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一直说他等了多久多久,说他没空,赶时间。
觉得医生不公平,总是让其他病人插队。
魏小幸也跟着等的,她却很理解医生的做法。
看病那也是分轻重缓急的,再加上现在疫情期间,人手不够,等久一点更正常了。
至于开骂吗,还拽着医生问。
魏小幸看不过眼,开口道:“这位先生,现在特殊时期,医院病患多忙不过来,互相理解理解吧。
大家都在等,你就别乱喊乱叫了,影响医生救人。”
那中年男人剜了魏小幸一眼,徐进邦马上挡在魏小幸面前。
“公共场合,请注意不要影响他人。”
“多管闲事,我骂怎么了,我老婆都见红了,再等下去没命了谁负责?
你赔,还是你赔,你们赔得起吗?!”
他老婆许是觉得丢人,拉了拉他的手:“别说了。”
男人却用力甩开她的手:“我心里有气还不许我说?
你也是,天天在家享福,就拖个地做个饭,你还见红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矫情的。”
男人插着腰,指着自己的老婆句句数落。
魏小幸知道有些男人不靠谱,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靠谱的狗男人,比陈志辉还狗。
当初陈志辉好歹知道她怀孕辛苦,从不惹她生气。
可这个男人却指着自己的老婆,噼里啪啦地骂。
还说他妈怀他的时候,还下田插秧,没做过产检,他一样人高马大。
不像现在,动不动就往医院跑,钱都被医院坑走了。
现在还是疫情期间,繁琐得不行,惹事精!
他老婆被骂得不敢抬头,有人看不过眼,也说他几句,让他适可而止。
可无一例外,全被骂走。
魏小幸小声对徐进邦说:“遇到这种老公,简直了。”
徐进邦搂着她:“你老公很好,不用担心。”
魏小幸又等了很久,才轮到她做检查。
做完所有检查,已经是傍晚了。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准备回去大吃一顿时,手机响了。
是曾经的同事罗思云,她连忙接起。
“思云,怎么了?”
罗思云声音有点沙哑:“小幸,好久不见,最近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怎么了?”
罗思云强颜欢笑:“我这边小区有人确诊了,我和我老公刚好是密切接触者,要隔离。”
魏小幸大惊:“怎么会这样?那小右呢?岂不是一个人在家?!”
小右是罗思云的儿子,7岁,正准备上一年级。
罗思云夫妇是外地过来这边务工的,一家三口都在这边定居。
这次因为疫情原因,无法回家过年。
他们也响应号召,没有出门。
可这危险要来,那是挡也挡不住。
两人就去取个菜的功夫,和一邻居聊了几句,结果就成密接了。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还没回家,工作人员就找上门来调查。
这一查,他们直接就回不去了。
罗思云说:“虽然社区这边也说有人会照顾小右,可他们人少,分身乏术,难免疏忽。
小右又很粘人,我们不在他肯定会闹腾的。
你和小右也算是比较熟,你看能不能帮我协商一下,让小右做了核酸后,先去你家住一段时间。
等我们确认没事了,再去把小右接回来。”
魏小幸正欲答应,徐进邦重重咳嗽几声。
魏小幸改口了,说:“你稍等,我也得问问我这边方不方便出去。
你也知道的,近期都管得严,我们这两个小区,离得也不是太远。”
“行行,那你先问问。”
挂断电话后,魏小幸狐疑问:“你干嘛不让我答应?”
徐进邦凝重道:“你怀孕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魏小幸道:“但小右做核酸确认没问题的话,没事的。”
罗思云以前帮了她蛮多,她不能忘恩负义。
可徐进邦死活不肯答应让小右来家里,一是因为魏小幸怀孕,抵抗力弱。
一旦有差池,那就是撕心裂肺的后果。
二则是因为魏爸身体差,洋洋又还小。
老人小孩的抵抗力都会比成年人弱,更是经不起折腾。
但徐进邦也知道这事不能不管,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我有个朋友在这边,他们没有和父母住一起,也还没有孩子。
而且都比较随和善良,我托他们帮个忙,把小右接过去,你和你朋友说说这样行不行。”
魏小幸摇头:“小右很认生。”
徐进邦捏了捏眉心:“你多久没见那个小右了?”
魏小幸想了想,她最近要忙的事很多,好像……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你现在对她来说,也是个陌生人,所以换个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明情况,你朋友肯定会理解你。
若是不理解你,那也就不叫朋友了!”
现在疫情仍旧严峻,徐进邦必须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魏小幸到底被徐进邦说服,又给罗思云打了电话。
她还是有点为难的,她怕罗思云不理解。
没想到罗思云却很理解:“恭喜啊,你怀孕了。
如果不是疫情,我肯定要去看望你。
那小右就不麻烦你了,我再问问别人。”
魏小幸连忙道:“不麻烦,就让我老公的朋友照看一段时间,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安排人去接。”
“这……”罗思云迟疑了:“毕竟那是你老公的朋友,我怕因此让你老公欠人情,不妥的。
小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再找找别人,没关系。”
罗思云很善解人意,全程没半句的埋怨。
但魏小幸却胡思乱想了,连带着看徐进邦各种不顺眼。
她知道这应该是孕激素变化引起的,但她控制不住。
她也受不了每天明明没啥事,还得早起。
才怀孕几周,就开始胎教,做运动,还不能玩手机!
她很抗拒,频频和徐进邦吵架。
“真的不用这么紧张的,而且我不想喝这些补品,我老想吐!
我想吃麻辣烫,吃火锅,我不想吃这么清淡的,我觉得我的嘴都淡出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