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崩溃地在原地大吼大叫了一会儿，无论是恳求撒泼，两个工作人员皆是不为所动。
    无奈，她只得匆匆跑了，去找派出所了。
    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试探着开口，“她真的有精神病吗？”
    “不知道啊，她变脸好快啊，刚刚差点以为她要疯了，后来又清醒了，或许这种就是？”
    赵雪气势汹汹地赶去了派出所证明自己，结果警方却拿出了那一张张证词，上面皆是她被拘留期间所说的话。
    而证词最下面的则是一张检测报告，证明赵雪确实存在精神方面的疾病。
    警察同志见她神色清明，便开始结合当下和证词慢慢和她分析。
    赵雪哑语了，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她没有证据。
    从她说出那些无法证明的话之后，她便成了异类。
    在看到那张检测报告时，赵雪的脸色更是难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不然报告怎么会是这样？
    “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先前做过的梦。我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你们能不能去和报名处的工作人员说一声，先让他们给我报上名？”
    按捺住心底的不安，赵雪语气平和，试图用自己此刻的冷静说服对方。
    警察同志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赵同志，你这种情况还需要留待观察，只有表现正常且经过专门机构检测后没有问题才可以报名。”
    “那需要多长时间？”
    赵雪心凉了一瞬，迫不及待追问。
    “不知道，最少也需要半年或者一年以上时间观察，这次报名应该是赶不上了。”警察同志公事公办的语气。
    赵雪脸色煞白呆愣在原地，只觉得前途一片迷茫。
    “警察同志，我想你们是不是检查错了，我现在真的好了，不然你们现在就找医生来给我检查一下吧，我真的已经好了......”
    赵雪一脸不甘。
    可无论她如何恳求，警察同志那都没有松口，只让她回去等着。
    说得多了，警察同志直接将人晾了出去，也不管她如何大吼大叫了。
    嗓子都说得哑了，赵雪没有得到任何反馈，失魂落魄地回村了。
    最终，赵雪还是没赶上这次高考报名。
    姜月舒几人报完名和她擦肩而过时，她甚至没有任何察觉，整个人无精打采，眼神麻木地走着。
    “嘀——检测到可回收农植空间，是否回收？”
    姜月舒诧异地停了下来，视线在赵雪身上来回打转，心里回复了个“是”。
    她有些奇怪，先前她所经历的末世世界里，那个灵泉空间应该算是无主之后才可以回收。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宿主，赵雪的精神意志薄弱，系统才能进行回收！”
    察觉到姜月舒的疑惑，系统解释道。
    等听到“回收完成”的机械音后，姜月舒才扫了一眼新的空间。
    空间变化不大，只是清泉旁边多了一块黑土地，土地肥沃，一看就是良田。
    姜月舒琢磨着，准备到时候找点种子和药材种下，好好利用下土地。
    ——
    两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哪怕心中如何不安，高考还是如期开始。
    四人当中，只有姜月舒和程朔两人比较淡定，方若瑶和郝志两人紧张得不行，焦灼的走来走去。
    “叮铃铃——”
    铃声响起，周围的考生们开始陆续进入考场。
    “加油，别紧张，我们平时都练不少了！”
    姜月舒安慰了两人后，四人便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去。
    短短两天时间，等出考场的那一瞬间，许多人心中的那块大石才终于落下。
    程母和程月月等在外面，紧张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考生。
    今天是他们考试的最后一天，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等考完试后，一伙人要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大餐犒劳犒劳自己。
    姜月舒和程朔两人考试的楼层低，出来的比较早。
    程母和程月月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程月月高兴地挥了挥手，连忙递上了手里准备的热水。
    “姜姐姐，冷不冷，喝点热水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也不敢问两人考得怎么样。
    虽然她对哥哥和姜姐姐两人极有信心，但到底是不一样的，这可是高考啊！
    “好，谢谢月月！”
    姜月舒笑着摸了摸程月月细软的毛发，语气温和。
    “切！”
    突兀的一声打断了两人间的温情。
    姜月舒顺着声源处看去，竟然是一脸不屑的姜壮。
    他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鄙夷不屑的神情无不说明了他是在对着姜月舒两人发作。
    一抬头，姜壮瞬间就对上了四双眼睛，其中两双眸子冷冽如冰，直直盯着他。
    那一刻，他大气都不敢喘，逃避般地躲开了姜月舒和程朔的眼睛，心里砰砰直跳。
    幸好两人只是扫了他一眼就不再关注，姜壮暗暗松了口气，还是不敢相信他那个软弱无能的继姐竟然能拥有这样的眼神。
    “呜呜呜，终于考完了！”
    方若瑶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如炮弹一般冲进了姜月舒的怀抱，两人抱在一起。
    郝志也跟在她身边，看她这样，自己也如炮弹一般抱住了程朔。
    “程哥，我也考完了！”
    程朔：“······”
    他黑着脸强行扯开了不情不愿，一脸委屈的郝志，将他的保温杯砸在了他的手上。
    “啊，好疼！”
    郝志哀嚎一声，开始跟程母告状。
    “程姨，你看程哥，他怎么能拿杯子砸我呢！”
    “小朔！”
    程母喊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知道了，妈。”
    程朔回了母亲一声，便挑眉狠狠瞪向郝志。
    郝志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顺利把话题转移到别的上面。
    “走吧走吧，咱们快去吃饭吧！”
    “好啊，估计今天人多，咱们走快点，要不没位置了！”
    方若瑶又恢复了活力，笑嘻嘻地嚷嚷着。
    大餐大餐！
    吃大餐喽！
    几个人笑了笑，拿着东西开始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
    今天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确实很多，大家这阵子夜以继日地发奋学习，许多人都想着来犒劳自己一顿。
    等姜月舒几人到地方时，就只剩下一张空桌子了，这还是几人加快速度才抢到的。
    巧合的是，旁边那桌正好是熟人，正是刘清清夫妻俩和刘红娟母子。
    姜月舒几人过来时，刘清清桌子上的欢声笑语就是一顿，除了一脸莫名的陈礼文外，其他几人都看向了姜月舒。
    姜月舒几人全都视而不见，喜滋滋地把东西往桌子上放，继续讨论着今天有什么菜。
    程母坐在桌子上占位，其他几个小的则一起往最前面的窗口走去，看看自己想吃什么菜。
    点好菜后，几个人才慢慢走来。
    旁边那桌的刘清清几人也在等着，他们不过就是比姜月舒他们早一桌而已。
    刘红娟低着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只是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刘清清心里却有些不高兴，看见姜月舒，她才想起来，当初姜月舒还拿王朝阳来威胁她妈妈的。
    如今王朝阳已经进去了，她自然是不怕姜月舒的，就是觉得她们的笑容极为碍眼。
    姜壮也是这样想的，他还沉浸在前不久被几人眼神吓走的耻辱中，极为讨厌几人。
    刘清清眼珠子一转，对着几人兴奋地大声开口。
    “礼文，我觉得我这次考得不错，有好几道大题我都复习过，这次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陈礼文笑容一滞，笑笑不说话。
    他看了一眼刘清清微微凸起，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心里有些担忧。
    说实在的，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刘清清考不上的，毕竟现在孩子才是头等大事。
    “真的吗？那太好了！”刘红娟喜不自胜。
    她是真心为女儿感到高兴的。
    虽说如今陈家家境也不错，但毕竟陈母这人不太满意清清，清清要是能考上大学，陈家还不得捧着点。
    她今天过来除了是不放心刘清清怀着孩子考试，还是想通过陈礼文好好和陈母打好关系。
    姜壮如今在服装厂待遇根本就没有当初刘清清的好，因为各种工作失误而克扣薪资，他一个月能拿回来十块都难说。
    陈母是厂里的老员工，也是车间组长，自是有几分权利在，要是她能关照一点姜壮，姜壮的处境肯定会有所改善的。
    “那当然了，妈！我毕竟有高中文凭，刚毕业有基础，所以才能复习得这么快。这次复习时间大概就两个月，时间根本不多，那些没上过高中的指定是难说！尤其是小学都没毕业就参加高考的，那才是笑话，浪费时间和资源，肯定考不上大学！”
    刘清清脖子伸长，声音高昂，眼神盯着某个方向，指向性极强。
    刘红娟心中一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姜月舒。
    她连忙扯了下刘清清的袖子，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刘清清可不听她的，依旧大咧咧说着，甚至还询问桌上另外两个人的意见。
    “你拉我干嘛，我又没说错，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考上大学！壮壮，礼文，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陈礼文没说话，姜壮却立马附和，顺着刘清清的视线一同看向了姜月舒。
    两人沉浸在这场指桑骂槐中，却没有察觉到周围好几个桌子上已经有人投来不善的目光了。
    在场的各位大多都是今天参加高考的考生和家长好友，本来心中就担心，如今被刘清清这么一说，他们都厌恶地看向了刘清清。
    这里面也不乏服装厂里的同志，听到这话后几个年轻小伙忍了又忍，还是跑到了刘清清桌子前皮笑肉不笑地和陈礼文打了个招呼。
    “哟，陈大哥，听说你媳妇能考上好大学啊，恭喜啊！”
    “是啊，恭喜恭喜！我也没啥文化，也就知道清大、京大，嫂子这是能考上哪个好大学啊？”
    “对啊，那清大、京大可不好进啊，那得考全省前几吧，嫂子学习真厉害啊！记得请我们这些朋友们吃饭啊！”
    刘清清：“······”
    陈礼文尬笑两声，“哪有哪有，你们嫂子说着玩呢！”
    一个小伙子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白牙，“陈大哥可不能这样说，这是嫂子考的试，又不是你考的。嫂子既然都敢说自己能考上好大学了，那还能有假？”
    “是啊是啊！”
    刘清清脸上的笑容彻底绷不住了。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能考上大学，没说能考上好大学。”
    她怎么可能能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啊！
    她说得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或者大专也行。
    小伙眼神有些怪异，“你考不上好大学？那你在这吹什么呢？我还寻思有高中毕业证的没几个，你说你考得上，那不得是个数一数二的好学校？”
    “就是就是，小姑娘你不还是刚毕业嘛，知识点应该都还记着吧，这样还考得不好，那说不过去啊！”
    “所以说还是不公平，像人家这种赶个巧正好高中毕业的，可不比那些高中都没毕业的考生还能轻松地复习吗？”
    “对啊，这女同志说话太气人了！我辛辛苦苦熬了两个月，可不想听她在这说的什么丧气话！我就不是高中生，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就考不上大学了？呸呸呸！”
    周围无辜中枪的客人们也忍不住开始搭腔。
    “她可真自信呐，我这个高中毕业证都拿得心虚！”
    方若瑶和姜月舒、程月月两个小姐妹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莫名其妙被众人声讨了的刘清清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触了众怒，连忙开始慌乱地解释。
    “没有，没有，我没说你们，我说的是她。”
    刘清清在众目睽睽下伸手指向了姜月舒。
    方若瑶瞬间火了，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对着刘清清开炮，“你有病吧！谁和你说话了？你没事找事在这欺负女同志！”
    “我们考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家是卖盐的，闲得慌？大家都在这好好吃饭呢，你在这嚷嚷着吵什么吵？”
    方若瑶气势太盛，刘清清根本顶不住，红着眼眶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