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草原十七部
作者:知知不咻   飞升失败后,娇软小公主开始摆烂最新章节     
    宓华公主为亡夫重整十七部,这消息在草原上还没有传出个什么花儿,北沙关以东南,大令界内,民众早已沸腾,就连商路上终日受风沙苦难的商贩们,逢人都是:
    “这茶具怎么卖?”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宓华公主重整匈奴了?”
    “漆柜二百两出不出。”
    “没错,我们公主在草原当大单于了。”
    “是今年的新茶吗?”
    “对,我们公主今年一统草原。”
    这段时间苦不堪言的商路他国商贩被大令人逼的甚至不敢开口,其他小国还好说,少数本就是草原上的商人更苦恼,大令这群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经风的商人们,他爷爷的竟然大白天在他们门口唱哭郎,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如果不是白事曲子就更好了。
    不出三日,整个商路绵延上百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大令的宓华公主如今在草原风生水起称王称霸,在那些大令人口中,只怕下一刻草原就要归为大令范畴,这一切都要从他们英明神武的令明帝和镇国公主说起。
    实际呢,实际上宋莘莘至今都没有出过门,大事都做完了,理所应当在春日的科兰沁湖边开始了新一轮摆烂,从晚睡到早,从早躺到晚,躺累了就坐在湖边吹吹风看看景,对外只说心伤未愈,怀念亡夫,其实不过是又犯起了懒。
    周边部落来商议整合大事,明狰出面,戴着他标志性的黑鬼面,身后跟着科兰沁几个为数不多的年轻小将和亲卫小首领们,宋莘莘就坐在原本属于大单于的虎皮椅子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听这群人叽哩哇啦说草原上从来没有女人做大单于,是对他们战士的侮辱。
    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是阿戈尔部落除了厄伦之外的另一个首领,厄伦死了以后他豪横得狠,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包括来自大令看起来十分娇弱的宋莘莘。
    他这话一出,有许多人跟着附和,几个人骂到兴头上甚至干了一碗酒,没有人打断他们,他们就自以为宋莘莘这些人不敢把他们如何,胆子也越来越大,到后来,话里话外甚至都充满了对宋莘莘和大令的贬低。
    也是到了这时候,宋莘莘才终于抬眼,环视过一圈,分明还是那张漂亮又无害的脸,但凡对视,却莫名让所有人后脊一紧,下意识闭了嘴。
    但是来不及了,隐在暗处的手下在收到宋莘莘冷然一抬颔的示意后,影子似的从阴暗处一掠而出,六颗头颅就这样毫无预兆和身体分了家,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疤向天飙血,波及了周围的每一个人,除去宋莘莘。
    突兀的斩首让剩下的所有活人都不知所措愣在了位置上。
    终于安静下来,宋莘莘才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意开了口,语气也轻轻柔柔的:“各位首领,大令有句老话,叫——祸从口出。”
    自此往后,再无人敢置喙。
    四月初,草原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宋莘莘亲自跟随送葬队伍,把摩罗提的尸首一路送上了一处山崖之巅,那里有雄鹰盘旋,野兽独行,摩罗提的尸身被推进崖上的洞窟之中,覆身的皮子被扯下盖在宋莘莘身上,代表她的追随和传承。
    天葬,会有猛禽野兽分食尸身,让这个在位不足几月的大单于的身体滋养孕育他们的草原,将他的名号和世迹生生相传。
    也就是在同一天,草原剩余十一个还勉强有首领管辖的部落首领,纷纷下马向宋莘莘俯首称臣。
    草原上的一大隐患暂时消失,但同样的,也代表了宋莘莘很难再离开这片一眼看不到头的草原,她要为这片地方剩下的每一个人负责,一力承担起他们的将来。
    根本不需要试探,宋莘莘就知道这些尚有野心但不敢显露的人并不会愿意就这样向大令称臣,所以她根本就没开口,只不过在送回给令明帝的书信里添了两句话。
    “三年之期尚且余二载,父皇母后静待佳音。”
    五万亲卫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他们被宋莘莘分散送到了每一个部落甚至游牧散区里维持安定秩序,同时也做威慑,让这些人把捣乱搞事的心思熄在最初。
    花了半月时间每日早起晚睡,处理过一应乱七八糟的事后,宋莘莘终于得了空闲,和明狰两人挂着一模一样黑青的眼圈,结结实实睡了一天一夜。
    科兰沁湖边现在每天有亲卫严守着,宋莘莘索性把大多数部落里的战士编入亲卫队伍里跟着派遣了出去,并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有意见,都老老实实听从吩咐去了,营地里现如今除了一些妇女老少,就是宋莘莘和她的属下在长久的生活。
    事情发展的这样顺利其实有点出乎她的预料,这本是她提前预估过需要两年左右完成的事儿,到现在也只用了一年而已,接下来零碎的一些收尾工作和对草原上这些人的安抚和劝降,就是要持续很久的一场温水煮青蛙了,急躁不得。
    更出乎意料的是,宋莘莘偶然在有一天醒过来后,听亲卫汇报说有位小公子随使臣同来,唤了人入帐中,自个儿还懒洋洋靠在明狰身上呢,抬眼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褚京璋持节杖踏风而来,弯腰迈过低矮的营帐门帘,他身后跟个高瘦少年,眉眼隐约熟悉,细看,竟是燕唐。
    那个被前朝残党困了十年的孩子,身上留着前朝燕氏的血。
    同行而来的还有风情万种的相南和惹人怜爱的祁如,站在人群最后,用同样爱慕又怯懦的眼神不时瞥来一眼,无端暧昧,直接就让宋莘莘从明狰怀里一直腰身坐端正了。
    “臣,褚京璋,任大令宣抚使,参见镇国公主。”
    其余随行而来的使臣纷纷同褚京璋一道跪在帐下,一路走来上千里有余,虽有马车马匹代步,也磋磨人,一群壮年大老爷们儿让风沙侵袭的老脸干燥皱巴,虽然没人说出口过,但都感念宋莘莘愿为大令远嫁的恩德,这个礼,行得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