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真是个眼瞎心盲的棒槌。
秦嫣然朝着周时逸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她身后的乔北国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儿,我手使不上劲儿。”
秦嫣然压下心底的不耐烦,言笑晏晏的讨好说道:“我来,我来。”
乔北国看到她没再把目光放在周时逸身上,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他们一行人刚出了火车站,就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手里举着一个牌子。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红旗公社。
范招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介绍信,上面写的公社正是红旗公社。
她连忙朝着周时逸喊道:“在那里,在那里。”
周时逸打眼望去,心中有些诧异,上辈子并不是他来接的。
而是几个大队的大队长一起来的,这次是因为什么事,只派了一个人来接?
难道说他的重生,触发了什么蝴蝶效应,无形中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也把既定的故事线改变了?
周时逸暗自揣度的,抬起脚,跟着另外几个人走了过来。
来人身穿一身中山装,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看样子是特地打扮了一番才过来的。
看到好几个男男女女走过来,他赶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对着周时逸他们挨个点名。
“我叫赵建设,你们喊我赵哥就成。
一共是三十六个知青哈,还有一个知青,许静静没有答应,你们谁有看到吗?”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好些知青都没能听明白,只微微听懂了许静静这个名字。
一个女知青连忙举起手回答:“她有点闹肚子,去厕所了,一会儿就来。”
“好,拖拉机在门口,我先带着你们上车。”
知青们面面相觑,还是有些没有听懂。
周时逸在赣省生活了好几年,倒是能听懂一些。
他率先跟着男人走了出去,范招娣快快的抬脚跟上。
没办法,她的钱还在周时逸的身上哩。
众人一看这情况,也都纷纷背着大包小包追了上去。
外面有几个公社的人在等着,都是来接知青的。
赵建设走到一台拖拉机跟前,拍了拍坐在车座子上打盹的男人。
“人来了,都醒醒。”
两辆拖拉机上的都醒了过来,看到三十多个穿戴齐整,背着大包小包的白净知青。
他们连忙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率先帮着女知青们把包裹往拖拉机上放。
赵建设又跑到火车站里面去接许静静。
等到所有人的包裹都放到车上,范招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了一口气道:“咋感觉这边比我们那里要热呢。”
秦嫣然嗤笑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娇贵。”
所幸范招娣没有听到,不然指不定要和她干一架。
这年头骂人娇贵,一不小心给人扣上资本家小姐的帽子,那可是要被抓起来游街的。
好不容易等到人齐,赵建设招呼着人往车上上。
每个人都想守在自己的包裹跟前,可那都是不现实的事情。
这么多人,那么多包裹,只勉强拿了一个比较贵重的包裹守在身前就不错了。
“唉,你可不要坐在我的包裹上面,里面的东西做坏了,你可是要赔的。”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她说的正是坐在最前面的范招娣。
范招娣顿时气红了脸:“不想让人坐,就抱在自己怀里。
后面的人硬挤,我们前面一点儿位置都没有,不坐在包裹上面,难道坐你脸上?”
那个女知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眼一瞪喊道:“你把我的包裹拿过来,我自己拿着。”
范招娣翻了个大白眼,拎起那个包裹就丢了过去。
擦过好几个知青的鼻尖,隐约间能够闻到一股子臭臭的味道。
秦嫣然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子。
“呕,呕,你里面装屎了吧?”
秦嫣然的话让那个女知青面色很不好看,但却让周围的几个知青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都闻到了一股子味道,但碍于面子,没嚷嚷出来。
还是这个知青敢说。
“乡巴佬,你懂什么,这是臭咸鱼,知不知道?怕不是一辈子都没吃过吧?”
那个女知青黑着脸讥讽道,都是初来乍到,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尤其是秦嫣然模样不差,不少男知青的视线都往她身上看。
引得好几个女知青一阵嫉妒。
秦嫣然故作矫情的拿起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切,你这咸鱼怕不是坏了,我说是屎味都是抬举了它。”
女知青怒瞪着一双眼刚想再张口说什么,拖拉机猛地启动加速。
坐在前面,背对着拖拉机的秦嫣然一时不察,直冲冲的往前冲去。
前方的位置,好巧不巧,正是另一个女知青装咸鱼的包裹。
车子猛然加速,谁都只顾着自己手中的包裹,以及自己的身子不乱跑。
哪里有谁顾得上秦嫣然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嫣然的整张脸都埋在了咸鱼包裹上面。
有一瞬间,秦嫣然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只恨不得自己泡在水池子里,狠狠地洗一洗鼻尖臭咸鱼的味道。
乔北国连忙伸手把人拽了起来,不少女知青看着秦嫣然一副死了爹的表情。
都努力压抑着微微翘起的嘴角。
哦,不好意思的,压不住。
也不知道是谁猛地笑出来,秦嫣然羞愤交加,把头埋在自己的腿弯,再也不愿意抬起来。
另一个女知青还嫌弃自己的咸鱼被秦嫣然沾染上了呢。
嫌弃的伸手使劲在包裹上面拍了拍。
车子行驶了一上午,竟然还没有到。
知青们全都一脸菜色,拖拉机的颠簸,可比火车厉害多了。
几乎是车子刚停下来,好几个知青就快速跳下车,蹲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
这可把赵建设看的一阵眼黑,俺类个娘来,这些个吐的,得有一半的男知青。
这体格子可咋干活呦。
好不容易等他们吐完,赵建设拿起头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笑道:“大家先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下午咱们再走。东西让他们两个看着就行了。”
“赵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
一个男知青面色惨白的开口。
赵建设挠挠头:“俺们是开了一天的拖拉机才来到火车站。
咱们估摸着晚上就能到公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