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帮助嘛……”
    “福利院就算有中央的帮助，好像也不够啊。”
    “那，为什么会不够呢？”
    “福利院有了中央的帮助，为什么不够？不过够他们获得更好的生活？”
    “资金被扣押？意外丢失了？还是说，这群孩子，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将手机放在洁白的枕头上，杨可童一只手轻轻盖在手机背面上，摩挲着背后的外壳。
    “如果说他们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倒也是无可厚非……维持基础的温饱就可以了，又不是人人都是藿金，像他那种身处瘫痪，但智商超高的天才。”
    “既然不是天才，没有劳动力，脑力也普通的话，是比不上一个正常人的，同样的投资，为什么浪费在你他们身上呢？”
    “甚至说，只有在人类的物种里，他们才会得到基本的条件。”
    “没有劳动力的生物，在种群里应该是被第一个分食的，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劳动力就毫无价值。”
    毫无价值就没有必要再去养一个“废物”，等待那群孩子们的将会是死亡。
    再次戳开手机，杨可童找到抽索栏里打下几个字。
    有关遗传病的关键词条还不少，但毋庸置疑的，没有哪个是轻松的。
    首先开头的便是常知的亨廷顿舞蹈综合症——“怪诞的舞蹈”
    再接着结缔组织病变的马凡综合症——“畸变的手指”
    容易引发皮肤癌的白化症——“意外临世的白天使”
    以及常人不知道的，或者也漠不关心的，
    使世界扑朔迷幻的色盲症——“何时才能看到那个真正的世界”
    惯有“两岁以下头号杀手”的sma
    ——“想要站起来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
    ……
    单基因遗传的病症高达上千种，更别提危害更高的多基因病以及染色体病。
    白化病，色盲症之类的还好解决，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彻底治愈吧。
    但是比它更严重的一级还有。
    亨廷顿舞蹈综合症……
    如果能治愈的话，也不会被叫做基因病了。
    甚至有更盛一层的sma：
    0型极有可能胎死腹中，侥幸出生也不会存活过数月；
    1型的婴儿占全部sma患者的大部分，运动神经元的缺失，只能趴在婴儿床上，近五成的新生生命都将死于两岁这个关卡。
    2性的患者在呼吸机的偷渡下，能苟活活到25岁。
    ……
    杨可童详细了解sma后，承认自己终于是被这些恐怖的病症干破防了，周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这些冰冷的数据是用血肉堆积出来的。
    这些毫无生命的数字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现在，杨可童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面对一群又一群，夭折的，正在饱受煎熬的生命。
    ——
    「对于他们最好的结局便是，不要活在这个世上」
    「预防也好，摆脱痛苦死去也好，不要活在这个世上」
    ——
    相比于sma的六千分之一至一万分之一的概率，还有更恐怖的二十一三体综合症，是上面发病率的10倍之高。
    但相对症状也比sma好上一些，但同样是人体的疾病。
    在一个又一个千分之一的概率下，杨可童由衷的感谢自己正健康的活着。
    “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坐视不管？”
    在了解那些病症之后，断然不敢这么去说的。
    伸出援手的人少，但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伸出援手。
    就算自己的帮助或许无力改变这一局面。
    杨可童将可以用晶莹剔透来形容的的指尖，一点一点轻轻的扣着外壳边缘。
    如果真的这么去想，去放弃的话，杨可童应该不配被称为人类吧。
    那她更是一种动物了。
    只有动物才会按照动物的思想去思考，去执行。
    人类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就在这体现了吧。
    “但是有点庆幸的是，姚折拥有能力之后还可以进行舞蹈，凭借能力，她还能在种群里活着。”
    “来自luca的恩赐……暂且这么称呼吧，还能庇护到多少人呢？”
    “世界这么多的人口，遗传病发病概率再怎么小，也是可以频率估计概率了。”
    “所以遗传病也不会是什么可以忽略的事情，政府多少也会为了预防出点钱的吧……”
    “所以政府的恩泽怎么不会覆盖到已经患病了的呢？”
    周身的立场微微颤抖，比起上次的突兀一颤，这一次绵长而久远。
    挽歌着这一切，杨可童陷入了情绪带动立场，又由立场左右的情绪的循环之中。
    就这么昏昏噩噩的睡了过去。
    ——
    所以你打算恩泽到所有人吗？
    ……
    此时，才是什么叫，
    人微，
    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