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外屋的云欢听见了动静,脚步一滞,回头望一眼。
手受着伤还这么有劲,可见是没什么大碍。
想此,她转身离去。
这一夜注定不眠,云欢倒还好,裴郁却生一夜闷气。
黑夜渐渐消退,替代上雾灰。
玉清阁房门被人推开,刚浅睡着的云欢立马睁开眼。
这么早是谁?
不会是裴郁吧!
除了他也没别人。
云欢弯唇一笑,昨晚瞧那个生气的劲,还以为最近都不会再理她了,结果一夜未过就找来了。
她没有起身去看,相反还翻过身背对向墙壁,将寝衣拉下来点,露出裴郁留下的咬痕。
听着那人在里屋门外停顿了一会,随后推门进来。
云欢没有任何反应,装作熟睡的样子。
那人一步一挪来到床边,站立在床边不再动弹,如同猛兽一样盯着她。
云欢察觉到有些不对,这个人不像是裴郁。
难道是......
她心里一咯噔,徐徐睁开眼眸,转身看去。
果不其然是裴乘舟。
云欢双目一缩,裴乘舟这么早来她房间做什么?
是想看她在不在?
还是看裴郁在不在?
“夫君?”
尽管诧异和厌恶,云欢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半起身,将寝衣拉拢住,拿被子将自己身子围住,略显羞涩的模样。
裴乘舟仔细打量着云欢,寝衣单薄,她肩膀脊背身前的咬痕红痕展露无疑。
裴乘舟知道这是裴郁的杰作,看云欢的反应就知道昨晚裴郁又宿在她房中了。
哼!
云欢是他的夫人,裴郁却不准他来玉清阁,自己倒是夜夜不落。
可他如此听话换来了什么,他还不是该罚就罚,下手那般狠。
云欢依着裴乘舟的打量目光从自己身前扫视而过,拢被子更紧,羞意更明显。
“夫君夜里太过放纵,以后轻点可好!”
裴乘舟大清早来恶心她,那她岂能放过他。
裴乘舟听了这话眼底闪过厌恶,虽说他连青楼花魁都爱不释手,但他嫌恶裴郁,自然也反感被他碰过的女人。
不过当着云欢的面他还是要装的,毕竟在云欢心里夜夜与她纠缠的人是他。
他还要利用云欢杀了裴郁呢。
“好。”裴乘舟走到床边坐下,笑着说道。
云欢扯着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着。
她现在还不知道裴乘舟来是所谓何事,得留个心眼。
“夫君怎么起这么早?”她笑问。
裴乘舟也不知道自己来所谓何事,只是想到那天裴郁当着他的面叫云欢去云辉堂,心里便十分不得劲,不知憋着一口什么气。
但那天他还下不了床,只能叫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结论是裴郁被皇上传召进宫了,一直到昨天下午才归。
他便想着裴郁可能会来找云欢,想来看看,要是能撞见两人在一起最好。
结果裴郁够谨慎,这么早就已经离开了。
“我有些事。时辰还早,欢儿再休息会。”裴乘舟一副深爱云欢的模样。
这幅模样上辈子真欺骗过了云欢,但这辈子的云欢看着只觉虚伪。
“夫君也再休息会吧。”云欢抱着被子往里挪去。
她丝毫不怕裴乘舟会见色起意,就算起色心,也不会是今天。
在裴乘舟眼里,她昨晚刚和裴郁厮混过,就在这张床上。
他那般憎恶裴郁,怎么可能睡他睡过的床。
云欢猜得一点都没错,裴乘舟摇头,“我不休息了,你再睡会。”
裴郁和云欢在这张床上不知厮混过多少回,他睡不下去。
云欢也不矫情,装作昨晚受累的样子揉着自己的腰肢,慢慢躺下身。
想到裴乘舟那天在裴郁面前说的激怒话,云欢面上闪过狡黠的笑。
“夫君,我觉得我这次能怀上孩子,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云欢满目星光看着裴乘舟,全然一副沉浸在与他的温柔乡里。
裴乘舟眸子猛闪,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以裴郁和云欢频繁的劲,云欢迟早会怀有身孕,到时他还得认下这个孩子。
想到那一幕他双手紧攥,怒目而视云欢的腹部。
“你觉得昨晚一定会怀上身孕吗?”裴乘舟意味深长地询问。
云欢是医者,她说会怀上身孕想来一定会怀上,避免他喜当爹,还是提早下手以绝后患。
“大概率会,毕竟昨晚夫君是很......”
云欢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羞怯望过裴乘舟,垂下眼去。
裴乘舟大清早接连受到好几次打击,暗地里差点把牙咬碎。
裴郁就真那般猛吗?
让云欢接连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羞耻,一点大家闺秀的脸面都不要了。
“真有那么好吗?”裴乘舟虽笑着,但是后槽牙咬得极紧。
“当然,每次都是一整夜,这房间哪都有我们纠缠的身影。”云欢一语双关道。
她以后都不想在这个房间见到裴乘舟,他听了这话最好愤怒甩袖离去,到死都不再踏足玉清阁。
裴乘舟冷笑僵硬在脸上,视线不受控制巡视过房间。
裴郁整日里一副禁欲,不近女色的做派,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
得把裴郁的这个软肋告诉给三皇子。
美人计也是可以诱惑得了裴郁的。
裴乘舟是个烂人,便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的烂,看见漂亮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欢儿,我们先不要孩子好不好?”
裴乘舟还惦记着云欢可能会怀有身孕,他不想喜当爹,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那天和母亲在一起,不是说要开枝散叶吗?”云欢惊异反问。
裴乘舟愣了愣,那天他那般说是故意膈应裴郁呢。
“我还想和你多独处一段时间,有个孩子我们都不方便。”裴乘舟转眼想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云欢被他的话惊到了。
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裴乘舟会装,只是不知道他这般能装。
这绿帽子他戴得还挺自然!
“也是,就夫君夜夜食髓知味的劲,现在有个孩子确实不方便。”
裴乘舟既然敢说,云欢自然也敢应。
就看是她恶心到裴乘舟,还是裴乘舟恶心到她。
裴乘舟见她答应先不生孩子,也不恼她说的那些刺激话,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我让下人去熬避子汤。”
裴乘舟说着就要起身去吩咐,可见是真不想让云欢怀上身孕。
云欢唇边浅笑看着裴乘舟,避子汤说好听了是一碗汤药,说难听了就是毒药。
里头有水银和砒霜。
喝多了确实会不孕,有可能还会死。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不用麻烦。”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