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妈噼里啪啦地骂了大半小时,康爸在一旁递水。
她喝了又继续骂,骂得余淮完全自闭了。
康爸这才当和事佬:“别怪我们说话难听,你爸妈和你哥嫂摆明就是欺负你,这次的事解决不好,下次只会变本加厉。”
余淮脸被康骏打肿了,眼角还有淤青。
他低着头认错:“爸,妈,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他真的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件事,会引发这么大的后果。
明明以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怎么结婚后,就不行了呢。
“你知错有什么用,你得改,得解决!!”
……
康骏进房间安抚康雅:“钱的事别担心,不够花就给哥打电话,哥和你嫂子商量后,给你拿钱。”
康雅有点疲惫:“知道了哥,谢谢啊,但是,我不想拿你的钱,我不想变得和我最讨厌的人一个样。”
康骏摸了摸她的头:“傻瓜,怎么会一样呢,你又不是贪得无厌,我也不是瞒着你嫂子给你钱,不一样的。”
康雅眼眶湿润:“哥,你怎么能这么好啊呜呜呜呜。”
她靠着康骏的肩膀,又哭得稀里哗啦。
唐一亭远在江城一时半会回不来,但也打电话安抚了康雅。
“有困难就让你哥出面,要实在搞不定你那奇葩大嫂,我就回来帮你对付她。
总之这钱,必须一分不少拿回来,便宜谁都不能便宜这种利用孩子的毒妇!”
唐一亭用脚趾想,就知道胡晓琴是在做戏。
必要时刻,她会建议康雅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至于余淮,是留是走,就看他的表现了。
但余淮能和邵奕书成为战友加铁哥们,就证明他们还是有共通点的。
余淮,大概率还有救。
但具体如何,得看情况而定了。
翌日,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回了老家。
康雅进门时,客厅里尽是欢笑。
传说中患有抑郁症要自残的小侄女,也活蹦乱跳的,哪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亲家公亲家母,家里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说来听听!”
康妈一马当先,率先发难。
余妈站了起来:“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坐,都坐。”
“阿雅,呦呦好点没,夕夕花了大价钱,才好了一点。
但精神还是不太好,得时刻注意着,不然也容易崩溃。”
余淮愣在那,康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悄悄地戳了戳他。
他才反应过来:“妈,大哥大嫂,夕夕的病例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昨晚,康骏揍了他之后,又训了他一顿,最后才教他如果想弥补应该怎么做。
他是不想走到最坏的结果的,他爱康雅的。
所以,他选择听大舅子的话。
毕竟,他们说的都对,他自己买房都没能拿出多少钱,凭啥大哥买房,他倾家荡产!
余川和胡晓琴对视一眼,心里有点没底。
毕竟,他们哪来什么病例,一切都是编的。
但这真话,显然不能说。
余川先发难道:“感情你们这是回来兴师问罪的,是不是要夕夕死了,你们才开心啊?”
“夕夕!”
胡晓琴喊了一声,余夕就像接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突然就又哭又嚎,还拿脑袋去撞墙。
余妈心疼地抱住她,她那脑袋就像炮弹一样撞在余妈肚子上,痛得余妈惨叫连连,却依旧不肯松手。
“夕夕啊,别怕,奶奶在这。”
“呜呜呜,坏人,都是坏人!”
场面一片混乱,康骏摸了摸耳机。
他一直和唐一亭通话呢,大嫂虽然人没到场,但却在线指导。
毕竟论撕逼,唐一亭纵横商场多年,专业的!
这家庭撕逼理性起来,和职场上的撕逼,大同小异。
“让他们闹,闹累了,再继续问,不给看就是心虚,抓住这点使劲攻击!”
康家一行人,拉过凳子排排坐,就差人手拿包瓜子边嗑边看戏。
余淮心里焦急,但他半点不敢表现出来。
面对余妈递来的哀求目光,他也低头,只当没看见。
妈的,他敢笃定,只要他帮父母说一句话,那他这婚姻不死也惨!
他好不容易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不能就这么一朝回到解放前,而大哥一家却儿女双全,其乐融融。
他孤家寡人一个,谁惨?肯定是他看起来更惨一点!
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余淮终于下定决心保小家。
余家人哭来哭去没人理,过了一会,也哭诉不下去了。
余川抬手挡着脸,公然给余妈使眼色。
余妈心里万分忐忑,可小儿子确实比大儿子过得好啊,拉大哥一把,不是很正常吗。
以前余淮从来都不会这样的,肯定是康雅把他教坏了。
亏她还苦哈哈地帮康雅带孩子,简直就是白眼狼。
“阿淮,你给我出来。”
余妈想单独给余淮上眼药水,结果康家几人全都侧头盯着余淮。
余淮双手撑在膝盖上,用力收紧。
“妈,有什么事,当着大家面说就行。”
余妈那个急啊:“妈妈想和你说几句体己话都不行吗?”
余淮:“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体己话也可以大家听,我不介意。”
康雅也接话:“就是啊婆婆,怎么,难不成你和阿淮说的话,见不得光?”
余妈不敢对上康雅的目光,总觉得这个儿媳经过这次的事后,变得不好相处了。
胡晓琴呵斥道:“阿淮和婆婆母子俩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有没有礼貌。”
康骏耳边马上响起唐一亭的声音,他当即嘲讽道:“阿雅是余淮的妻子,你们把阿雅当外人,合着也是觉得余淮是外人呗。
既然如此,你们借外人的钱,是不是得算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