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还是视频。
    许韶赶紧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秒，那边又打了过来。
    再挂断。
    再打来。
    再挂断。
    没打了，变成发短信过来：
    沈绪：许韶，干嘛一直挂我电话？你和我妹妹在一起吗？
    许韶：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忙而已。
    沈绪：我就听你吹，看了眼使用记录，十二分钟前刚刚观看《午夜凶铃》，就我妹那胆子她敢自己一个人看吗？
    许韶：......
    许韶彻底无语了。
    沈绪啊沈绪，需要你的时候你说忙，偏偏在这种时候出来作妖。
    无奈之下，他只好接通视频。
    “许韶，我好想你啊。”
    “我不想你。”
    “我妹呢？”
    “你猜。”
    “绘绘，你在哪里？”
    本来还在调整情绪的沈绘，听见了自家哥哥的声音之后，从许韶的怀里抬起头来：
    “哥，我在这儿。”
    “沈绪，你妹在这。”
    电话那头一下子就沉默了，就连表情都凝固了。
    非静止状态。
    “许韶，你完了。”
    “怎么了？”
    “你们看电影就看电影，我妹怎么还跑你怀里去了？”
    “她自己要来的，对吧，绘绘？”
    “对！
    沈绪彻底抓狂了：
    “许韶，等我回去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哥哥闭嘴！”
    “好的。”
    看着视频里有火发不出的沈绪，许韶莫名觉得好笑。
    一开始想让他来照顾沈绘，还大放厥词说不介意许韶成为自己的妹夫。
    结果两人关系真的变好了起来，而且许韶也确确实实颇为照顾妹妹的时候，反而轮到沈绪不干了。
    “许韶，你给我妹妹灌了什么迷魂药！快快如实招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履行你给我的工作而已。”
    “工作？那时候你不是拒绝了吗？”
    “因为种种原因，经过细细斟酌，我决定还是要替你照顾好沈绘妹妹。”
    许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还飞快地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沈绘。
    后者似乎没有露出什么反感的表情，反而还因为羞涩而绕着发圈。
    “我让你照顾我妹，谁叫你把她整到怀里去了？你真想当我妹夫？白韵不要了？”
    “你这句话错误百出，首先，我们在看恐怖电影，她被女鬼吓到了，然后扑到我身上。”
    “然后呢？”
    “你们家这么有钱，我许某高攀不起。”
    许韶说的是实话。
    像沈绪这样的豪门，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
    银行家的儿子娶企业家的女儿，富豪的女儿嫁给另一个富豪的儿子。
    自己什么也不是。
    许韶并没有些许波澜，因为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没有看见，沈绘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黯然落寞的双眸。
    “然后呢？”
    “然后是错得最离谱的一点，白韵就跟我亲姐一样，她妈妈就跟我亲妈一样，她爸爸就跟我亲——哦，我亲爸还在，总之，我对白韵就没那意思。”
    “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对你有意思？”
    “得了吧，兄弟，从初中到她那个大学，比我帅比我优秀的男的还不少吗？那么多高富帅她都看不上，能看得上我？”
    “你俩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怎么了？青梅竹马就活该谈恋爱、活该结婚呗？她是我姐，也是我恩人，就算我这辈子找不到对象，我还得孝敬她、孝敬她爸妈。”
    “她对你什么态度？”
    “和以前没差，一见面就得数落我几句，不过我也听习惯了。”
    “那照顾我妹的活，你要接了？”
    面对沈绪的询问，许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因为照顾沈家妹妹，本来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也是他想要去做的事情。
    如果只是被归为工作性质的话——
    这其实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不能叫‘活’吧，我也不想要工资。”
    “你疯了？铁公鸡说不想要工资？”
    “因为......我是自愿的。”
    许韶只是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脑海里似乎闪过了曾经的某一个场景，嘴角不由得勾起微笑。
    一旁的沈绘抿起小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如月牙。
    这是独属于两人的心照不宣的秘密。
    “你疯了，你绝对疯了，找机会去医院精神科看看吧。”
    “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疯了。”
    “总不能让你一直花钱吧？”
    沈绪用小拇指抠着鼻孔，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就像那个抠鼻的表情包。
    “没有啊，本来想找机会给你打电话，让你给我报销的，既然现在有时间，那就现在报了吧。”
    “喂？喂？这边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那我找你妹要了，反正谁给都一样。”
    “行行行，我给你。”
    “死妹控。”
    “妹控怎么你了？”
    “没怎么，感觉好笑而已，话说你那边怎么个事？啥时候回来？”
    “不好说，事情多了去了，我家那个老登天天喊我开会、做报告，受不了一点。”
    “富三代好当吗？”
    “给你，你当。”
    “我就一普通老百姓，谁要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把我妹娶了，入赘沈家，你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滚。”
    “真滚了，我这边忙，先挂了——老登，你别催了行不行？我在和许家那小子讲电话呢——对了，绘绘！我晚一点再给你打电话！”
    视频电话最后以沈绪胡乱回应的嘈杂声音作为结尾。
    挂断了电话，许韶长出一口气，看向了旁边的沈绘。
    “你哥一直都是这副德行吗？”
    “是的，只不过我哥只对他亲近的人开玩笑，对其他人都是冷漠无比，甚至一言不合就会动手。”
    “深有体会啊，我和你哥曾经就是打了一架才认识的。”
    “这、这样吗？最后是谁赢了？”
    “肯定是我赢了啊。”
    “噢，许哥哥好——嗯，爷爷说，打架是不对的。”
    许韶一下子差点没有憋住笑。
    如果刚刚那句话没有调转话头的话，沈家妹妹应该是想说“许哥哥好厉害”。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是自己的亲哥哥输了，所以才急忙刹车。
    这也是沈家妹妹可爱的一点吧。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许哥哥，不再多留一会儿吗？”
    “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情——”
    正说着，沈绘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许哥哥！”
    “怎么了？”
    “今天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吗？”
    “这......为什么？”
    “因、因为......我不敢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