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流音被天坠门的弟子们紧紧押解着,步入那宏伟而庄严的大殿之中。
此刻天已破晓,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却似乎无法穿透这殿内弥漫的凝重与冷冽。
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从容,仿佛周遭的压迫与审视对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
大殿之内,四根巨柱支撑着穹顶,每一根都镌刻着古老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为这肃穆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
在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四脉长老中的柳昊天和紫霄真人终于缓缓步入,他们的出现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气势逼人。
林正羽与兰心师太早已端坐于上首,两人的面容同样冷峻,目光如利剑般穿透人群,直直射向千流音。
然而,在这四位宗门长老的凝视之下,千流音非但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即便身处这森严冰冷的大殿,被无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包围,他也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自信。
“千流音,你可知罪?”林正羽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冰冷而有力,打破这份异常的平静。
千流音微微抬头,目光与林正羽对视,声音平静而有力:“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你们做事是怎样的,就问你们自己吧?”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四脉长老与在场众人皆未料到,在这等绝境之下,千流音竟能如此从容不迫,牙尖嘴利。
而千流音本人,则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林正羽缓缓步下阶梯,神色冷峻,语调中不带丝毫温度:“千流音,你私闯禁地,已是犯了门规,按照门规,我要将你逐出天坠门。”
千流音闻言,淡然笑了下,眼神中却无丝毫留恋:“我本来就不想当你们天坠门的弟子,况且我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了,没必要再在这里陪你们玩了。”
柳昊天闻言,脸色微变,复杂难辨,他轻移步伐至千流音身旁,细细探脉片刻,眉头紧锁,满是不解:“真是奇哉怪也,他体内落雁沙之毒,竟真有消散之兆,而且他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充足的真气?”
此言一出,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层微妙的氛围,每个人的心中都涌动着不同的思绪与猜测。
林正羽目光如寒冰,冷冷道:“千流音,你进去剑冢到底做了什么?”
千流音冷笑:“与你何干?你说我犯了门规,好,不用你逐出,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言罢,他身形微动,意欲抽身而去,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未明真相,岂能任你轻易脱身!”林正羽怒意更甚,身形一闪,犹如猎豹捕食般迅猛,一把扣住了千流音欲抽离的手臂,力道之大,似要洞察他心中的秘密。
然而,千流音岂是等闲之辈,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旋,内力暗涌,轻易便从林正羽的桎梏中脱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欲破空而去。
但天不遂人愿,天坠门的弟子们仿佛早有准备,如铜墙铁壁般将她的去路封锁得严严实实。
林正羽冷冷道:“千流音,你潜入天坠门,到底有何企图?”
千流音冷笑:“我最大的企图,就是离开这里,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来这里,更不该替答应李奕秋替他送信给你们。”
“信?什么信?”
林正羽与柳昊天等人闻言,面色骤变,彼此交换着震惊的目光,仿佛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就连一向冷淡的兰心师太,也不由得从高台疾步走下:“千流音,你说师弟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千流音看到他们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不禁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玉衡子还没有出关吗?
玉衡子之前在玄真洞中说四日后出关,而时间早已过去,难道张书剑还没有把信交给玉衡子吗?或者玉衡子并没有把信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么重要的事情,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
他沉吟片刻,随即指尖微动,一股凌厉无匹的真气如龙腾跃,猛然爆发,瞬间将周遭蜂拥而至的弟子们震得四散纷飞。
随后他身形一展,疾掠而出,意图逃离这纷扰之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正羽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话未说清,休想离开!”他的喝声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震慑人心。
紧接着,四脉长老身形如电,几乎同时掠出,他们的衣袂翻飞,如同四朵盛开的莲花,迅速将千流音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阵势。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坚决,显然,今日之事,定要有个水落石出。
千流音立于中央,环视四周,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这四个老家伙修为高深,自己虽已恢复了许多,但在此刻,却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深知,今日若想全身而退,恐怕并非易事,现在潜伏在天坠门的内奸并不知道信是在他还是在张书剑的身上,只要离开这里,便会让内奸以为信在自己身上,张书剑就会安全许多。
这封信现在是万万不能出现,玉衡子看起来还未出关,他又修为尽毁,而袭击他那黑衣人修为深不可测,今日还在这天坠门中。
而且那黑衣人绝不止一个,若是真将信的内容公布,那内奸被逼急翻脸,恐怕天坠门又是一片血海。
思索至此,千流音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只有硬闯过去,方能安全。
面对着四脉长老的森严围堵,四人联袂,仿佛天罗地网,无懈可击。
千流音眸光如炬,体内真气涌动,试图以一人之力,撼动这不可一世的封锁。
然而,仙门绝技层出不穷,刚一交锋,那绚烂夺目的真气碰撞便如同星辰陨落,震得四周空间微微颤抖,却也暴露了他力有不逮的困境。
须臾之间,千流音便被那四位长老联手制住,身形动弹不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紧张氛围。
正当情势危急时刻,天际忽现一抹剑光,划破长空,张书剑踏着飞剑而至,衣袂飘飘。
他立于众人之前,手持一封泛黄古旧的信件,目光温和却坚定,对四脉长老朗声道:“师傅、师叔们请手下留情,放开流音,李师叔的亲笔信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