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沉的,四周浓雾迷离。偶有一丝风吹来,吹来的不是气流,反倒是厚厚的雾气。
周围丛林里面的树叶因为没有了风的到来,从我们踏入这片区域开始一直都是静悄悄的,甚至连树林里面最基本有的鸟叫声,我们都没有听到。
我不记得我们进入这里都有多久了,总之是来了挺长时间了。我们一直都在走,一直都在寻找出去的路,可是我们越是走,发现越是走不出这里。就像干饭盆一样,但是这里的阵势比之干饭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干饭盆里面,我尚可依靠树荫的浓密程度分辨我们行走的路线,但是,这里却是不行。我发现这里的树木高入云霄,遮眼迷离得很。我试图去分辨这里的树木浓密程度,发现都是一模一样的。
地上杂草横生,脚下不知道是因为昨天下雨的缘故还是这里的地面本就潮湿,脚下始终都有水泡子。有水泡子也就算了,让人最头痛的竟然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关系,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落叶。我们踩在落叶上面的时候,都极为小心的,生怕树叶下面是水泡子,人踩上去,噗通掉进水里。
为防止掉进到水泡子里面,我们人手都是一根树干,就像盲人一样,每走一步,都是试探性的,生怕走到水泡子里面。
老林里面的粗大树干上面,长满了一指长绿油油的苔藓,在这不见日光的地方,倒成了这物的天下。
从进入到这里开始,我们的速度很明显慢了很多。最多的因素还就是因为水泡子的缘故。走在排成一条龙的队伍里面,我们谁也不敢马虎,都是一个跟一个,一个脚印跟着一个脚印,谁也不敢不按照前面人的脚印去走。
打头的是我和上海佬,收尾的是刀疤脸和猪尾巴。当然,最辛苦的就是我和上海佬了。我和上海佬一面走,一面用手里的树棍东戳戳西戳戳的探路。再加上背上沉重的背包,早已是泪流满面,背痛腰酸的。
在我手扶着一棵大树喘息的工夫,上海佬直起腰,问:“这里还要走多长时间我们才能走出这里啊?”
“这话你问我,我倒是想要问你呢?”我看到这棵大树挺大的,周围我用树棍探索了一下后,发现都是硬梆梆的地面,我招呼大家都上来休息一下。
众人都累的要命,还未等坐下呢,都首先把背上的背包放下来,放松着解乏休息。
“这你可就问错人了,这里我又没有来过,你问我有什么用?”上海佬不屑的看着我道:“我看还是问问你老人家,你老人家不是本地人吗?”
“我是本地人不假。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的祖籍是这里的,我是在鞍山土生土长的好不好。”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能知道?”上海佬自顾自的问着。
寇少亭看了一眼自己人,问:“有没有知道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
那些人都摇摇头。猪尾巴道:“寇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可这大雾本来就是长白山的一景。”
寇少亭点头道:“是啊!魔界的水是长白山天池流泻的温泉水,常年不结冰,每到冬季,气温达到零下二十摄氏度时,雾气蒸腾,出现雾凇和冰挂,氤氲缭绕、天人一体,旖旎景色宛如仙境。清晨,树木挂满雾凇,水面或直立或横卧的树影在飘散的浓浓雾霭中若隐若现,变化莫测,玉树琼枝、远山近水相映成趣,呈现出不啻天空仙宫之境。当天气晴朗日出时,阳光从屋里透过树挂晶莹剔透,所有的景色场面,分外耀眼,格外妖娆。水面的枯树石景、岸边的雾凇与喷薄而出的红日和蒸腾飘渺的雾气交融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幅幅奇丽绝美的画面,立于岸边,幽深典雅、神秘迷人,眺望远方,仿佛置身于亦真亦幻的魔界,远离了尘世,远离了喧嚣,走进了一个远古的神奇魔幻世界。”
寇少亭说着,他叹口气,“摄影师因其美至诡异的氛围而称此地为魔界。魔界四季景色宜人,初春,山青水绿、鸟语花香、踏青看花,实在是难得的惬意。盛夏,古木参天、河水冰凉流泻,绿水青山、水清山静,可谓是避暑纳凉的好去处。深秋,山间流水,红叶飞舞,异彩纷呈,你可以感受到秋天多姿多彩的世界。至于寒冬吗,冬赏雾凇,遍野的银装素裹,玉骨冰肌,煞是让人感到冬天不仅有寒冷,还有美丽的雪景可以欣赏。”
上海佬道:“寇爷,像你这样一说,魔界是挺美丽的。可你看看我们这里的魔界,到处是水泡子,到处是厚厚的落叶,还有这我们走不出去的老林,实在是让人不爱呆在这里。”
“这里属于原始森林,鲜有人来。我们这一来,却是不咋的。”寇少亭深深的呼口气,道:“你要是没有这么多的疲惫与抱怨,没有沉重的思想包袱,你看看这里的景色,也不妄称美若仙境,可也比别处的景色强之百倍。你说是不是?”
上海佬本身就是大老粗一个,他懂个屁。听见寇少亭这样一说,目愣的看了一眼四周后道:“这要是旅游看看风景还的确不错。可我们现在这副模样,谁有精气神看这鸟东西。我现在不想看什么雾气不雾气的,我想尽快的走出这里,这里的气氛给人一种压抑感。”
仓央纳木说:“东家,这里的确是不怎么好?你看看雾气罩罩的,又阴暗又瘆人,谁想在这里欣赏风景啊?”
“我也不想在这里胡乱走的。”我无奈的道:“我也想要尽快走出去,可是你看看,这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我们走了好几个时辰,还是在这里走动啊。所以说,我感觉这里诡异。”
小甘肃喝着水,对我喊道:“东家,你来看看。这里是挺诡异的。连树上面都有字啊。”
“什么字?”我说着靠近小甘肃。小甘肃说:“我也看不清。你来看看。”
我到了小甘肃的身边,只看到这是一棵粗大的白桦树,白桦树上面有树纹,还有刀刀疤疤刻的字迹。我在这棵树上面勉勉强强认出了七星连棺,七星连棺,必死无疑,必死无疑等几个字迹。我把这几个字迹读出来后,众人都沉默着。就好像看到小朋友在风景区的涂鸦一样,某某某到此一游。
仓央纳木好奇的来到我的旁边,也是看着树干上面的字迹。她看了一会后道:“东家,我看好像除了那几个字,还有啊?”
我诧异的再次凑到仓央纳木跟前,问:“还有什么字迹?”
仓央纳木用手在树根处,一指道:“这里有人名啊。”
我说着什么人名,蹲下身子一看。只见在苔藓的遮挡下,出现了用小刀刻上去的八个人名。这八个人名我一面看一面边模模糊糊的辨认下读出来:许四江、温梦丽、蔡闻达、李怡卢、邝书启、白门然、仇九思、白晓。
“白晓。”在我读完的一瞬间,我尖叫出来。“最后一个这是我母亲的名字啊,我母亲怎么会到过这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众人。
上海佬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惊讶。口里念叨着:“许四江,怎么会有许四江?哪里呢?”他说着,已然挤到我的身边。看了第一个名字后,眼神忌惮的和我相碰在一起。我说:“你叫许海鸣,不会许四江是你父亲吧。”
上海佬:“我是叫许海鸣。你怎么知道?”
“买车票的时候看见车票上面写的。”我说完,看向上海佬,道:“他们这一队勘测队怎么会到了这里?”
“我也不知道。”上海佬道:“许四江的确是我父亲。我父亲还是你母亲的上级。他是队长。”
我哦了一声。问:“你父亲最后给你们写信是这里的地址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消息了?”上海佬摇摇头。陷入到痛快的回忆之中。说:“没有了。后来我跟着乔四爷进过这里,可是无功而返。”
“如果这些字迹是他们刻上去的,那就说明他们这些勘测队肯定到过这里。可我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刻字?为什么要到这里?这长白山有什么好勘测的?”
上海佬道:“不好说啊。你刚才不是说上面有什么七星连棺吗?”
我说道,是啊?怎么了?说完,我指给上海佬看。上海佬看后道:“也许这些字就是他们刻的。”
上海佬这样一说,我顿感头都大了。七星连棺,必死无疑。要是这些字也是他们刻的,那他们必定是凶多吉少。可这七星连棺的连棺在哪里?我们走了一路也没有遇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