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是凭空产生的人格，
    而是萤勾体内早就存在的人格。
    或者说，是萤勾的“本命”人格。
    只是，这样的人格太过脆弱，经不住事儿。
    而在当年的乱世之中，弱小之人就是蝼蚁。
    想要生存，想要活下去，改变性格便成了必然。
    女帝、李星云、姬无雪，甚至黑白无常，他们身处乱世之中，亦同样是被改变了性格。
    所以，再看萤勾。
    就会知道阿姐才萤勾的“本”。
    嗜杀冷酷、杀人不眨眼的萤勾才是“命”。
    所以，阿姐不是走火入魔后偶然产生的人格，而是被唤醒的“本命”人格。
    叶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萤勾的愤怒顿时偃旗息鼓了。
    若有所思地看着叶霖。
    “我不管谁是本命人格，我才是萤勾，我只要阿姐死，而我活！！！”
    得，白说了。
    叶霖叹了口气。
    继续说道，“你们是一体的，她死，你也死；你死，她也不能活。”
    “有没有其他结果？”
    “有，就怕你不想做。”
    “什么结果，我做！”萤勾非要阿姐死不可。
    “你不是认为自己才是萤勾唯一的人格吗？我可以设置一场战斗，让你们两个战斗，谁输谁赢再论，但结果只会剩下一种人格。”
    “是阿姐，还是你，抑或是你们融合产生的新人格。”
    “全靠萤勾的选择。”
    “注意，我这里说的萤勾，不是指你，而是指萤勾本身，也可以说是你，也可以说是她，有点绕。”
    叶霖耸了耸肩。
    “我明白了。”
    萤勾握了握拳头，目光坚定，毫不犹豫道，“我答应！”
    “现在就可以开始。”
    “就在这里么？”
    “如果你想要在医馆的话，等晚上吧。”
    “好，那就在这里！”
    萤勾急不可待。
    叶霖向萤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过来。
    而后，将手指按在了萤勾眉心。
    发动天衍术。
    精神力量瞬间涌入萤勾脑海中。
    然后便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萤勾。
    准确来说，一个是萤勾，一个是阿姐。
    两人的区别，可以通过那赤红的瞳孔辨别。
    阿姐瞳孔正常，而萤勾则是一片赤红，代表着杀戮无边。
    叶霖的精神凝聚而成的化形走到阿姐与萤勾身边。
    轻声呼喊，“醒来吧。”
    阿姐与萤勾同时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
    餐桌前的萤勾，
    忽然眼神黯淡下去，然后轻轻阖上。
    “师兄这是怎么了？”看着身体定住不动的叶霖，华锦很是疑惑。
    想要伸手去碰一下，但却被叶若依拦住了。
    “华锦，叶霖应该已经开始治疗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通过萤勾的变化，叶若依猜测着。
    “哦。”
    华锦也连忙缩回手。
    身为医师，她很了解不能被打扰。
    但她这是第一次见治疗精神病，所以刚刚并没有意识到。
    只是，
    她的心中还是很疑惑。
    “师兄……什么时候学会治疗精神病了。”
    “叶霖没有治疗萤勾这种疾病的手段吗？”叶若依疑惑询问。
    “据我所知的是没有。我们药王谷内，确实有一本古医书，记录了精神与灵魂类的医术，但那是补魂之术，是通过调配药草，滋养魂魄的。”
    “跟萤勾这种双人格精神病大相径庭。”
    叶若依思考了一下说道，“或许……叶霖是在出山之后学的吧。”
    “叶姐姐，你怕是不知道医术有多难学。”
    “光是针灸这一方面，师傅便足足教导了我两年之久。”
    “就这，我还不算太精通呢。”
    “每一类医术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沉淀。”
    “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医术最忌空说不练。”
    “若是没有亲手操作过，”
    “就算是学得再好也是废物。”
    “更别说精神类医术还是医师界公认的最难领域！”
    华锦越看越疑惑。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苛刻条件，
    她才会很疑惑叶霖竟然还会精神类医术。
    叶霖出山四个月。
    哪怕是叶霖这四个月来，一直在研习精神类医术，也不该如此精通啊。
    要说现在的状态是装的，
    那更不可能！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等治疗结束后再询问清楚就是了。
    饭菜一道道地上。
    华锦实在是受不了饭菜的诱惑了，便不顾忌地大快朵颐起来。
    而叶若依倒是没有这么失礼。
    依然耐心等待着。
    “就在这，叶霖经常来这里。”
    司空千落开心的声音从包厢门外传来。
    包厢门打开。
    司空长风三人走了进来。
    “华锦。”
    看到吃得满嘴油腻的华锦，司空长风喊了一声。
    华锦茫然抬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想到了什么。
    “你是大师兄？！”
    “是我，华锦。”
    司空长风微笑着打招呼。
    两人只见过两面。
    每年也只有两三封书信来往。
    因此，华锦猛地一看司空长风差点没认出来。
    “大师兄！！！”
    华锦开心地喊道，“坐坐，吃饭，先吃饭，这饭可香了。”
    华锦打着招呼。
    但三人并没有落座。
    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叶霖与萤勾。
    “这是……”李寒衣。
    叶若依站起身来，回答道，“回二城主，是在帮助萤勾治疗。”
    “不用客气，若依，坐下吧。”
    李寒衣对叶若依还是很温柔的。
    “这是治疗什么病的？”司空长风询问道。
    华锦立马回答道，“萤勾体内出现了第二人格，这是精神病的范畴了。”
    “精神，灵魂，老师教过这些吗？”
    “没，我刚刚还正奇怪呢，不知道叶霖师兄啥时候学会这方面的医术了。”
    “看来，我们还是要等会儿了。”
    司空长风喃喃道，随即落了座。
    千落与李寒衣也分别坐下。
    他们心中有很多疑惑，但就算有再疑惑，也得等叶霖醒来再说。
    好在，他们没有等太久。
    一炷香后。
    叶霖缓缓睁开了眼睛。
    萤勾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不过，此时的萤勾却异常诡异。
    一只眼睛瞳孔是黑色，
    一只眼睛瞳孔是赤红。
    一边嘴角上扬在微笑，
    一边嘴角下压若冷笑。
    “看来，是我赢了。”
    一道声音中传出喜悦与冷漠两种音调，像是两个人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