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边的谈话,顾厌生听到了一些,并且就站在墙那边。
他人高,真的不是刻意去看的,就能看到两个脑袋凑在一起。
一开始顾厌生没在意,心里知道这是不经意看到的,可不经意多了,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心虚。
这种心虚带着懊恼和不屑。
可是每次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视线停驻,毫无自觉,又或者在心里劝诫自己:都是他们太吵了,才忍不住看过去的,想看发生了什么?
苗秧和柳怀逸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能赚钱和我能赚钱又不是冲突的事,虽说我是哥儿该依靠你。”
毕竟哥儿和女孩子要在婚姻里承受更多……
苗秧务实地说:“但你若是陈世美怎么办?”
柳怀逸修长如玉的手指落到苗秧的肩上,带着冰冰凉凉的伤药,很轻的说:“不会,我不是那种人。”
苗秧一整个惊讶,差点跳起来看他了:“你竟然知道陈世美?”
被苗秧激动得差点手抖的柳怀逸:“……”
168:[……]也被吓到了。
苗秧惊讶无比:“天了,发财了,这个朝代的人也知道陈世美。”
168解释:[这只是一个典故,融会贯通的。]
“哦!”苗秧一下冷静了,“行吧。”
柳怀逸手掌稳住苗秧肩膀的,皮肤的触感是细腻的,可掌下的肩部骨感有劲。
这种感觉很微妙。
让柳怀逸有种想继续顺着苗秧的肩膀,握到肩头,慢慢往下,扣住夫郎的双臂。
可事实上,他像是摸到了烫手的山芋似的,等反应过来,猛地收回手。
苗秧便没察觉到有何不对劲的。
对于苗秧的话,柳怀逸疑惑问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身上清凉了,苗秧便拿了短衫穿上,“那啥,没什么,对了顾哥家的碗你去还了没?”
柳怀逸道:“我去的时候,他没在家。”
苗秧突然想到他们在山上遇到的事。
不过没和柳怀逸说,不然他发神经觉得自己和顾厌生是约好的那可咋整?
而且就一件小事而已。
还个碗,又不是出墙。
苗秧“哦”了一声,便什么也不再说,提醒了之后,至于柳怀逸会如何做是他的事。
柳怀逸下意识往隔壁看去。
那边的院子里面没人。
可是快速蹲下的顾厌生此刻正懊恼不已。
他为什么要心虚的蹲下?
顾厌生满目戾气,看起来又凶又狠,却是被自己气的。
苗秧穿上衣服,系好系带。
然后去把草药拿出来,直接铺在地上晒。
还有些野果子,洗了两盘。
吃着酸酸甜甜的,还不错。
浆果柳怀逸尝了几颗,面露怀念。
“其实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这些了。”
苗秧在旁边看柳怀逸帮他编制完成的箩筐。
还不错。
若是在这小院里,做一个吊床,可能更不错。
168乐呵道:[宿主,你的思想怎么从一个箩筐跳到一个吊床上去的?]
苗秧哼了哼,骄横地道:“你管我?”
168:[……人家关心你嘛!]
其实它就是故意逗逗苗秧,不然苗秧这跳脱的性子,他早就习惯了。
苗秧懒得搭理他,回柳怀逸的话:“为什么?觉得这是小孩子才去摘的玩意?”
柳怀逸摇头:“不是的……又或许有这个意思,我一个人生活太久了些,这些小东西,自己不想去,也不好意思去摘来吃。”
说完,他看着苗秧,突然来了句:“多谢夫郎,我觉得很好吃。”
他坐得挺直,说得平缓,可心脏却突然跳动得厉害,好像是有点慌。
苗秧也没在意到他的称呼,“不必言谢,一点吃的而已,而且你也不要多吃了,小心拉肚子。”
柳怀逸:“嗯,知道了。”
他看着苗秧的眼神说不出的柔软。
苗秧去割草,柳怀逸也跟着去了。
“我并非不能做重活,只是要适量而已,我可以和夫郎你一起去。”
苗秧问:“你不看书吗?”
柳怀逸抵拳咳嗽两声,“今日已经看过了,刚好出去透透气。”
苗秧点头:“那好吧。”
这年头读书人可花钱了,不过柳怀逸其实在文采各方面早已足够去县试的,只是他身体不易舟车劳顿,这才一直没有机会去县试。
苗秧虽然走得快,但是柳怀逸腿长,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一路上,叔叔伯伯,大哥大嫂们都喊他。
这里虽然叫凉水村,其实叫柳家村也是合适的。
姓柳的不少,有些还是沾亲带故的。
大家看他们夫夫俩一起去割草,都小声说这两人的感情看起来其实很不错啊。
这两人算得上是新婚夫夫。
去割草的时候,还遇到了几个小朋友。
喊柳怀逸“先生”、“先生”。
他教过村里的孩子识字,先生倒是不了。
柳怀逸性子是真的不错,尤其在对小孩子的教育上,那真是堪称温柔。
苗秧岔开腿大喇喇坐在一旁的草堆上。
看着他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风吹来,草木随风浮动,野花在她青草里冒出头。
这块草地很宽阔,有孩子在这里扮家家。
苗秧和168道:“别说,柳怀逸这副模样,让人觉得平和,很有爱嘛。”
168八卦道:[宿主宝宝,你沦陷啦?]
苗秧没有否认,而是说:“你猜?”
168:[……]
它猜不到,并且觉得宿主这口气,还是像个断情绝爱的。
柳怀逸看了一眼坐下的苗秧,被孩子围着的他突然对苗秧一笑。
蓝天白云,从苗秧这个视角看过去。
柳怀逸确实像一幅画。
他也笑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是柳怀逸被的背篓。
看起来还挺轻松的。
他们到了院门外,就遇到了刚买豆腐回来的顾厌生。
柳怀逸眉头下压,见他看过来,心里甚至担心这顾大哥突然来一句:“要豆腐吗?分你们一点。”
这种类似“担惊受怕”的心思,让柳怀逸厌烦至极。
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可如此无礼的揣测别人对自己夫郎居心叵测,但是如果能理智,就不会想这些了。
好在的是,对方的眼神只是轻飘飘的从他们身上掠过,然后点了一下头。
柳怀逸打了招呼。
苗秧也喊了一声:“顾哥。”
顾厌生“嗯”了一声,然后推开了自家的院门。
柳怀逸看了眼苗秧,“回家吧?可饿了?我来做饭。”
苗秧肚子都瘪了,在这里吃的油水太少了,饿得快,闻言,和柳怀逸跨进家门,回道:“饿了。”
柳怀逸其实已经累了,忍着咳意道:“好,我去做饭,你歇一会儿。”
苗秧点头,却把草宰成细碎的猪草,一会儿好喂。
两人还聊了起来。
说的是柳怀逸之前教授村里小孩的事。
“并非我无私,都是收钱的。”
不过收得很少,所以村里的人都愿意送过来。
只是柳怀逸实在兼顾不了那么多孩子,便没有继续开设学社了。
苗秧理解地点点头:“你真厉害。”
以前他成绩不好,老师建议他直接去读幼师,当时幼师需求还是挺大的,工作比较好找。
但苗秧当时退避三舍,吓得好几天不敢去学校。
因为那会儿正是招生的时候。
他可当不了老师,要是忍不住动手,或者凶一点,赔不起。
再者,他不觉得自己这浑样,能教书育人。
别嚯嚯人才好。
柳怀逸得到苗秧的夸奖,脸一热。
他做饭,一点不吝啬,家里有什么,都找出来做来吃了。
只是家里条件确实不太好。
苗秧弄完猪草,便接手厨房里的事儿,“你去喂猪喂鸡,趁现在天还没彻底黑下来。”
柳怀逸也没有磨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