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冬瞪大了眼睛,眼神询问陈树玉,平常不是都是他叫江行一起的吗?他今天怎么了?
陈树玉摇了摇头,江行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张冬冬和陈树玉连忙跟上,谭琅在前面走得慢,张冬冬几步上去拽着他手腕:“你今天咋了?搞宿舍分裂啊?”
同班级的同学从旁边走过,眼神时不时瞟向谭琅和江行,经过昨晚晚自习,他俩和高琪琪就被人添油加醋描述成了同室友看上一女的狗血三角恋情迅速传播,可今天一早,高琪琪来上课时整个人像被吓傻了一般有些魂不附体,一提到江行就急忙撇清说他们毫无关系,仿佛江行是什么瘟神恶煞,避之不及,这可不像高琪琪啊。
不过如果不是狗血三角恋,这谭琅一脸不理江行的样子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他是单相思高琪琪?
别说,张冬冬也有这个想法,左右看了看凑到谭琅耳边小声问:“谭琅,你不会真看上高琪琪了,给江行甩脸色吧?”
谭琅嘴角一抽,扫了眼周围时不时瞟过来的探究目光,有些无语,他脚步一停,转过头去,不巧和后面的江行目光对上,他还是一贯的冷淡,冷漠到骨子里,天生的无情。
张冬冬一见谭琅停下来,脸上如释重负:“对嘛,咱们都是室友,一起走一起走。”
两句话的功夫,江行和陈树玉就走了上来,四人一路朝宿舍方向的食堂走去,江行本来就很少和他们说话,眼见谭琅不开口,这四人队伍更是萦绕一股寒凉之气,张冬冬为了缓解气氛,笑问道:“明天就放长假了,七天呢,你们回家吗?”
陈树玉淡淡答:“我家有点远,就不回了。”
张冬冬点点头,又问向谭琅和江行:“谭琅,江行你们回吗?”
谭琅:“看情况。”
本来他中秋就回了一趟,长假看情况。
谭琅一说完,张冬冬又看向江行,他没有立刻回答,张冬冬已经习惯了他有时候的一言不发,也没真指望他回答,没想到两秒后他淡淡吐了两个字:“不回。”
谭琅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张冬冬问完这句话一直到食堂也没开口了,四个人安静的吃完饭走出食堂大门时,正午的阳光晒得热人。
江行一直走在后面,下阶梯时谭琅回过了身,挡住他的去路,张冬冬和陈树玉回头,谭琅往后一扬手,淡淡道:“你们先回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别掺和的好,脚步匆匆地走了。
江行看他一脸冷肃的模样,蹙眉道:“你要说什么?”
他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你过来,这里晒。”
江行:“……”
谭琅说完朝草坪旁的树荫下走了过去,江行没有立刻跟上去,想了想,最后还是克制了一走了之的冲动走了过去。
他一过去就直接往树下的红木长椅一坐,斑驳的光影打在他的身子,晃晃悠悠,他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谭琅,漫不经心道:“你要说什么?”
谭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语气微冷:“你是疯子吗?”
他字音咬的很重,有几分克制的怒意。
江行闻言平静无波,只是顿了两秒,云淡风轻道;“我是啊,然后呢?”
谭琅承认,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感觉,真的更能让人上火,他终是克制不住怒意爆发道:“你怎么可以拿生命当儿戏,你知不知道,昨晚那种事要是她出了事怎么办?就算她没有事,如果没有被你吓住,回来告你故意伤害你怎么办?处理事情有很多种方法,你一定要走极端吗?江行,你就这么不在乎你自己,你的人生吗?”
谭琅越说越气,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明明只是十八岁的少年,风华正茂,人生无限美好,可江行仿佛坠在黑潭里,行事荒唐,居然连生命都可以拿来戏耍,对自己的人生无所谓到这种地步。
江行看着他发泄一通,缓慢站了起来,语气依旧平静:“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谭琅冷笑:“你做事靠赌吗?你就会一直赌赢吗?”
江行点了点头,毫不在意:“你说的对,我不可能一直赌赢,赌输了我也认。”
他绕过谭琅准备离开,谭琅却冷静了下来,叫住他:“江行,我知道你不是一定会让她有危险,可是你的方式有问题,会给你带来不可计量的后果,你明白吗?”
江行轻笑了一声,转过身,看着同时转过来的谭琅,有些讽刺道:“谭琅,你以为你是谁?”
谭琅没在意他的讽刺,直视他的眼睛:“我拿你当朋友。”
江行顿了顿,仿佛看出了谭琅眼里的认真,却无情道:“我不需要朋友,我们只是简单的室友,仅此而已。”
谭琅笑了,语气很轻:“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司倾姐就够了吗?那她知道你原本是什么样子吗?”
江行神色一冷,语气冷沉:“你说什么?”
谭琅一字一句道:“我说你如果再极端下去,你就会失去她,你敢把你自己的另一面展现在她面前吗?你敢告诉她你的心思吗?你能一辈子伪装吗?”
江行眸光深暗起来,脸色阴沉,他还真说对了,他确实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