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激动地说道。
本以为说服他们今夜行动是一件很难得事,没想到,大家都如此的愤怒如此的慷慨激昂,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我看向身后的一众人,十一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雪女脸上也是微微带着笑意,土地公公因为需要隐藏,大家都看不见他,更是反应激烈,只见他兴奋地上蹿下跳,小小的个子,圆滚滚的身材,一蹦一蹦的,显得十分可爱。
战士出征需要号角,平民起事也需要鼓舞。
趁着大家情绪还激烈,我再次加了把火,“各位!虽说我们今夜就行动,但是,子时过于凶险,所以,子时之前,也就是一点之前,我们不出房门,所以,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布置室内的东西,尽量在子时之前完成,然后我们抓紧休息,大家休息一个半时辰,等到四点钟,我们起床收拾房间外面,然后等到五点钟,我们准时出发,好不好!”
“好。”众人齐呼,听得出来,大家都等待这一刻很久了,那颗压迫已久的心,按捺不住了。
“行动!”我像裁判一样,单手下压,做出一个开始的指令。
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
有人准备饭食,有人布置婚房,有人装饰轿子,有人悬挂彩带……所有的人好像都知道该干什么,不用吩咐,大家就井井有条。
看来,就算是平原地区,村里互相帮忙的习俗也没有断过,但凡一家动土动婚,又或者白事丧葬,大家都会自发地去帮着干活,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熟记于心,不用指挥,就都知道该干什么。
甚至还有什么搬出来了大鼓,开始给鼓绑红绸带。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们,他们不光是知道要干什么,看来以往一直都是如此分工明确,什么人该干什么事,都是依旧的。
这婚礼我也没准备过,感觉自己无从下手,但要是这么站着,好像也不合适,我便在人群中开始搜寻老板娘的影子。
“诶,小师傅,你过来过来。”倒是默契,我找她,她也找我,只见她拿着一个红包袱向我招手。
“还有你。”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柳公子指着自己,憨憨地说道:“我吗?”
“对,就是你,你俩赶紧来试一试衣服,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的话,我们连夜改一改。”她笑得十分灿烂,在她眼里,我们好像真的是在筹办婚礼一样,任何一个细节,她都不想放过。
我和柳公子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尴尬,单纯是师徒关系也就算了,岁数还相差千年,如此两个不搭调的人,竟要走向婚礼的现场,这实在是有些滑稽……
也没办法,都到这一步了,我有些无奈地走到老板娘身边。
她打开包袱,拿出两件喜服,一件红色,一件墨绿色。
“这……怎么还有绿色?”我疑惑地问道。
老板娘笑道:“当然啦,新郎穿红色,新娘穿绿色。这可是我们这儿的传统,古时候呀,正头娘子可都是穿绿色的,我们这可是文化传承呢。”
我们俩都有些尴尬,看对方的时候,都不敢正视了。
但在老板娘的推波助澜下,我们还是乖乖地抱着各自的衣服准备去换下来。
临走之前,我回头望了一眼十一,我想,他现在心里应该更不是滋味了,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去换上,他是不是得气死,就是做样子,也得僵持一下才行。
果不其然,等我回过头去,十一正怒火中烧,眉间紧缩,眉毛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老公,你来帮我穿好不好。”我嗲声嗲气地喊道,身子也随着这声音一摇三晃。
十一没有应声,而是撇过头去,说道:“又不是跟我结婚,要我帮你做什么。”
完了完了,醋坛子翻了,这下可麻烦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向前,一把搂住十一的脖子,踮起脚来,稳准地抚上了他的唇。
一秒……
两秒……
三秒……
终于,十一的两只手贴到了我的后腰处。
他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轻轻将我身子下压,说道:“好啦好啦,老公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知道我的宝贝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是可以理解的。”
他明明是在说谎,明明眉间的褶皱还是没有疏散开。
但这个时候,要是让人家彻底消散心中的愤恨,实属是强人所难了,我脑袋歪向一侧,用极其可怜的语气说道:“那你帮我嘛,好不好。”
“行,我的小祖宗,走吧。”十一在我眉心轻轻一点,便挪动步子,随着我去了。
刚才全身心都在十一身上,竟没注意到,整个屋子里的人,就好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尽管手里做着活,都没有先放下。
不过,他们看我反应过来,立刻就避开我的目光,开始叮呤哐啷干了起来,有些人甚至还在没话找话,跟身边的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进到房间,十一直接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少有的翘起二郎腿,身子侧倚在椅背上,两只胳膊搭在扶手上,冷冷地说了句:“换吧。”
他这样子实在是威严,连我这个跟他朝夕相处的人,都感觉十分有威慑力。
我没有那么好的心态,真的就跟他说的那样直接去换衣服,而是小碎步走到他面前,半蹲在他面前。
这时,他那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我双手抚上他的双膝,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老公,别生气好不好,这真的只是做戏。”
十一这时才弯下身子,单手托起我的脸颊,说道:“不许穿婚鞋。”
我脑袋嗡的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这衣服是传统式样,没过鞋子,不穿是没有人会发现的,你老公我占有欲旺盛,不能接受你完完整整地去演戏。”
这时,我才稍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穿婚鞋,就意味着这不是完整的婚礼,对不对?”
十一笑了笑,道:“去吧,让我提前看看,我的新娘穿上婚服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