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练习吧。”为了避免出现更多意外，渡边彻赶紧站起来。
    清野凛也抱着足球起身。
    两人并肩走向操场的路上，渡边彻无聊地用膝盖练习垫球，不小心砸了清野凛一下。
    不过还好，他不是故意这样做。
    一直练习到深夜九点，吹奏部的人都走光了，渡边彻最多只能做到四十米远射门，概率在90%以上。
    这是无人干扰的情况，如果能在正式比赛中有这水准，他立马回去带领国足拿下世界杯。
    不过也不现实，说不定因为射门太厉害，被教练安排去当守门员。
    “回去吧。”清野凛话语间透露着疲惫，她一直在捡球。
    “好。”
    入秋之后，晚上起了凉意，因为出了汗，他们没换回校服，直接穿运动服回家。
    从活动教室拿了书包，关掉灯以后，校舍彻底黑漆漆一片，唯有两人走过的地方有感应灯亮起。
    “明天也要继续练习？”下楼的时候，渡边彻问起周六周日的安排。
    “嗯。”清野凛手里挽着校服，不像渡边彻一股全塞进书包里，把书包撑得鼓鼓囊囊。
    “能不能休息一天？”
    “你有事？”
    “这和有没有事没关系，我只是想休息一天。”
    “好。”清野凛点头，“那明天我先练习「网球定点打靶」。”
    “等等。”渡边彻停下脚步，看着她清丽动人的脸，“首先申明，我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明天，你会穿专门的网球短裙吗？”
    跟着停下脚步的清野凛，用十分怜悯的眼神望着渡边彻。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都说了没有龌龊的想法了！”
    清野凛表情不变，一言不发。
    “啪”，轻微的电流声之后，感应灯熄灭了。
    “啪”，渡边彻双手拍了下，灯又重新亮起，照亮两人所在的角落。
    清野凛看着眼前傻乎乎和感应灯对视、双手合十的渡边彻，那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感觉非常好笑。
    她继续朝楼下走去，脸上努力忍住笑：“你要想看的话，我可以穿。”
    “啊？真的？不骗我？！”
    “嗯。正好观察你在有动力的情况，训练的效果会不会更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渡边彻夸张地叹一口气，表面故作失落，心里却非常兴奋，“我还以你特意穿给我看呢，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特意穿给你看，不过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特意。”
    “什么你的特意，我的特意？不懂。反正我照我自己的意思理解：清野凛已经逐渐爱上了渡边彻，不接受反驳，以上。”
    “......”清野凛难得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回过神来，她用佩服的语气，轻蔑鄙视的视线，说：“你可真敢想。”
    “谢谢。对了，网球短裙有‘没有安全裤’的样式吗？”
    “没有。”
    “不可能，我看的电影里就有！”
    “渡边同学，反省一下你看的什么电影。”
    “一定是清野同学你的眼界还不开阔。我认为你有必要仔细询问一下店员，像这样受人欢迎的人气商品，绝对放在角落里！”
    “既然是人气商品，为什么会放在角落里？”
    两人走完楼梯，来到鞋柜处。
    一楼角落里的自动贩卖机，发出廉价的灯光。
    “这你就不懂了。”渡边彻打开鞋柜，拿出自己的鞋子，“就像香烟，明明是超级畅销的商品，却不允许打广告，甚至必须注明「吸烟有害健康」一样。”
    “也就是说，没有安全裤的网球短裙，是和香烟一样有害健康？”清野凛把室内鞋放进鞋柜，“为了渡边同学你的身体，我还是穿有安全裤的好。”
    “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两个都已经十六岁，没关系的！”
    清野凛稍微用力地把鞋柜门关上，眼神冷漠的盯着渡边彻：“大晚上和女生说这些，你想干什么？”
    “......我只和你说。”
    “我应该高兴吗？”
    “难过也没关系，我会安慰你，从晚到早。”
    清野凛无奈又头疼地叹口气，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校舍出口。
    “等我一下啊，我怕黑！”渡边彻赶紧把鞋柜关上，跟了上去。
    从学校回到出租屋，已经九点半。
    渡边彻洗完澡出来，line上有一条四分钟之前的消息，国井修约他玩《绝地求生》。
    等他打开最近新买的台式机，进入队伍后，发现除了斋藤惠介，一木葵居然也在。
    “晚上好，渡边君。”
    “哦，晚上好。”
    手机震动了一下，三人组的line群里传来消息。
    「你们两个帮我打掩护，务必让我今天在一木同学面前帅起来！」
    「国井，你已经很帅了。」
    「哈哈哈，渡边，你不愧是我的挚友！」
    斋藤惠介发了一个熊本熊骑小电炉的表情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技术不太好，负责救人。”语音里传来一木葵的声音，把三人的注意力拉回游戏。
    斋藤惠介没说话，国井修也没说话......
    渡边彻真是服了，这样还怎么找女朋友？这两人要是有他一半的能力，一木葵早就......好像也不一定行。
    “哦。”渡边彻只能站出来。
    语音，陷入沉默。
    沉默一直持续到上了飞机，他们才开始聊游戏的事。
    国井修的确很厉害，枪法非常准，就是容易冲动，落地捡到抢就想上，这还算好，最要命的是，他非常惜命。
    只要被击倒，不管能不能救，他一定说：“能救！能救！真能救！快救我！”
    斋藤惠介和渡边彻早就上过当，除非有烟雾弹，要不然绝对不理他。
    一木葵第一次和他们玩，国井修一说能救，她就立马过去，然后十次有九次被中途击倒。
    玩到后面，她也不理国井修的求救了。
    不过就算没人去救，国井修死了也不生气，不过会一直说“这一波我要是活着，全给他杀光！”、“没人给你们架抢了吧，活该。”之类的话。
    到了十二点，渡边彻准备下线。
    “明天周六，再玩一会儿。”国井修挽留道。
    “不了，r桑明天约我打网球。”
    “r桑？谁啊？”斋藤惠介问。
    “是清野同学吧？”一木葵不愧是女生，心思比较细腻，一下子猜中了。
    “清野同学？为什么叫r桑？”国井修还是没反应过来。
    “笨蛋。”斋藤惠介骂了一句，“「凛」的罗马音第一个字母是什么？”
    “「凛」，rin，r呀，怎么......啊啊，我懂了。”国井修终于反应过来。
    “就是这样，下了。”渡边彻点击退出队伍。
    渡边彻走后，四个人少了一个，一木葵也不太想玩了：“抱歉，我明天也要去学校训练，今天先休息了。”
    “嗯嗯，一木同学加油，全国大赛重要！”国井修用‘连连点头’的语气说。
    “晚安。”
    “嗯嗯，晚安，做个好梦！”
    一木葵下线后，斋藤惠介捏着嗓子：“恩~恩~，晚~安~，做个好梦。”
    “......斋藤！！！”
    “我要吐了，国井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女孩子气的声音说话！”
    ******
    十月十日，周六，一个阳光明媚，但一点也不热的好天气。
    蔚蓝色的天，纯白色的云，非常好看。
    要说有多好看，嗯......就像没有安全裤的网球短裙，知道有多好看了吧？
    既然已经答应来学校，渡边彻也不浪费时间，早上七点就到了音乐教室。
    打开教室门，明日麻衣一个人待在里面，正在为上低音号的活塞阀上油。
    透明的液体流经金属部分的银色表面，只要上下滑动，就能让液体遍布全体。确定活塞的动作变得顺畅，再转回固定用的零件部分。
    “早上好，明日学姐。”渡边彻主动打招呼。
    明日麻衣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轻轻放下上低音号，起身，整个身体贴上来。
    “等等等，学姐，你的手！”渡边彻赶紧按住她的肩膀。
    明日麻衣困惑了一秒，举起自己的手，纤细修长的手上沾满油，隐约能闻到刺鼻的金属味。
    “学姐，你先去洗手吧。”
    “彻帮我洗。”明日麻衣轻声说。
    “现在已经七点了，其他人马上就要来了。”
    “彻帮我洗。”明日麻衣贴上来，距离近到两人能互相看清楚对方瞳孔中的自己。
    “时间......”
    “彻帮我洗。”
    “真的不......”
    “没关系，快一点就好。”
    “......好吧。”渡边彻拗不过她。
    两人走出音乐教室，来到走廊上的洗手台。
    渡边彻拧开水龙头，朝自己手上挤了一些放在洗手台上的泡沫式洗手乳。
    “快洗吧，学姐。”他抓住明日麻衣的手，伸向水流。
    明日麻衣却抽回手，用她特有的平淡语气气说：“彻从后面。”
    “后面？”渡边彻疑惑地看着她。
    “嗯。”明日麻衣靠近水池，然后微微弯腰。
    “......”
    “快一点，她们要来了。”
    “明日学......”
    “麻衣。”
    “麻衣学姐，是洗手吧？”
    明日麻衣微微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彻要吗？我手不方便，你可以自己把我的裙子掀起来。”
    “......我不要。”
    “这样啊。”明日麻衣的平淡语气里，透露着淡淡的遗憾。
    这时，一直警惕四周的渡边彻，从走廊窗户向校门看，看到一木葵和玉藻好美两人正站在那棵橡树下，对着树枝指指点点。
    “我们快洗吧！”他赶紧从后面搂住明日麻衣，全是泡沫的双手抓住她的手，一起伸进从水龙头奔流而出的水中。
    “嗯~”明日麻衣悄然叹息，白皙如牛奶的脸蛋迅速染红。
    渡边彻闻着她身上不知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的淡淡香气，双手快速清洗她手上的油污。
    “彻，指缝。”
    “什么？”
    “指缝也要洗。”
    渡边彻干脆一根一根手指的搓过去。
    “彻，很有精神。”明日麻衣轻轻挪了一下屁股的位置。
    “......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啊。”
    飞快洗完后，渡边彻长出一口气：“好了。”
    “没好。”明日麻衣反过来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学姐？！一木同学和玉藻同学已经到了！”
    明日麻衣不回答，只是抓住渡边彻的手，一起感受着水龙头里水流的激烈。
    过了一小会儿。
    “麻衣学姐，可以了吧？！”渡边彻小声又急切地喊道。
    他真怕一木葵和玉藻好美突然出现在走廊上，然后看到他们两个现在的暧昧姿势。
    “咦？今天怎么没听到学姐的练习声？”
    “还没来吗？”
    “不会吧，学姐永远是第一个，或许是在保养乐器。”
    室内鞋踩在台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学姐！”渡边彻在她耳边迫切地催促道。
    明日麻衣眯着眼，咬紧下唇，勾勒出柔美曲线的脸颊，染上了红晕。
    渡边彻见她一副自得其乐，对外界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慌乱成一团。
    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被当初抓住‘出轨’，然后事情传出去后，被九条美姬干掉。
    管不了太多了！
    渡边彻张开嘴，咬住明日麻衣早已通红的耳朵，舌头拨弄两下。
    “嗯——”
    趁明日麻衣身体发软，渡边彻连忙抽回自己的双手。
    然后，他对着洗手乳连按了好几下，移到另外一个水池，装作刚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一木葵和玉藻好美的身影正好出现在三楼走廊。
    “啊，学姐，早上好！”一木葵快走过来，不动声色卡进明日麻衣和渡边彻之间，简直像是死守那个位置。
    “......嗯。”明日麻衣淡淡地点了下头。
    一木葵看着明日麻衣浮现淡淡红晕的脸，咽了口口水，一时间看愣住了。
    玉藻好美走过来，注意到洗手台附近全是泡沫，不满地瞪了正在玩泡沫的渡边彻一眼。
    渡边彻当做没看见，把手上的泡沫冲掉，随便甩甩了手，转身走进音乐教室。
    没和她们一起，他把椅子和谱架搬到走廊上，在清野凛来之前，对着学校中庭，一直练习双簧管。
    “你这是干什么？”清野凛打量着他孤独的背影。
    “反思。”
    “你居然会反思？”清野凛脸上的惊讶不像是故意。
    “我承认我是一个几乎从不出错的人，但有时候也难免会做错事。”
    “做错什么了？”
    “今天不该为了清野同学的网球短裙来学校。”
    “那你是准备回去吗？”
    “不。”渡边彻合上乐谱，“为了清野同学，多少错我都愿意犯。”
    “......是嘛。”清野凛将黑发塞到耳后。
    “所以赶紧开始吧！”渡边彻站起身，热切地说，“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谢谢，不用。”
    清野凛回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换上网球装。
    “好像比上次穿短了一点。”清野凛略有些不习惯地拉了拉裙摆。
    渡边彻看着她浅蓝色的裙子底下，隐约可见的柔嫩大腿。
    “r桑，你太棒了！”
    “t桑，你真的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