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两巴掌扇在同一面,且用力之大,裴乘舟脸颊火辣辣的疼。
裴乘舟捂了一把脸,偷偷鄙过云欢,跟母亲无声诉说是她打的。
蔺婉月不舍极了,心里对云欢有了一丝怨言。
云欢真是不知贤良,竟敢下手打自己的夫君。
“是哪个混账东西打的我儿,快说,母亲定要狠狠惩戒她一番,不看看自己如今身处何方,是何身份,竟敢动手打主子。”
蔺婉月装作不知一切,站起身心疼检查过裴乘舟的侧颊,阴阳怪气叫骂。
裴乘舟以为母亲没明白,使眼色叫她别骂了,是云欢。
蔺婉月却不管不顾,依旧指桑骂槐发泄心中火气。
“这府里你最大,谁都不能欺辱到你头上来,磕一下碰一下她们都得褪层皮,更别提动手打脸,男子脸面是她能打的吗!”
云欢怎会听不出蔺婉月的弦外之音。
她无声冷笑,站起身来。
“母亲,是我打的。”
她话一出,蔺婉月叫骂声立马停下,裴乘舟略显幽怨的眼神瞥过母亲。
都使眼色让她别骂了,这下可怎么收场。
蔺婉月既然敢骂,又怎会不知如何收场。
她顿了片刻,旋即转身挂着笑。
“欢儿教训是应该的,只是这夫君脸面就是咱们女子的脸面,以后再打不得。”
蔺婉月拉上云欢的手,亲昵拍打着,语重心长道。
云欢沉着一张脸,“他和我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母亲觉得我打错了?”
蔺婉月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云欢虽娇气,但很识大体,嫁过来半月从未落过她的脸。
今儿是第一遭,可见今日的事真让她生了气。
“弟妹说得是极,裴乘舟今日所做之事不单单关乎他,还关乎裴家颜面,听闻云二小姐一顿杖责关禁闭,裴乘舟若不受责罚未免落人口舌。”
蔺婉月话未出,听裴郁低冽凌厉声传来。
堂屋三人回头观望,裴郁坐在轮椅上,由苍临推着而来。
他眉目肃然,严厉尽显,看着势要好好惩治裴乘舟。
裴乘舟有些怕裴郁,因他会真的打他。
“大哥!今日之事有所误会,并非我本意。”裴乘舟为自己辩解。
“是极,乘舟本是随我一同上山为你祈福,不想遭受这样的事,他定是被人诬陷的。”
蔺婉月知道裴郁的手段,急忙帮衬,顺道说明他们为何今日不在家。
云欢站起身,巡视过裴郁。
他双腿受伤,不好好歇着,怎可乱跑。
裴郁由苍临推着到前方,经过云欢身边时不动声色斜她一眼,继而收回思绪。
他只当云欢爱裴乘舟入骨,不想她也不是泥人,有几分脾气。
既如此,他便帮她惩治不忠之人。
“在寺庙和云二小姐行苟且之事的可是你?”裴郁稍稍掀眼,藐视裴乘舟。
“大哥,今日之事是......”
“我问你这些了吗?你只回答我的问话便是。”裴郁淡淡的语气,透露着无形压力。
裴乘舟闭了嘴,想为自己辩解的话尽数含了回去。
他点点头,“是。”
“既是你,便不要找那么多借口。云二小姐杖责二十关禁闭。你身为男子杖六十,扔出府罚跪两日。”
裴郁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长指搭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音调不高,让人不寒而栗。
他是有些私人恩怨在身上的,也着实狠。
杖六十已然皮开肉绽,再扔出府外跪两日,命怕是都没了。
“大哥!开恩!”裴乘舟腾地双膝跪地。
他说话间斜视过云欢,让裴郁看在他未动云欢,并把云欢献给他的份上,饶恕过他。
蔺婉月惊吓到站起身,看了眼跪地求恩的裴乘舟,又看向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裴郁,想要除掉他的心思愈发浓郁。
“寺庙之事不是乘舟的错,就算他有错,也不该如此重罚,杖责又罚跪,他遭不住。”
蔺婉月脸色有些难堪,不满意裴郁对裴乘舟的责罚。
裴郁不管不顾,他今天罚定裴乘舟了。
上辈子教唆云欢杀他,这个仇他得报。
“母亲,今日之事传遍京都,云二小姐已经受了罚,现在旁人的目光都落在裴家,想看看裴乘舟会如何,若是轻易放过他,有失母亲无偏无党之名。”
裴郁一番话处处为蔺婉月着想,为裴家着想,要不是云欢知道他什么心思,怕是会真信。
云欢掩眸轻笑,裴郁前些年也是年轻气盛,和纨绔公子哥起了冲突,打伤了那人。
那时的蔺婉月可谓是雷霆手段,铁面无私,绑了裴郁去赔罪。
世人不管真相如何,只说裴家主母不输男儿,执法如山,刚正不阿。
她博了好盛名,裴郁受了大苦。
蔺婉月脸色十分的难看,“就算如此,轻罚即可,杖六十再罚跪两日太狠了些。”
裴郁充耳不闻,长指一挥,苍临领命。
“带二少爷下去领罚。”
苍临吩咐。
裴郁带进府的都是自己的属下,铁血手段,却又知轻重,不会叫裴乘舟没了命,却能叫他半年起不来。
“娘!”
裴乘舟被苍临带人拖走,他不敢在这些将士面前挣扎,只敢求助母亲救他。
蔺婉月着急了,过去拉住裴乘舟。
“你若非要罚乘舟,那我便替他受罚,你让人拖我下去杖责吧。”
蔺婉月有多溺爱裴乘舟不必说,云欢扇两巴掌她都舍不得,更别提那么重的责罚。
“不是我非要罚他,是他做错了事,父亲已逝,长兄如父,我理应代替父亲教导他。”
裴郁这话让人挑不出错处。
长兄如父!
更别提裴家现如今都是裴郁支撑起来的,他的话裴家所有人都要服从。
“乘舟昨儿在寺庙为你祈福,保佑你平安归来,可你一来便罚他这般重,该多伤他的心。”蔺婉月开始拿亲情求得裴郁开恩了。
裴郁轻磕茶杯,漫不经心。
\"才跪两日而已,母亲有何心疼的?当初我可是跪过五日。\"
云欢微微吃了一惊,她竟不知还有这事。
想到上辈子裴郁对这对母子的疏离冷感,想来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裴郁稍偏头瞧过云欢,她酸楚的眼神太过摄人。
可见是还爱着裴乘舟,见他受罚于心不忍。
不忍心啊!
好啊,来求他。
若求得好,他会考虑松口。
“兄长,裴乘舟是有错,也该罚,但他说寺庙之事有隐情,若查出他是被人下套,那他着实不该受这么大的罪。”
云欢见裴郁左右为难,出言从中周旋。
蔺婉月是不会被裴乘舟受这么大罪的,僵持下去只会让裴郁动气。
\"是,欢儿说得对,我是被冤枉的。\"
裴乘舟对云欢的感激之情溢出表面。
裴郁爱云欢,她求情裴郁定会听。
裴郁确实会听,但心里更生气了。
“依弟妹看,应该怎么惩治?”裴郁仰头,饶有兴趣询问。
云欢的回答,决定板子打得有多重。
六十大板和十大板,受的伤可以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