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她岂止不好对付,还是个挖坑高手。
简小禾自从被揍了一顿后,再也不敢靠近简月,她再愤怒就只敢耍耍嘴皮子。
就像现在。
“娘,你管管简招娣吧!她越来越不像话了。”
钱氏没好气瞪了简小禾一眼。
是她不想管吗?她管不了了好吧!想想心里就堵得慌。
她无力摆摆手,声音有气无力:“简招娣,别闹了,去做饭吧!”
简月冷笑:“是我先闹的吗?哪一次不是你们挑起来的?先撩者贱!”
先撩者贱!?
四人都气红了眼。
简招娣!该死的简招娣!
但他们知道跟现在的简招娣对抗讨不到一点便宜,所以,默契地没有回怼。
简月在后院摘了一个茄子,几根黄瓜。准备做疙瘩汤。再凉拌黄瓜,切点咸菜丝。
大热的天,谁也不愿意在厨房里多待,做疙瘩汤最简单最快。她之所以妥协做饭,就是为了能按照自己的口味做饭,能吃得舒服点。
钱氏拿进来四个鸡蛋,板着脸说:“放锅里做荷包蛋,不要打碎。”说完,就站在一旁看着。
简月二话不说把鸡蛋打进锅里。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总想垂死挣扎一下,呵!
她麻利把自己的菜单独盛出来。估摸着鸡蛋熟了,拿了一个海碗盛饭。
“别盛鸡蛋,没你的。”钱氏急忙阻拦。
简月拿着勺子站直身体:“你确定?”
对上简月冷冽的目光,钱氏心里无端发虚。“确定”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简月冷笑一声,端着饭菜出了厨房。
钱氏气得胃疼。吃饭的时候,只好跟简小禾分吃一个鸡蛋。简小禾不高兴,又不敢说,嘴撅得能挂油瓶子。
简小禾刚拿起筷子,就觉得肚子疼,越来越疼。然后……跑茅房。
简大成三人拿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娘,你快来,疼死了,娘……”简小禾在茅房里喊。
钱氏重重放下筷子,拉着脸向茅房走去。
“爹,是不是简招娣下毒?”简怀安阴沉着脸问。
简大成不确定。
简招娣把饭菜端进屋里,谁知道她吃没吃?
不过,简招娣的屋门开着。
简大成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儿子过去看看。
简怀安真过去看了。他轻手轻脚靠近简月的屋门,站在门口就能看见里面的简月,她正专注吃饭,似乎没察觉到门口有人。
简怀安悄悄退回来,低声说:“在吃。”
马老大夫又被请来了,给简小禾看过后说:“生水喝得太多,又吃了过量甜腻的东西,引起肠胃不适。喝两副药就好了。”
“马大夫,真能好吗?”钱氏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马老大夫脸一沉,没好气道:“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就去镇上看。别折腾老夫来回跑腿。”说完,提起药箱就走。
简怀安赶紧拉住他,说好话:“马爷爷,你别生气。我娘太担心小禾,一时说错了话,我替我娘给您赔个不是,请您开药吧!我们相信你的医术。”
“哼!”马老大夫拿出两个药包,“五十文。”
钱氏瞪大眼睛,忍不住声音拔高:“怎么这么贵?两个药包就要五十文。我记得周婆子那次拿了三天的药,才花了二十文。”
马老大夫怒了,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闺女能吃周婆子的那种药吗?如果能吃,我也收二十文。嫌贵去镇上。”说着,就要把药包放回药箱。
简怀安急忙一把抢过来:“马爷爷,你别生气,我们买。娘,赶快给钱。”
钱氏很不情愿拿出五十文钱。马老大夫一把抓过钱,冷哼一声:“以后有病别找我。我医术浅薄,治不了你们家的病。”
啥叫我们家的病?这不是诅咒吗?
钱氏不服,又想掰扯几句。简怀安急忙拦住她:“娘,快去给小禾煎药吧!你看她都疼得直不起腰来。”
简小禾趴在石桌上,捂着肚子,疼得直冒冷汗。
钱氏赶紧去煎药了。
吃完饭,简月把碗放进厨房,抹嘴进了屋。
钱氏又是洗锅刷碗,又是给简小禾熬药,忙活得汗流浃背。
简怀安瞪着简月的房间,心里盘算着怎么教训她。
等钱氏收拾完厨房,简月就挑着桶出去打水洗澡。缸里照样没水,简大成父子都得洗澡,钱氏有的忙活。
简月很快挑着半桶水回来。发现大门紧闭,有人从里面把门闩上了。
呵呵!
真是黔驴技穷。
简月也不叫门,搬起门口的一块石头,一下一下使劲砸。
嘭嘭嘭……
周边的邻居都听到了,有人出来问:“招娣,你砸门干啥?家里没人吗?”
“婶子,家里有人,我大哥趁我出去挑水,把我关在门外。呜呜,大哥嫌我今晚吃了一碗疙瘩汤,说我是家里的奴婢,不配……”
哐当!
门突然开了,钱氏急赤白脸走出来,怒斥:“你胡咧咧啥?你大哥什么时候把你关门外了?”
“哦!不是大哥,原来是娘不想让我进家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简月语声哽咽。
钱氏真是够了,竟然比她还会装。
“赶快进去,你还嫌不够丢人吗?”钱氏怒吼。
简月挑起水:“娘,淡定,你在外面对我一向很慈母的,你这样河东狮吼就露馅了啊?”
钱氏眼前一黑。
她的理智行走在暴怒的边缘。她的心里着火了,七窍冒烟了,她要爆炸了。
啊——
该死的简招娣!究竟是什么鬼附了她的身?
【楼下回复:杠精转世……】
邻居婶子好心苦劝钱氏:“钱嫂子,不是我爱管闲事,招娣已经很勤快了,你以后对她好点吧!你看孩子瘦的,病病殃殃的,唉——看着就揪心。”
钱氏:……
咸吃萝卜淡操心!
简月回屋洗澡,发现简小禾躺在床上。
简怀安回来了,她自然不能在他的房间住了。不过……
洗完澡后的简月拿着柳枝站在床前,阴恻恻道:“是你睡地铺,还是我睡地铺?”
简小禾全身一哆嗦,缩缩脖子,声音不自觉弱了:“我,我们可以睡一张床。”
“我嫌你臭。”
这是简小禾四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