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虽然看上去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但是人不可貌相,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什么人设都立得出来的。
不知大家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还是单纯的男人就是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竟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
我也只是随声附和几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一边煮火锅,一边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已经子时接近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
这地方住的人又少,又没什么遮挡,这月亮也就显得格外耀眼了。
月夜思乡,古人诚不欺我,这么热闹的氛围,我竟有些想家了。
一直说要回家看看,但是手上的活一直就没断过,好像只要不自己主动腾出时间来,就永远没有时间一样。
这么努力,可谁知结果究竟会如何呢,如果顾此失彼,到最后,人生也怕尽是遗憾。
时不待我,等干完这个活,就给自己放长假,让那生病的小子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完事一直到过完年再回来。
就这么决定了,绝不反悔!
气氛烘托到这儿,不给自己立个flag好像都对不起自己。
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静静等着后子时的到来。
十一之前准备好的东西还没有收拾掉,都还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因此我们只管坐着等就好了,也不用多做些什么。
今天晚上的日子不好熬,这气氛总是烘托得太到位了,刚才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月色正清,思乡正剧。而现在,明明是心无杂念的等待,但环境实在是寂静得可怕,再加上家里还有个随时会发疯得鬼物,我难念有些恐惧,心里惴惴不安的。
我摩挲着手掌,试图缓解心中的焦虑。
正当我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掌心时,嗖得一下,一个不大点的黑影从我身边窜了过去。
“啊。”
惊吓所致,我不由自主地嚎了一嗓子。
“啥玩意,这家里进耗子了?”我下意识地说道。
那东西跑得贼快,尽管光线充足,但我还是没有看清刚刚蹿过去了个啥。
十一见我吓得够呛,就立刻把我搂进了怀里。
“害,忘了跟你们说了,这家里啊养了只猫,这猫本身就瘦瘦的,,毛也不长,再加上年纪也不大,个头还没长足,所以看起来跟个大黑耗子一样。”阿音解释道。
不知为何,我感觉阿音此时说话的声音好像苍老了许多,我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这家伙,好像个猫老太婆。
“咚咚咚……”
这家用的还是挂钟,零点的钟一响,那氛围,别提有多可怕。
白天的时候,觉得这家里全是实木家具,古色古香的,老好看了,一到晚上,一会大黑耗子,一会午夜钟声的,都聚集在这年代感十足的房子里,哎妈呀,老瘆人了。
“现在能干活了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希望快点地干点啥,好别让我的心这么突突着。
“可以。”十一说话的间隙还冲我眨了下眼睛。
这次操作跟上次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几根银针下去,让那鬼物苏醒。
不过下针的位置有没有区别我是真不知道,我也不懂医术,根本不知道这些穴位都在什么地方。
但是有个很明显不同的地方,就是那鬼物这次的状态有了显着的变化。
他一直嚷嚷着问阿荣在哪,好像个跟家人走失的孩子一样,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问个不停。
他这次没有发怒,只是言辞犀利,语气上有些刚硬而已。
当真是每个人都不放过,十一坚定不移地告诉他,这里没有阿荣这个人,让他从哪来就回哪去。
但是他根本不信,咆哮着说道,他之前在这里见过阿荣,肯定是我们把他的阿荣藏起来了。
不管十一怎么坚持,他都是这么说。
而且他身上的黑气散发得也比之前少了,只是在周身弥漫,不曾散播开来,整个房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黑气包裹,只是局部范围有些黯淡,其他地方基本是没什么变化的。
这家伙当真是一个都没放过,就连阿音,他都跑过去盘问。
只是,他跟阿音应该相处挺久了,现在怎么感觉他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呢。
“阿荣在哪里,阿荣在哪里?”他一遍遍的重复。
大家也是一遍遍地告诉他,这里没有阿荣这个人。
虽说我知道他对阿荣并不好,但是看到他现在这样发了疯似的找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感动。
好不好,我们清楚,但是爱不爱,是真的不知道。
爱这种朦胧的东西,恐怕只有他本人才能清楚了,但是现在他神志不清了,就算是他想说真话,恐怕都不能够了。
他最后走到我面前,他那眼睛,好干净,还泛着一层泪珠,简直是无比得澄澈。
他抓着我的胳膊,真诚地看着我,想要我告诉他阿荣到底在哪里。
我能感受到那份力量,不光是来自手臂上的,还有穿越眼底的。
有那么一刻,我当真是想告诉他,他的阿荣到底在哪里,但是我不能这样,我不能私下判定他就是个好人。
而且让他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也是所有人的夙愿。
“她不在这里,你去别处找吧。”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最后的一棵稻草也倒下了,那鬼物便再次如疯了一般。
“不可能,阿荣就是在这里,你们都在骗我。”
在整个屋子黑下来之前,第二颗钢钉就再次陷入了他的体内。
“为什么,直接钉进去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让他清醒?”我有些于心不忍。
十一安顿好刘永祥,才缓缓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为了让他遗忘。”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的脑子里会有执念,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是什么,但是心里对于阿荣,会一直放不下的,那样以后的岁月,他只会有无尽的痛苦。”
原来……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往后千百年受苦,还是现在一次性理清了更痛快些。
这理由,好像能说服我,又好像不能。
我的心里好像也扎进来一根针,剧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