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以后岑老师不行了,邱老师可饶不了你!”
啥?什么叫不行了?李大嫂你今天把话说说清楚!怎么能胡乱猜测我的身体状况呢?
“对对对!那我先回去,等大哥好透了再来!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我看大哥现在就是虚!”
小左忙不迭地往外跑,跟李大江打了个照面就走了,给李大江整的有点郁闷: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李大嫂接过搪瓷缸子,取了瓷勺子,揭开盖子一瞧:“还是刘师傅细心,还特意做了锅巴糊!这手艺真不错,闻着就香呐!”
是真香啊!岑济在床上躺着都闻到了,喉结上下蠕动,口水都要把自己给呛到了。
锅巴糊入了口,顿时就是一阵猪油的香味,虽然猪油就那么一点,但是这味道属实霸道!
咸鲜适口,吃了让人还想吃,李大嫂也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工夫就消灭了小半缸子。
“李大嫂!”房间又冒出个人来,岑济定睛一看,这娇小的身影不是邱慧娟又能是谁?
邱慧娟显然是一路跑来,脸上浮上了两抹红霞,顺手解开了围巾,接过搪瓷缸子:“李大嫂,让我来吧!”
李大嫂把毛巾铺在邱慧娟手上,又把搪瓷缸子放了上去:“邱老师当心烫哈!”
说完就走了出去,出房间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捂着嘴笑。
“来!我喂你吃!”邱慧娟抿了抿嘴巴,牙齿咬着下嘴唇,舀了一勺锅巴糊送到了岑济嘴边。
一口下去,真是奇怪!这锅巴糊刚才吃还是咸的,怎么这会儿还有点甜?
岑济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邱慧娟,她皱了皱眉头,用勺子吃了一小口:“是咸的呀?”
“可能是你喂的,所以我心里甜吧!”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噗嗤”,接着几个声音哈哈大笑慢慢远去。
邱慧娟回头看了一眼,脸更红了:“你真是!唉呀!都生病了还说这些!”
“你一来我病就好了一大半了!比药都灵!”
屋外窗子处又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笑声,接着又倏忽远去。
“唉呀!你快吃吧!都冷了!”邱慧娟脸红的跟苹果似的,只顾往岑济嘴里喂,只求堵住他的嘴。
“岑老师!”门口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鲁求英,见到邱慧娟也在,不由得楞了一下:“邱老师也在啊?岑老师怎么样了?”
邱慧娟闻言低头一笑:“他好得很!”,说完就扭头跑了出去。
鲁求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搞不懂啊!
“支书!周叔!”岑济吃了锅巴糊,身上渐渐有了力气,便挣扎着要起身。
“唉!你躺着!”鲁求英一把给岑济按了下去:“本来不打算来看你的,怕影响你休息,不过看起来你气色还好啊!”
“我应该没事了,我这是睡了多久了,怎么支书你都穿上棉袄了?”岑济疑惑。
“额---今天都十一月二十八号了!”周有才插了一句。
乖乖!自己一下子病了这么久?岑济把左手抬了起来,看了一眼手表,这表怎么还在走?
“那是邱老师每天都给你上了发条!”李大江出言给岑济解了惑。
岑济心里暖暖的,唉!自己何德何能啊!
接着便问起了鲁求英队里的情况,鲁求英示意周有才开口,周有才一脸的笑意都快憋不住了。
“岑老师!形势非常好啊!不是小好,是大好!”
通过几人介绍得知,杭城那边这次过来,本来是打算买个千把斤试试水。
结果一看这水泥砂浆打的地坪,还有那一排整齐的新作坊,这一看就是大手笔,值得信赖!
再一看那门口排起的长龙,瓜子一端出去就被抢购一空的场面,更是让他们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借此大干一场。
于是双方敲定,每月供应各类瓜子三千斤,统一按两块九毛钱一斤价格购买,后续视情况增加订购量。
但有一条:杭城地区只能卖给他们一家。
鲁求英跟周有才他们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一条,但是向他们提出一定要先款后货。
最后鲁求英跟他们一起签了个合同,还盖了公章,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岑济点点头,表示这件事办得好,然后开了口:“以后都可以这么干!”
这才对嘛!要干就干供货商,自己可不想当什么小贩!
“对了!还有一件事!”鲁求英想起了什么:“那个济宁拖拉机厂的技术员来了!”
“是祝红生大哥吗?”岑济精神一振。
“对!”鲁求英拍了一下大腿:“他说这大型拖拉机还剩两台,但是零件有不少,什么犁铧、车斗都一起送给我们!”
“我跟有才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划得来,一台才七千五,就先定下来了!”鲁求英摸了摸头。
“这是好事!”岑济表示了肯定。
“对!都是小钱!”周有才哈哈大笑。
对了!难怪周有才笑得这么开心,今天是他们算账分红的日子!
一问才知道,十一月瓜子销量再创新高,张克清拉着周有才算了一晚上才搞明白。
光大队就分了七万五千多块,鲁求英打算把这钱留着作为窑厂建设的启动资金。
周有才笑得合不拢嘴:“以前芙蓉生产队总是倒挂,今年还反过来了,儿子大于老子了!”
“不对、不对!”张克清好不容易插上嘴:“是孙子大于爷爷,这么多可都是小家村干出来的!”
鲁求英尴尬不已,没办法,谁叫他们有钱呢!
岑济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那副食小组就得分两万五千多,算到每个人头上,平均要一千多!
想到这里岑济笑了起来:“那阿军过几个月就能买电视了!”
周有才闻言一愣,我靠!还真没想到这一条哇!
当时他以为四千块是个天文数字,没想到现在一个月就能分一千多!
“买电视?”鲁求英也是一愣,接着一拍脑袋:“对了!你们队里通了电,当然能够买电视了!”
岑济也不怕他们买电视,自己货源充足的很,给全生产队一家配一台都绰绰有余!
“岑老师!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周有才从刚才周能军要买电视的郁闷中缓过来:“大家村有人要参加集体!”
岑济一听,这是好事啊!但是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要加入的,无非就是看见小家村瓜子生意红火,想着加入副食小组分一杯羹。
纯纯的动机不良!岑济在心里给他们下了定义,于是开口便说:“加入可以,必须签订责任状,土地归集体,要是反悔,土地收回!”
这个要求不能算是过分,但是也会打消一部分人的念头,这也是岑济想要的结果。
“我赞同!”鲁求英对此表示了支持:“这集体不是他家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周有才一阵脸红,因为要加入集体的几户里头,就有他的大儿子周能文还有他自己。
本来他是做好了脚踩两只船的打算,但是在小家村越干越有劲头,自己也坚定了要继续在集体干下去的想法。
几人又聊了一会,岑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们后来说了什么。
到了第二天中午,岑济就能下地了,出去转悠了一圈,发现阳光明媚,丝毫没有初冬的景象。
结果太阳一晒,身上一股酸臭味,差点没把岑济yue出来。
要洗澡,不洗澡这还能过吗?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胡子也长的不行。
亏的自己昨天还以为凭着魅力,让邱慧娟欲罢不能、小兔乱撞呢!
搞不好是小姑娘嫌弃自己呢!
“岑老师!你怎么下床了!”巧妹在外面翻晒着棉被,看见岑济走路连忙准备过来搀扶。
“不用、不用,我身上臭的很!”岑济表达了自己要洗澡的想法。
“那可不行!这病乍一好啊!可不能洗澡,万一再有个伤风感冒,那就麻烦了!”巧妹连连摆手。
正好李大江这时候从瓜子作坊回来,还带了午饭,岑济便去磨他,说今天太阳晒得跟春天似的,肯定不会有事。
李大江被岑济磨得烦了,只好推说这里没有灶,烧不了水,这可不赖我啊,是你自己没发灶!
岑济坐在门口大板凳上晒着太阳叹着气,目光在院子里一扫,发现篷布盖着老高一堆。
这是哪位好心人给我砍的柴火?岑济问了李大江一声。
“哦!这是崇文的汪师傅送来的货,队长让我们先堆在这里,用防水篷布盖着,应该没受潮!”
货物?岑济抓着头,自己买了什么货来着?每次一回去就是疯狂采购,东西多的自己都记不清了。
于是麻烦李大江给篷布掀开,自己来清点清点。
“这箱子是钢笔,待会儿叫张四哥来拿到代销店去!”
“这是香皂、洗头膏,也放到代销店……”
盘点一阵,发现东西还不少,主要是一百多件军大衣还有棉被、棉靴占了空间。
“这是什么?”李大江拿着一个黑乎乎的袋子比划:“这是尿素袋?不像啊!”
岑济正在数着手电筒,回头一看:“这是晒水袋,用来---”
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江!我告诉你个不用烧水就能洗澡的办法!哈哈哈!”
李大江一头雾水,但在好奇心和岑济的驱使下,还是按照岑济说的搬来了梯子,把水袋铺在了一间房顶上。
那个房间正好就是岑济打算用来当浴室的,里面的水泥地面已经干透,光滑无比,房间里刷了石灰,倒也整洁得很。
地面按照岑济的要求,整体西边高,东边低,里面隔了两小间,外间是更衣室,靠北里间是淋浴房。
沿着里间的门口开了一道浅槽,一直引到院子里,刚好可以通过院墙的开口漏出去。
从晒水袋上接了根pvc软管,从窗户处伸了进去,目前窗户玻璃还没着落,王克金用了破布给蒙上了,倒也不影响。
在墙上钉进去一根挂钩后,再把淋浴喷头往上一挂,简易的淋浴间就算是告成了!
接着就是跟李大江、巧妹一起往晒水袋里面灌水,配套的小水壶足足灌了几十壶才灌满。
说明书上写了这个容量有两百升,看来所言不虚。
李大江干的满头大汗,坐在岑济身边看稀奇:“这真能把水晒热?”
“瞧着吧!”岑济信心满满,但自己心里也没底,说明书上说要晒三个小时,现在才十一点多。
不过太阳很是给力,天上一点云彩都没有,让岑济心里有了底。
李大江跟巧妹两个问个不停,岑济只好打发他们去给代销店送货,顺便去自己宿舍拿些毛巾、肥皂等洗浴用品来。
等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岑济去淋浴房开了一下水龙头。
“咦?怎么没有水?”岑济看了一眼李大江:“大江你水管子接好了吗?”
李大江果断开口:“不可能!我亲自缠的生料带,绝对没问题!”
岑济摇了摇花洒,发现水管里是有水的,看到花洒把手上有个按钮,轻轻一按。
“哇!这水真细密!”巧妹惊呼出声。
岑济伸手一试,笑出了鹅叫,烫的很!肯定能洗澡!
李大江和巧妹都伸手试过,欣喜不已,没想到这东西真能出热水!
“好了好了!”岑济把二人推出去:“我要洗澡了!”
从头到脚洗了几遍,总算是搞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身上总有点酱香味,跟茅子似的。
不管了,神清气爽的走出淋浴房,发现李大江还在看稀奇:“怎么?你也想洗吗?”
李大江二话不说回房间拿了毛巾衣服钻进了淋浴房:“那我就不客气了!”
留下呆在原地的岑济晒着头发:“你会用水龙头吗?”
“我可是电工!一看就会!”
不一会儿,岑济边上就多了李大江坐着一起晒太阳。
“可真舒服啊!”
“岑老师,你可真神了!”
“这就叫‘黑科技’!”
“黑科技?”李大江摸了摸头发,又看了看晒水袋,哈哈大笑:“确实是‘黑’科技!袋子都是黑的!”
岑济哑然失笑,这么说也没问题!
“巧妹不去洗吗?”岑济这句话问出口就后悔了,人家夫妻俩还在这呢!自己一个大男人住这里毕竟不方便。
不对啊?这可是自己家啊!
“巧妹想晚点去洗!嘿嘿!”李大江笑了起来。
“哎呀,这不好吧?这水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巧妹有点害羞又有点跃跃欲试。
李大江嗖嗖爬上了梯子,摸了摸水袋:“乖乖!这袋子烫的很!里面还有大半袋子,不行我再装点!”
“你快下来吧!刚洗的澡,别又搞一身汗!”巧妹很是担心。
“没事!嘿嘿!一点都不累!”李大江抄起水壶到水井边继续打水。
“你都能下地了?”邱慧娟进了院子惊奇不已,走近了发现岑济头发潮潮的,嘴巴一嘟:“你怎么还洗澡?”
“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身体!”
“邱老师!你这可就搞错了!岑老师家里有澡堂子!那是一点都冷!”李大江坐在板凳上哈哈大笑。
“澡堂子?”邱慧娟看见李大江头发也是湿的,心里也疑惑:“难道真有澡堂子?可是自己没见过呀?”
最后巧妹拉着邱慧娟到了淋浴房,里头刚洗完澡,水汽被破布跟门关着还没散去,果然闷热得很。
“刚好!邱老师你陪我洗把澡,咱俩互相打个掩护,不然不方便!”巧妹伸手指了指岑济。
邱慧娟也有好几天没洗澡了,被巧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洗,于是两人在淋浴房里嘀咕了一会儿出来了。
“你们两个男同志去代销店坐着去,我跟邱老师要洗澡了!”
岑济很想站出来给邱慧娟站岗放哨,可是巧妹已经抄起了扫帚,只好跟李大江落荒而逃。
刚到代销店,就听到桂枝大嫂跟一群小妇女聊天。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那念过书的人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
“怎么了?念过书的人嘴巴里还多长了根舌头不成?”
“蔡大妈你学学,那天岑老师怎么说的!”
蔡大妈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地开口:“小邱?这锅巴糊怎么这么甜,你放了糖精吗?”
桂枝大嫂捏起嗓子学起了邱慧娟:“没有呀,我尝尝看,咦,咸的像打死买盐的一样,哪里甜了?”
蔡大妈继续输出:“哦,我知道了,因为这是你喂的,我的心里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读过书的真不一样!”
岑济在院子外面听的满头黑线,正想出去怒斥一番:改变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没想到李大江在一旁捂着嘴噗嗤噗嗤的笑,然后跑进了代销店里,跟着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好哇!原来这内奸就出在家里!此子断不可留!
正准备扭头去瓜子作坊瞧瞧的时候,李大嫂又开始了:“还有呢、还有呢!后来蔡大妈走了,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岑济捂着耳朵走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人去代销店买东西。
“同志,这山芋怎么这么香啊?”
“那是!这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别的地方是绝对没有!”
“这还有个说法?”
“有啊!这个山芋甜,甜的跟蜜一样!”蔡大妈语气自豪。
“那给我来一个!”“拿好!五分钱!”“豁!还真甜!”
“那是!这山芋还有名字呐!”“叫个什么名字?”
众人异口同声:
“心里甜!哈哈哈哈!”
这些人,老房子着火---没救了!
岑济摇摇头,去了瓜子作坊,跟副食小组亲切交谈了一会儿。
周有才很是兴奋,表示目前日产量已经达到四千斤,但是仍有余量。
岑济表示一个班次必须要休息二十分钟,不能过度劳累,社员们则表示这算个啥,比做田可快活多了!
离开了瓜子作坊,又回了宿舍一趟,跟刘拐子打过招呼之后,蹲在地上收拾起了东西。
忽然门外有人在喊刘拐子:“刘师傅,我家孙子这几天感冒了,想请你做一碗锅巴糊!”
这不是王可金吗?刘拐子做的锅巴糊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至于专门过来讨要吧?
“啊呀!一句话的事!”刘拐子应下之后,便操起了家伙事炮制起来。
“哎呀!刘师傅你这锅巴糊可真不得了!”王可金一个劲地吹捧:“队里都传遍了,你这锅巴糊比药还灵呐!”
歪日?这话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一番收拾之后,岑济坐在床上思考起来,这先前自己太过亲力亲为,把不少事都抓在手里。
没想到自己病了之后,队里也是不用自己操心,把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以后自己要放权,除了一些自己必须操作的事情之外,其他的都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干。
再有就是自己这次的病着实有些蹊跷,公社卫生院的医生看了好几遍,只说是普通的伤风感冒。
可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能搞这么久?自己以前感冒三两天功夫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这次一下干了十几天!
自己本来还在担心,是不是又羊了,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经验!
又认真回想了一遍,好像在24年的时候,自己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
难道说感冒还是原先的普通感冒,但是到了80年之后,自己的感冒时长被这个时空给扭曲了?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要是在24年先让自己雄姿英发,那本来半个小时就能结束的战斗……
无数旖旎的画面在岑济脑海里闪过,嘴角浮现出微笑来。
“你在傻笑什么?”邱慧娟洗完澡来叫岑济回去,推开门就看见他在宿舍坐着傻笑。
“来得正是时候!啊不!你们洗好了吗?”岑济赶忙扯过床单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是啊!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邱慧娟看着岑济的奇怪举动有些疑惑。
“啊、啊、这个,我突然肚子有些胀,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岑济一手捂着肚子,朝邱慧娟挥了挥手。
没想到邱慧娟见状直接坐到了岑济身边,伸手给岑济揉起了肚子。
女人!你在玩火!
“大哥你在这啊?”正在岑济艰难压枪的时候,小左走了进来。
邱慧娟直接低头冲了出去,把小左撞了个趔趄。
“这是干什么呀,好险没给我衣服干开线!”小左嘟囔了起来。
“大哥!你还没好透吧?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请你去县里泡澡堂子!”
岑济见了小左,顿时火气就已经去了大半,站起身子招呼他往外走。
“那你可算是来对了!我家里有澡堂子,不用去县里,你以后要是想洗澡了就来我这!”
到了新房子那里,巧妹正在就着热水洗衣服,李大江靠在门口晒着太阳睡着了。
小左兴奋地在淋浴室里看来看去,对淋浴喷头左看右看。
“哎呀!这水可真细密,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疼,县里那个澡堂子里的喷头,水跟小孩尿尿似的!”
李大江这时候也醒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巧妹她们把水给洗完了,明天我再给添点水,你过来就能洗上了!”
小左直接就预定了明天下午的澡堂子,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差点给忘了,周队长在哪?沙书记让我喊他去公社商量事情!”
李大江领着小左去作坊找周有才去了,岑济晒着午后的太阳,眯着眼睛惬意得很。
万安公社,黄志刚办公室。
“两千?穷疯了吧?”黄志刚正准备拍桌子,又怕惊扰到隔壁的沙永红,压低了声音:“你回去告诉他!就八百!”
办公桌前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身上穿着立新煤矿的劳保服,满脸堆笑:“黄主任,这价差的太远了,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两千是绝不可能的,且不说它值不值两千,我这里没那么多现钱!”黄志刚琢磨了一下,到底是松了口。
两人在办公室里又谈了一阵,最后黄志刚端起茶杯,朝他摆了摆手,男人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路过沙永红办公室的时候,男人从门口瞄了一眼,发现里面烟雾缭绕。
周有才看见外面有人朝里看,走上前去把门关了起来,回身对沙永红说:“沙书记,这窑厂的事,鲁支书刚才也说了,要干就干个大的,小土窑我们队里自己就能搞,何必要请技术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