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日光城拉萨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那时候大概是七点半左右。
放眼看去,只见拉萨的天空湛蓝如洗,透亮且深邃,好像是用一种特制的清水洗涤过的宝石一样让人清爽。
也许对于未来者,西藏是个令人神往的佛界净土圣地;而对于在此者,西藏则是一种生活方式;那么对于离去者来讲,西藏啊!你是多么的让人眷恋,多么的让人为你而魂牵梦绕。
西藏,在我看来。顶多也就是一个让人留恋且有些怀念的地方罢了!
扎珠且开了一辆十一座的金杯面包车,载着我们浩浩荡荡的行驶在去往南迦巴瓦峰的路上。
车里的我们寂静无声。倒是德仁上师和他的三个弟子,一面转动佛珠,一面默念六字真言。就好像在和神佛交流一样。
我和上海佬坐在一起,欣赏着车窗外蔚蓝的苍穹与茫茫的草原交接的画面,那就是一个字,美。
我的眼睛便定格在那了,定格在那远处的湖光山影与水天一色中,定格在到处可见的经幡和玛尼堆中,定格在秀拔壮丽.巍峨迤逦披着雪白战衣的高山中。
看着这一切,短时间我感觉我的心仿佛有了归属感。这个归属感,就是所谓的皈依佛门,让寂寞成空灵的灵魂中。
上海佬说,东家,如果有轮回转世,那么我相信,我的前世一定在西藏。
“是吗?”我看着上海佬问:“那怎么那么肯定?是不是现在的环境把你感染了?”
上海佬看着窗外天高云淡,皎洁得洁白无瑕的山川河流.雪山寺院一笑,说,真的。我感觉到了这里,给人一种既灵动且又飘渺,既神秘且又高亢的感觉。
小甘肃也过来凑话了,他说:“东家,是啊。你看看这随处可见的经幡和玛尼堆,就好像我们的祈愿和期望诉说给了神佛听后,心灵的不定让安慰就有了皈依,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详而从容了。”
“我看你们是被德仁上师和车外的这些玛尼堆经幡洗脑了吧!”我说着这话,偷眼看了一眼德仁上师,他好像不在意我的言辞。我更加毫无顾忌的道:“干脆你们出家得了。”
小甘肃:“才不。只是到了拉萨这里,我感觉我好像和神佛又接近不少。仿佛触手就可以摸到一样。”
“那是当然,这里毕竟是海拔高,易缺氧,全民都信佛的地方。到了这里,人怎么也多少有一些敬畏感染的。”
“东家说的对极了。其实就是一些对佛祖的敬畏膜拜而已。”
上海佬说完话,车厢里面一时出现了安逸的静谧。
车一直在行驶。我们的目光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享受着高原波澜壮阔的景致带给我们的视觉冲击。那,简直就不是用一个美来形容的。
看着稳若泰山的德仁上师,我轻声问道:“上师,我们这打算是要从哪里进山。”
德仁上师一手转动经轮,一手扒拉着佛珠,口里还是念着六字真言。回答:“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我们不从骷髅大殿方向进山吗?”我小声问。
德仁上师不说话,只顾自保持着从上车到现在几个小时一成不变的动作,就是潜心修行。
我自觉无趣的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上师在想什么?要是从骷髅大殿的方向进山,我们至少熟悉一些那里的山路!而现在,他这是打算要从哪里进山?还是说上师他另有打算。
车一直在行驶,大概又走了两小时左右,我们停下车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后车又开动了。这回换了司机。上海佬替换了扎珠且,车的速度明显的提高了。我怕德仁上师受不了,嘱咐他慢点。上海佬的回答让德仁上师说话了,德仁上师道:“车开太快,走岔路绕远看你怎么办?”
听了这话的上海佬,车减速了。他也怕走错路的让小甘肃和扎珠且换了位置,让扎珠且坐在他的旁边,做向导。车就又加速的行驶起来。
一直走到天黑,车也没有停下来。我的思绪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小甘肃和我说的西藏一闹二怕三上吊的事情。
一脑,我已经见识了。二怕,也是。就只剩个三怕了。这三怕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甘肃会说这是在一个万佛朝拜的空间里?既然是佛,应该是向善的,缘何还会让人情不自禁的用自杀的方式来参加这个仪式。真是让人搞不明白。
难道他是信口开河不成?想着,想着,我不禁看向小甘肃。
小甘肃坐在我的前面,此刻却是响起鼾声来。我只好打住,眼睛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暮色发呆。
我的心情是沉重,我不知道在到达南迦巴瓦峰上面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我的心,还是期待的。我总感觉仓央纳木还是活着的,我总感觉我们还会相见的。
还在我沉浸在烦恼的琐事之中时,开车的上海佬说话了。他说,东家,你看见刚才那个穿着紫色藏袍的老人没有?
我说:“那个?”
上海佬:“东家,您看,又出现了。”
他的话一说完,我向车前面看去。果然是一个衣着紫色藏袍,脖子上面系一条哈达的老人。我说看见了,怎么了?
“有些奇怪啊东家。”上海佬原本挺快的车减速了。他说:“这个老人家我看见好几回了,他每次都给我招手。”
“怎么可能。”我道:“我们的车可是一直向前面开的啊!你怎么可能遇到他好几回?你是不是花眼了?”
上海佬斩钉截铁的回答:“东家,怎么可能。我可是司机啊!这关系到我们一车人的性命,我怎么可能花眼。”
“是吗?”我的话一说完,车厢里又是片刻的安静。就在我拿水喝的同时,刚才那个紫色藏袍老人又出现了,他还是那样的站在路旁,后背对着我们前进的路线。
上海佬吵吵道,东家,你看你看,他又出现了。上海佬说的极为激动。
我顿时惊呆了,喝到嘴里的水没有咽下去的含在口中。怔怔看着眼前景象发呆。
“这是怎么回事?”
“东家,这怎么可能啊!我们可是开车的前行呢,怎么走着走着总是遇见他啊!”
我急忙结结巴巴的劝道:“你不要慌。不要慌,这哪里一定有问题。上海佬,你把车再开慢点。”
上海佬依言而行,车的速度再次降慢。我细细的合计了一下,道:“怎么可能呢!”
“是啊,东家。你说这怪不怪。”
小甘肃说话了,道:“你们都看见了。”
我说,是啊!你没有看见。
小甘肃说:“东家,我又不是瞎子。你们肯定害怕了。”
我和上海佬异口同声道:“当然。难道你不害怕,一个人我们看见好几回。而且还是在车前进的路上,这又是大半夜的。”
“当然害怕。”小甘肃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同行的还有德仁上师啊!”
“上师。那又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甘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看见的是不是他的背面?”
“是啊!”我和上海佬略微一合计道。“的确没有看见他的正面。”
小甘肃:“那是鬼!只有鬼才不让人看见他的面目。”
“什么,鬼?”上海佬听了,显然哆嗦一下。想把车停下来。我说停吧,他要真是鬼,那我们就被鬼缠上了。再走下去是枉然。说不定我们一直在鬼打墙。
上海佬缓慢的把车停在路边。道:“谁说鬼我们看不见他的面目。”
“是人都知道的。因为他们怕吓到你。”
“是吗?那怎么办?”上海佬吓得也不敢去看前面了,回过身看着我。
“那能怎么办,等着呗。”我道。
在一旁的扎珠且说话了,他道:“我说怎么回事?今天这路怎么那么长。要是按照正常算,我们能有一个小时就到格崖村庄了。”
“是吗?”
扎珠且:“今天晚上我们按照上师计算,十点应该能到格崖村庄了,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
上海佬一看时间,已经一点了。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道:“鬼打墙吗!我们被鬼缠上了。是鬼把我们要走的路造成假象,让我们失去按照标志物行走的轨迹。所以,说白了,我们就是在原地打转转。”
“是吗?”
“嗯。”我道:“按照书上定义,
鬼打墙在你们眼里就好像很神秘似的,其实呢,这是因为我们行走的地方标志物,容易让人产生混淆,因为人认清方向主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的。其实也就是鬼搞得鬼。也就是这些标志物给你了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当人迷路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继续走,那么一定是本能运动,走出来的是一个圆圈。所以说,万事其实都是有其内在道理的,据说,我们古代的风水术士,其实早就掌握了这个简单的科学秘密,他们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时候,会运用这个规律,人为的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觉遇到了鬼打墙一样。”
“那咋办东家。”上海佬别看他膀大三粗的,一听说遇到鬼了,立刻蔫了。他的目光里多了几道恐惧的疲劳。
我道:“还能咋办?等着。”
“等什么?”
“还能等什么?”我道:等着天亮呗。天亮了自然就没有事情了。
“什么?”上海佬显然吃惊了,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要在车里过夜了。”
我看着上海佬,道:“不然呢!除非你出去把鬼打发了,一切就都自然了,然后我们去格崖村庄过夜。”
“我不敢。”上海佬道。
我说,那就行了,我们安安静静的等着吧。
“等。”一直没有说话的德仁上师说话了。他说:“等什么?我出去看看。”
“什么?”我们三人一听,大吃一惊。上海佬小心翼翼道:“上师,有鬼啊!我们遇到鬼了。”
“鬼又有什么可怕的。”德仁上师说着,起身就要下车。
小甘肃赶紧打开车门的问,“上师,难道您要收鬼不成?”
德仁上师看了小车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