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是文工团的演员——季市长很欣赏她!你看能不能跟她聊一聊,拉她一起来做江淮市的生意!”陈培光给了那女孩子电话,目前那女孩在特区。陈培光还委托卡尔办了另一件事:他把装了文件的一个大箱子托卡尔带回特区,交给另一家大装饰公司的财务——陈说要收购这家公司!
看上去陈似乎有一个庞大完备野心勃勃的计划——卡尔对这种计划不感兴趣,他只看到现实中正在施工的广电项目,他只分析这项目潜在的风险及利润,还有自身的实力及掌控的能力。过了一个月他想到陈说的那个“有价值”的女孩,从好奇的心理出发约了这女孩,他们在本色酒吧门口见面。女孩长得确实漂亮,只是上围过于丰满而打击了卡尔潜在的欲望——看来市长的口味超越了卡尔的审美;更让卡尔不快的是跟女孩同来的一个猥琐中年男,像一只苍蝇似的发出嗡嗡的声音,女孩即蔑视中年男,又似乎有的仰依。
“陈培光跟我讲过他的想法——他那些想法并不靠谱,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
那女孩不屑的神态让卡尔打消了那些想法——本来他自己的意愿就很模糊。
“不过现在江淮市的项目非常多,当然女孩也非常美——”卡尔顺带着夸奖一下,但那中年男像被戳了神经似的跳起来。
“实话讲,她们那的女孩算不上漂亮——我们南昌的女孩才叫漂亮,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皮肤都比江淮市的好——”那男人说。然后两人像过不下去的两口子一样互不相让,女人轻蔑的情绪多一些,男人则像个婆婆一样,拼命证明自己是对的。卡尔兴味索然,又不好这么快就结束约会,熬了一会各自散去。
他人即地狱,确实如此。
现在卡尔对陈培光有一个全面的认识:并不具备真正的实力!
因此这事先放一下,过完年再看情况:卡尔认为整体是悲观的。
当然,希望是美好的——对所有人,而失望却是常态,是正常的。卡尔必须做好多种准备,包括在华信的日子,基本是倒计时,只是说越晚越好,毕竞这是一件避风港!
这个年末是悲观的,是了无情绪的,对大部分人而言,也是惯性的,即将变化的,所有都在为自己着想。于是公司表面完整统一,实质是一盘散沙。董事长张大发已不再把精力放在家具公司——他再下一盘大棋,工厂是越盖越多,外面的商品房及商铺也在增加,尽管有些投资暂时没有效益,但他坚信自己的眼光,现在资金终于有点吃紧,但他相信只是暂时的——他经历了多少磨难,这些只不过小坎坷,他打算工厂盖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得介入房地产市场,那个更具放大效应!
公司不再参与工厂年终聚会,别的活动也取消了,更重要的是公司提高了底价,并且市场价持续走低,因此业务员的提成实际上降了很多,有些业务员的提成也未按时发,还有另外一件事的发生更是打击了新老业务员的信心。
这一年来李清俭跟了法务集团的项目,总计有四百多万,按惯常的算法这项目可拿到近二十万的提成,但公司一直没有对此项目进行结算,后来又说这项目中间费用太高——接近五十万,所以提成只能象征性的表示,这个对李清俭已然是个打击,年终这项目终于要有结果,张大发跟李清俭单独谈了一下,说这项目其实已然亏损——这项目张大发动用了高层关系,事后发现成本很高,因此只能给李清俭二万的费用……
那段时间李清俭日渐憔悴,头上也有了根根白发,所有人都对他抱以同情包括杨阳,这件事情也彻底摧毁了老业务员的信心!
这一年就在人心思变的氛围中过去了,年后公司重振旗鼓——对于张雄与杨阳,公司的业绩相当重要,但是人心一旦丧失,再要重新振作,谈何容易!
对于张大发来说这是无所谓的,现在家具对他已没那么重要,所以这里面水抽干也好,只要能维持就行;张雄此时显出富二代本色,不怕家产最终不落到他身上,所以特区公司尽力而已,他给杨阳的终极信心就是:老家伙身体有病,已然时日无多……
杨阳把同样的话隐隐约约传给业务员……遗憾的是张大发并没有病歪歪的样子,反而像年轻人一样生龙活虎,下半年,传言素素生了一个儿子,张大发给了五百万的现金。
过完年李清俭辞工,到了一家外资荷兰企业上班,离去悄无声息。卡尔四月份去了一次江淮市,五月又去了一次,这次与徐经理一起去——这是陈培光安排的,大意是想把三方协议签下来,这里面也要保障徐经理几个点的利益。卡尔却总觉得这事不够稳当,并且这些费用都是卡尔承担——他也没办法去计较。签完协议,下一步陈安排与甲方的对接事宜,这事还有好几个月周折。卡尔始终认为这事不踏实,并且自己其实投入有点深了,至于还需多少花费,他也没有底——他并不了解陈培光的底牌。
六月份,陈培光打了电话来:“家具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有个问题,台长夫人要到国外考察,有十万的费用要我们家具部承担一下……”
“这事我得跟公司商量一下!”卡尔一边想一边说。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啦。卡尔想,这事费用已有三四万进去,即便有钱,他也不想再掏。隔了半小时,他还是回了电话,这事得有了断。
“我跟老板商量过了,钱没问题,不过公司得跟台长夫人面洽此事……”
“这个不可行——”陈培光说,“这个算我私人借款也行,到时计入业务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