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婚姻总是相似的,但不幸的婚姻,却各有各的不幸。
唐一亭本就是个极度恐婚主义者,康骏的出现好不容易让她动了心,从龟壳探头出来,感受这操蛋世界为数不多的美好。
但方琳的事就像一块陨石砸下,又把她给吓得缩回龟壳里了。
婚姻真的太危险,她还是不婚保平安吧。
当晚,唐一亭没理会康骏。
康骏也是忙,他职业看着光鲜,但加班却是常态。
唐一亭没回复,他又投入工作了。
等好不容易忙完下班,他捏着眉心舒缓眼疲劳,再次看手机,才发现唐一亭连着两天没回他。
但唐一亭却发朋友圈说回b市了。
康骏当即嗅到不对劲,马上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闷闷的,丝毫没有前段时间的欣喜欢快。
“你心情不好,你妈又烦你了吗?”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唐一亭一口回绝:“不了,我最近忙。”
老板又给她招了个助理,她根本就不忙。
但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康骏,她开始患得患失了。
‘我从不惧怕黑暗,除非我未曾拥有过光明。’
康骏……就是唐一亭那道光。
若这道光迟早都要消失,那她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拥有。
过段时间,也就忘记了。
唐一亭从不会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她自认为能很好地保护自己。
这一次,也不例外。
午休时,康雅凑近何曼琪。
“我哥最近怪怪的,感觉和你闺蜜吵架了,你知道啥情况吗?”
康骏这几天的脸色可臭了,一到家就关在房间里,大半夜又出门。
康妈关心他,他就说最近事儿多,通宵加班。
康雅去试探他是不是和唐一亭聊得不顺利,他面色瞬间僵住。
然后反过来怼她:“你很闲吗?婚礼都准备好了吗,余淮能不能换工作?
自己的事都搞不明白,就别八卦我多管闲事。”
康雅气道:“我那是关心你,你简直好心当驴肝肺。
你嫌弃余淮工作干嘛,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工作,说得好听,法官助理,实际上呢,你干了多少年了,工资涨了吗,职位升了吗,都没有!
现在连恋爱都谈不好,哥,我看不起你!”
康雅吐槽归吐槽,但这到底是自己的亲哥的,她还是得帮一把的,这不,一上班就问何曼琪了。
何曼琪也不太清楚:“我先问问一亭,有消息告诉你。”
“好嘞,我哥的幸福可就拜托你了啊。
只要他们能成,绝对不少你的媒人红包。”
“可别,我不会为了一个红包乱撮合,他们若真能成,也是因为他们互相爱慕,而不是因为我推波助澜。”
唐一亭是何曼琪最好的闺蜜,她只会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不断给她洗脑,让她接受康骏。
毕竟何曼琪比谁都清楚唐一亭恐婚。
唐一亭此时退缩了,十之八九也是这原因。
当晚,等小欢琪睡下后,何曼琪给唐一亭打了个电话。
“喂。”
唐一亭声音有点迷糊,像是醉了一样。
“你喝酒了?”
唐一亭倒在沙发上仰着头:“喝了点,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琳琳怎么样,咱抽个时间一起去看看她。”
“周末吧,她得休养,先不说她了,说说你,和康骏闹别扭了?”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谈恋爱挺没意思的,又不想谈了。”
她又喝了口酒,颇有逃避的意味。
何曼琪直接将她从龟壳揪出来:“你在怕什么?怕康骏也是杨旭林和向飞杰那样的人?
一亭,我发现你性格虽然洒脱飒爽,但其实内心懦弱得很,只敢往坏处想,不敢想半点好的。”
“切,滚你的,我怎么不想好的了?”
唐一亭故作坚强潇洒:“我有房有车过得简直不要太开心,怎么就懦弱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康骏和邵奕书比,和贺峰比,再和徐进邦比。”
徐进邦是书吧老板魏小幸的老公,大龄头婚娶二婚,婚后把魏小幸和继子宠上天。
后来魏小幸给他生了个小棉袄,不知内情的根本想不到他们居然是重组家庭。
贺峰虽然有个奇葩妈妈,但也把李晓蕊当眼珠子疼。
不然李晓蕊也不能为了他忍受公婆的刁难,委实是因为他值得。
而邵奕书虽然还没正式上位,但他和家里人所散发出来的善意,那自然且和谐的相处,是长久以来的沉淀,不是说装一装,就能装出来的。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何曼琪叹了口气:“亭亭,我都敢再试试了,你怕什么。
你可是有房有车的女强人啊,若康骏真不靠谱,你随时抽身退出,又是一条好汉。
不是你教我的吗,人这一生可以爱很多人,但最爱的那个,还得是自己。
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这个决定让自己开心了,那就算日后结局差强人意,那也值了,至少过程开心了。”
何曼琪把唐一亭曾经开导她的话,一一还了回去。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 怨憎会 、爱别离、五阴盛。
逃不掉,避不开,何不放平心态去接受。
唐一亭捂脸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你越来越像情场高手了,考虑什么时候开班授课,我报名。”
“已经开班了,只收你一个学员。”
何曼琪点到即止,再说下去,就过了。
这一夜,唐一亭宿醉吐了好几次。
她眯着眼睛,下意识喊着:“阿骏,我要漱口。”
她晃了晃手,却只抓住了空气。
她讥讽地笑了笑,撑着马桶摇摇晃晃起身,打开花洒往头上淋。
洗完澡头发也没吹,就倒在床上睡。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父母扔在了一座孤岛里自生自灭。
她被虫蛇蚂蚁啃咬,又冷又饿。
她好想有人抱抱她,保护她,但爸妈都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
她是个谁也不想要的累赘。
父母都嫌弃她,都想她死了才好,别拖累人。
“不,我不是累赘,爸爸……妈妈!”
砰的一声,唐一亭打翻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她猛地从梦境中惊醒,大口地喘着气。
她浑身是汗,头发仍旧未干,头痛得厉害。
手仿佛有自己的思想,拿着手机就拨通了个电话。
她哭着道:“你在哪,我想见你!”
“我在你家门口。”
唐一亭呆住了,康骏又说:“一亭,开门,我已经在门口站了好几个小时了,腿麻了。”
直到开门看到康骏,唐一亭都有点不敢置信。
“你怎么会来。”
这算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
“我其实每晚都来,但我不敢打扰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一亭捧着脸堵住了嘴。
她其实没接过吻,技巧生涩毫无章法。
康骏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愣是被她撩得浑身起火。
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康骏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马上反客为主,疯狂掠夺。
专心之余,还不忘用脚把门给关上,然后身形一转,将唐一亭压在门后亲。
唐一亭脑袋一团浆糊,居然还奇葩地想自己喝了那么多酒,还吐了,口气臭不臭。
但很快,她就被冻得浑身一哆嗦。
“你干嘛……”
她别过头,康骏的吻落在她优美的天鹅颈上。
他的手穿过了睡衣,搂着她纤细的腰。
略微粗糙的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最终停在那细腻的半 圆旁。
痒意由腰窝燃起,瞬间传过四肢百骸,唐一亭下意识夹紧双腿。
眼神迷离地仰着头,说话都带着平时没有的娇气诱人。
“你放手……”
康骏声音低沉嘶哑:“你主动的,你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