广均的做法太无情,她们时常去看他。
说是看望关心,实际上就是去他面前晃了一晃,出口气。
“刘夫人,什么事?”阿蒖回忆这些不过是瞬间,她瞧着刘夫人有些急匆匆的。
刘夫人低声:“今天我去看望老王爷的时候,无意间察觉他似乎有一些清醒。”
阿蒖了然:“等下和姐姐们聚了,我去瞧瞧。”
刘夫人安心许多,又听阿蒖说:“你安心,他跑不了的。”
刘夫人讪讪一笑,她这不是有点担心吗,毕竟她过去骂了老王爷好几次。
真的就骂了几句,没敢做其他的,她胆子小得很。
她就是气不过,当年将孩子生下时,宁广均在外面询问是男是女,得知是女儿后,骂她是个晦气东西,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这话,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现在想起来眼睛都还有些热。
好在日子好起来,女儿也脱离苦海,还凭借自己的本事有了封号。
她这辈子知足了。
偶尔能去骂一骂那个晦气的宁广均,日子不知道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