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倾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总是迷迷糊糊的,早上起来时额头有些刺痛,她揉了揉也没有好转。
阳台窗门开了一整夜,冷风灌进来的时候,她打了个冷颤,今天比昨天还要冷,天气也不好,阴沉沉的,因为整晚没睡好加上室内凉意侵袭,她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她一向体寒,天气一冷脸色就太过苍白,像是气血不足,所以她会穿的更保暖。
因为和赵思远预定的见面时间是十一点,吃了早餐后蓝曦就在衣帽间给她拿了几套名贵的套装让她挑着换,标识价值不菲,可下半身露腿,司倾没换,连蓝曦要求的浓妆也没化。
十点钟她走下楼时,见蓝曦和司南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蓝曦听到动静在液晶电视前侧过头,见她随意穿了件长款慵懒的米白开衫毛衣,浅色宽松牛仔裤,穿得简约又严实,长发随意扎了个侧麻花辫,妆也没化,她的美不仅没被反大,反而在一张白脸的映衬下,显得更素净寡淡,让人感觉清清冷冷的,透着些距离。
她气的火冒三丈,怒问:“为什么不穿我给你挑的衣服?沈家你没本事抓住赵家你也没能耐抓住是不是?”
司南皱眉道:“妈--”
“住嘴!”
蓝曦猛地站起来看着一言不发的司倾道:“你不会以为昨天邱时音为你说了两句话,你就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敢反抗我了是吧?!”
司倾抬眼迎上她盛怒的目光,笑了一下,有些讽刺道:“我不敢。”
她笑意慢慢收敛:“所以妈,因为我不敢反抗你,所以我现在要出门了,你再耽搁我,相亲去晚了我可就攀不上赵家了。”
“你!”
蓝曦震惊又愤怒,连带司南也诧异了一下,姐姐似乎开始反抗了,蓝曦哪里听不出她讽刺的意思,气的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要砸过去,司南连忙上前抓住枕头,“妈。”
玄关处传来锁扣落锁的声音,司倾已经出了门,蓝曦骂道:“废物。”
又坐回了沙发上,余怒未消,司南本想跟上去,可见蓝曦这样,估计在她面前出门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他只能作罢,掏出手机给江行发了个姐姐已经出门的消息。
---
司倾很少坐自己家司机开的车,或许是今天要相亲的原因,平常专门送蓝曦或者司决的章叔在别墅外等着她,她一出门章叔就降下车窗,叫道:“二小姐,太太让我送你过去。”
天空阴云压境,冷风席卷起地上落叶滚动着飘落,哪怕是白天,这样的阴天也似乎让万物失了些颜色,有些暗淡无生气。
司倾环顾四周,后面迈巴赫里的男人猛然低下头去。
别墅外的绿化很好,只是在这样的天气下,也失了色彩,让人心情莫名有点阴郁,出去打车要走十多分钟,再者她也不想走,所以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承微微抬眼见她进了车里,才抬起头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二十多天不见,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柔弱,他想起刚刚她站在门外时那张素白的脸,在这种阴沉天气下,巴掌大的脸白得太显眼了,也至于脸上那没生气的样子也看得清清楚楚。
前段时间她身上至少还有鲜活气,最近是怎么了?
他蹙眉开车跟了上去,原本以为自己真的并非非她不可,或许蒋恒说的也对,自己就该被身边的女人捧着,所以他克制不打她的电话,尝试恢复浪荡不羁的奢靡生活,可有时还是会想到她,所以一听到她要和赵思远相亲,气愤简直直冲天灵盖,心中慌乱无比。
或许,沈承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栽了。
沈承跟着她的车到了市中心,最终停靠在蓝景酒楼外的路边,挨停在司家的车后面,沈承望着那栋高大玻璃镜面的建筑笑了声,巧了吗?这不是。
这可是他沈家的产业。
沈承缓缓降下车窗,见她走过酒楼前的平地,然后进了大门,他转过眼关上车窗,朝前开走,准备绕去地下停车场,加速的汽车掠过一个带黑色口罩鸭舌帽的少年身影。
江行站在树旁,见他离开,眯起的眼睛舒展开,又转过头盯着沈承后面跟着的那辆车,皱起眉来。
沈承他可以理解,这后面这辆紧闭车窗的漆黑轿车又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可是看见了,司倾坐的这辆车刚停靠在路边,后面的两条尾巴就挨了过来,起初他没有在意这辆车,可司倾和沈承都走了,它还停在这里,不过这里路边也不能让停太久,果然,这辆车开走了。
江行一向敏锐,但希望这次是自己想多了。
他看着这辆车在眼前离开,记住了车标和车牌号,而车里的男人也发现了他,只瞥了一眼窗外的少年就开走了。
江行收回眼转身往酒楼里走去。
---
司倾坐电梯上四楼,由服务员带着往赵思远订的私人包厢走去,拐过转角,司倾一眼就看见包厢门外站着个身穿双排扣英伦风衣的男人,他看起来干净整洁,听到脚步声抬眼望过来时,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他叫道:“司倾。”
他们很熟吗?
司倾敛下疑惑,礼貌笑道:“你好,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久不久的,等你是我的荣幸。”
男人笑的温和,说的话却很直白,司倾没搭话,跟着他走进包厢里,蓝景酒楼私人包厢装修复古气派,窗外可见车水马龙,路边红枫枝叶垂进窗台,增加了一丝秋意。
这家酒楼一个包厢一个服务员服务,两人坐下后,身穿深蓝旗袍的女服务员把两本精致封面的菜单递给两人道:“先生,小姐,这是菜单。”
司倾接过,说了声“谢谢”,却没翻开,对着赵思远说道:“我都可以,你点吧。”
男人优雅的翻开菜单,闻言没有抬头,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一页一页看过去调侃道:“司倾,我是没有名字吗?怎么你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