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命都不要了?
作者:多喝鸡汤   娇脔最新章节     
    “你很有钱吗?”
    宁枭掂量了下荷包,凉凉道,“凑合吧。”
    秦烟好奇起来,“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昭儿给的。”
    “什么?”她大惊,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宁枭为她擦拭过嘴边油渍,说得理所应当,“他说虽不能和我们一起,但可以友情帮扶下。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儿子孝敬老子,天经地义。”
    秦烟无语,“他还是个孩子。”
    “可他是我儿子。”
    “……”
    秦烟险些忘记他的本性。
    沙漠里长大的男人,不拘小节、大大咧咧。
    对于昭儿,就差没称兄道弟了。
    这一点,云知行和他大相径庭。
    “好吧,只要昭儿愿意就行。”
    “听你这意思,莫非觉得我是靠抢的?”
    秦烟打量过他一身邪戾气质,算作默认。
    他哼笑一声,“行啊秦烟,你还真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他将剥好的鸡蛋塞她手上,旋即衣摆一撩,没好气出门去。
    光溜溜的鸡蛋冒着热气,她摇头失笑。
    还是那个几句话就炸毛的人!
    短暂休整好,两人又朝下一个地方去了。
    经历昨日的奔波,马儿都没精打采的。
    宁枭去集市上,换了两匹更矫健的骏马。
    收拾好一切继续出发。
    秦烟和他一人一骑,这才松快许多。
    看她四肢都舒展开,宁枭暗骂自己考虑那么多作甚?
    就该只备一匹,她即便不想挨着他,也没办法!
    他在前面带路,满腹奇怪心思。
    秦烟一心惦记某人,浑然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两人辗转几个城镇,全无消息。
    他,真的如蒸发一般,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天边乌云积聚,光亮暗了大半。
    路上,秦烟坐在马上,看着那幅画卷有些漫不经心。
    她不禁怀疑,莫非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
    可这么久以来,京城也没他的消息。
    他究竟会去哪里?
    宁枭看看天色,估摸着快下雨了,得快些赶路。
    见到秦烟萎靡不振,他思索着开口,“也许下个地方,就会有他的消息。”
    她恹恹抬眼,语气带着迷茫,“真的还能找到他吗?”
    时间越久,意味着他很可能已经……
    宁枭故作随意,“难道你打算放弃了?他要是不在,我可要出手了。”
    果然,听见这番话,她打起精神,“谁要跟你在一起。”
    马儿从身侧经过,他呛道,“那你须得快些找到他。否则……”
    什么时候,他的追求也能让她有动力了?
    凝视前方傲娇的背影,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果然如他所料,没一会儿,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雨点斜洒,湿气晕染,空气间有大雾弥漫,飘渺似幻。
    能见度变低,他策马跟上秦烟,以防离得太远看不见她。
    他脱了外裳,让她披在身上。
    偏生这雨下起来没个完,还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她衣服已经被淋个湿透。
    风大雨大,潮湿的烟雾铺满半边天。
    过了会儿,连前路都快看不清。
    “先找处避雨的地方吧!”他提议着。
    “好!”
    雨声击落,两人连彼此说话都快听不见。
    骤雨突袭,雨实在太大,来往的行人、马车俱是匆匆赶路。
    宁枭寻找四处有无躲避之处,她紧跟其后。
    正当时起了大风,风挟过密集的雨点,迷蒙人视线。
    秦烟抬手揉着眼,这才得以看清前路。
    奈何松手时,没抓牢包袱,一下被风雨打落。
    她一惊,立即下马去捡。
    包裹里除了钱财衣物,最重要的当属那幅画卷。
    宁枭没听到身边马蹄声,回头一望,哪还有她影子?
    他心下一慌,转头去寻。
    隔着渺然的雨雾,见她往前跑去。
    他大喊道,“秦烟!”
    风雨飘摇,模糊人声线,她并不能听见后面的声音。
    画轴被急风刮起,随风打着转儿。
    这是最神似云知行的画像,她还要凭此画找他!
    怎料风似跟她开起玩笑,她刚要够着,大风便急转向前。
    她心里着急,脚下动作不停。
    也许是听见她心声,风愈渐轻缓,随后画卷直直垂落地面。
    秦烟眼底一喜,立刻上前俯身拾缀。
    顾着画卷,她忘了周遭。
    身后马蹄疾行,泥泞山路上甚是湿滑。
    待那马夫看清路中央有一人时,再勒马已是来不及。
    霎时间,四下静默。
    她握着画卷,后知后觉回首。
    踢踏声响起,马儿高高跃起,罩住她身前光亮。
    紧接着,嘶鸣回响在山间。
    秦烟眼前一黑。
    耳畔清风拂过,与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
    马蹄踏下的一刹那,宁枭紧锁着她从中间闪开。
    天旋地转间,身前胸膛有力护着她。
    这个怀抱太过熟稔刻骨,以往无数个日夜里,她也曾被他这样拥住。
    马车堪堪停在前方。
    马夫后怕伸过头来看,见到路边好好站立的两人,他登时松了口气。
    旋即喝道,“下雨天好好看路啊!真是晦气!”
    车轮动辄,缓缓离开。
    路边,伟岸的身躯拥着她。
    两人身子相贴,亲密无比,在雨天格外暧昧。
    他垂落着眼,胸口因担心仍起伏着。
    直到确认她毫发未损,他长舒出口气。
    眸光扫过她一直未撒手的物什,带着愠怒的口吻传出,“就为了这个东西,连命都不要了?”
    秦烟知道,方才一举着实太危险。
    若非他及时出现,救下自己……
    她理亏在先,并未还口。
    平日里牙尖嘴利,眼下倒偃旗息鼓。
    见她自始至终不曾放开画卷,宁枭冷笑道,“他就这么值得你付出?即便是为了未知的结果,你也甘之如饴?”
    一想到她为了这劳什子画卷,豁了性命也要取得。他心里的酸意与苦涩,便如荆棘丛生,盘桓心间、无处安放。
    话里的敌意太过鲜明,让她想忽视都难。
    云知行这么久下落不明,她一直不愿往坏处深想。
    奈何宁枭一举挑明,仿佛定了他生死。
    秦烟蹙眉,缓缓推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身前的空荡令人无端失落,他吸了口气,斟酌再三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
    “不可能。”
    她蓦然否决。
    隔着虚无雨雾,她眼里的坚定直击人心底。
    那抹毫不犹豫的决然和偏爱,深深刺痛他的眼。
    他自嘲道,“……是,你自是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