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野想要呼唤元武甲出现,可是元武甲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现在的他,无论怎么嘶吼,元武甲都在他的袖子里,纹丝不动。
蟒蛇筋在和蜈蚣打斗时,也已经不慎脱手,滑落在地,十来丈的距离,他根本拿不到。
现在只剩一个稀疏头发的脑袋露在蜈蚣嘴巴外面,他的嚎叫更凄惨声了,阮玲珑和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忍。
唉,毕竟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眼前可怜地消失,他俩做不到。
项博文叹了一口气:
“哎,以你目前你的实力,你打也打不过我们,脑子也没我们好使。
唯一的优势就是你待在洞穴里的时间比我们长一点,了解这里的情况多一点。
而现在,这唯一的一个优势也不复存在,因为显然你连躲避和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救你地目的和意义何在?
你总要说出来一个理由,让我们出手吧。”
这话虽然扎心,但是也确实是事实,赤木野自认如果他们之间的处境现在调换过来,自己是决计不会生出丝毫恻隐之心,甚至不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我,我,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是有关你娘亲的,全天下都以为你娘亲是吃了败仗,战死沙场,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
项博文你把我救出来,我立马就告诉你!
这个秘密除了我之外,全天下知道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而且他们都是这件事情的得利者,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更不可能告诉你,毕竟他们都认为你知道后,肯定会为你娘亲报仇,报仇的对象就是他们!
我说的绝对不是假话,只要我死了,你将永远不知道自己娘亲惨死的真相了。
项博文,快救我呀!啊啊啊……”
蜈蚣唾液里分泌的毒液不断腐蚀着赤木野的双手皮肤,他忍着痛,坚持到双手失去知觉,可是终于,他还是坚持不住了。
眼前一黑,他落入了蜈蚣嘴里,他心里一沉,心想死亡的命运,总归还是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就在他窒息地双肺疼痛难忍,有苦难言时,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外面传来,他知道这叫声来自于那只小点的巨型蜈蚣。
“把那个老头吐出来,不然我立马弄死这个小东西!”
说话的是项博文,那声音霸气十足,冷酷如冰,哪里有半分和阮玲珑唧唧我我时的娘娘腔。
“听说把蜈蚣晒干后磨成粉,是一种很不错的药材,我们现在就把这捆成粽子的小家伙烤了,送给神医涂老头,他肯定很高兴,说不定送我百八十种杀虫药呢,哈哈哈……
到时候,我还会来找你,把那些杀虫药通通都喂你吃,毕竟你个头大,药效如何的反应,看的最清楚了,嘻嘻嘻,你肯定很期待吧。”
这充满邪气的悦耳笑声,显然是阮玲珑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在扮演不谙世事的乖乖女形象,怎么此时这么邪恶。
赤木野正惊诧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力顺着包裹住自己的肠子直往上涌,一浪浪腥臭的翻涌脓液让他恶心地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无助地随波逐流。
突然,他胸口一松,空气钻进他的嘴里鼻子里,一种畅快感,让他明白自己又一次活过来了。
赤木野兴奋地睁开眼。
“哇哇哇……”
他尖叫着滚开至少三丈远,他身下是一滩未消化完全的呕吐物,从这些呕吐物里还能看出全是各种动物的断肢,头颅,甚至他还从里面看到了一匹马的脑袋!
阮玲珑和项博文捂着鼻子靠过来,嫌弃地瞥了一眼他,便把视线投射到那匹马脑袋上了。
“这洞里可能存在马吗?”
“当然不可能!”
“那这个蜈蚣是跑出洞外吃的了。”
“对,所以我们不能放过它,它必须给我们带路。”
“大虫,你想不想保住你家小虫虫的命呢?你要是不想看到它变成药膏,就乖乖听话,把我们送出洞穴外。”
赤木野只觉得面前这两个家伙就是一对残忍的恶霸,他们正无情地以孩子的性命,逼迫一个母亲就范。
大蜈蚣望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心中默默叹息,自己百年时间,就只生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它费尽心思培养,好吃好喝地都紧着它,以为总有一天至少能超过自己的道行,没想到呀,没想到,那两个小不点子,只不过同时出了一招,就把傻儿子弄得手足无措,不知是先对付哪一个。
所以说,智商这东西,真是难教,它现在好后悔看中了孩子他爹的颜值,而忽略了它的头脑。
“好,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只送到出口,如果出口之外你们出任何事,我是绝对不会管的。”
听这蜈蚣的口气,阮玲珑和项博文心中顿时都明白了三分,出口之外的危险,和这里相比,绝对只大不小。
不过,根据赤木野在这里待了十多年的经历来看,洞穴里存在宝藏的可能性不大,那个出口通往的地方,才是他们寻找的目的地。
听到蜈蚣用人声回答,赤木野倒是吓了一跳,他虽然日日和毒虫为伍,但是还真没见过这种成精的类型。
“好的,一言为定。”
阮玲珑和项博文都表示同意,毕竟蜈蚣同意带路只是出于被胁迫的原因,如果在路上遇到了危险,蜈蚣根本不会伸出援手。
蜈蚣也不耽搁,迅速移动到他们面前,趴下身体:
“上来吧,你们走的太慢,后面的路对你们来说也不好走。”
阮玲珑和项博文一点不带犹豫地翻身在头顶上坐好,赤木野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再上去了,刚才的事情真把他吓破了胆子,他发誓以后都会离庞然大物远远的。
“我自己想办法跟在你们后面,你们不用管我!”
赤木野表现的胸有成竹,实际上他就是害怕蜈蚣。
阮玲珑被项博文护在胸前,她骑过烈马,但想必和骑这样大的蜈蚣相比,肯定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快点见识见识,她兴奋的声音发颤:
“既然赤木野坚持,那蜈蚣大婶,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出发吧。”
话音刚落,蜈蚣庞大无比的身躯轻轻抖动,数百条腿在地面上急速爬行,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阵尘土飞扬,宛如腾云驾雾。
“啊啊啊,好有趣!项博文,我们什么时候弄一条这样的坐骑打仗,那肯定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阮玲珑笑得天真浪漫,项博文也一起高兴起来。
“好,我一定想办法弄一条比这还拉风的坐骑,到时候敌国只要一听到阮玲珑的名字,就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迫不及待地敞开大门迎接你的到来,如何!”
“好呀好呀!
其实我并不喜欢打仗,我只是觉得爹爹和哥哥们太劳累,阮家军的将士们太辛苦,想要快点打败敌人,大家都能安居乐业地,多好。
如果我们的名字,有一天能让所有不轨之徒,不敢进犯,所谓不战而驱人之兵,那该有多好。”
大蜈蚣听着他们一路上的慷慨激昂,一半觉得这真是两个天真地不谙世事,理想主义的孩子,另一半又觉得他们善良又有追求,若是他们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如此优秀,应该会很欣慰吧。
蜈蚣不断在复杂极了的洞穴里,左屈右拐,它在这里的年头久的自己都记不清了,哪怕闭着眼,也能轻轻松松地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呜呜呜……”
小蜈蚣被蟒蛇筋捆好,项博文拉住一头,小蜈蚣在另一头,它就像一个风筝,高高飘扬。
穿过高温地带,又来到了暗河前,蜈蚣的水性极好,在水里游动的速度和在岸上狂奔相比,几乎一模一样。
而赤木野就不太好看了,又是沙又是土,甚至还灌了满肚子污水。
当他满身大汗淋漓地站在阳光照射的出口处,禁不住老泪纵横。
“阳光原来这么暖,这么香!”
他刚发出感慨,已经被松绑的小蜈蚣一尾巴给他甩的飞出十丈远。
小蜈蚣心里一直憋着一团闷气,他不敢冲着娘亲和那两个大恶人出,它知道赤木野最弱,让他挨个大逼兜子,解解气也好呀。
阮玲珑惊叹于眼前的湖光山色,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青山绿水,飞禽走兽,无不彰显出万物和谐的氛围。
而身后的项博文则丝毫没有被美景动容,望着比普通动物,动不动大三倍五倍的体格,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你曾经也生活在这里吗?它们都很大,和你一样。”
大蜈蚣眼里对这块土地的眷恋之情,全都落入了阮玲珑的眼中。
“我和它们不一样,它们是光明的,而我……
唉,我要走了,如果被发现我在踏入这片土地,我会倒大霉的。”
大蜈蚣欲言又止地拉走儿子,迅速重新消失在黑暗中。
赤木野满脸是土的,从远处跑到阮玲珑身边:
“大蜈蚣说这里面的动物都是光明的,我看还确实很有可能。
刚才我落地时,一群麋鹿正在我身边吃草,我很清楚地看见它们的额头上全都印着一轮太阳的图片。后面我又看到了一只苍鹰,它落在树枝上吃食物,它的头上也是印着太阳。”
阮玲珑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冲着他们奔跑而来的鹿群,脑子里生出危险信号。
有人在这些动物额头烙印,而这些动物个个体型庞大,那么这个人必然是又闲,脑子又不太正常的高手,希望他们不会遇见这个怪人。
“这些鹿是想要撞向我们吗?”
赤木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大鹿群,有些不明所以,分明刚才那些鹿还很温顺,现在突然这样发狂似地冲过来,难道是阮玲珑和项博文身上有什么东西刺激了它们。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想也不想地,撒腿就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
“唉,这种人真是无可救药。”
项博文双脚点地,几步就落在了赤木野面前。
“你跑什么,要跑也得先把我娘亲的事情说完了再跑。”
赤木野看见鹿群掉头又追了过来,心里又急又恼。
他啪的一下扔出元武甲,砸向项博文头顶。元武甲虽然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但是遇到突发状况,分不清是不是危险的情况,它为了自保,自然会将对方视为敌人。
项博文知道元武甲的厉害,急忙抽出扇子格挡。
“叮,叮”两声。
项博文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元武甲也惊叹于自己没能顺利破开一把名不见经传的扇子。
“这把扇子是什么来头?”
元武甲发出低沉的男子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威严。
“你,你,你会说话!”
惊讶的不是项博文,倒是一旁逃的飞快的赤木野。
项博文笑着替元武甲回答道:
“神器有自我意识,自然能说人话,书里都有记载。
你之所以没听过它说话,全是因为它不屑于和你浪费口舌。
就是俗话说的——你不配,哈哈哈哈……”
赤木野气得脸都绿了,他被人奚落成这样,又不敢回嘴,仍旧只有埋着头,一个劲地逃跑。
项博文潇洒地冲着元武甲摇起扇子,边追边介绍:
“我叫它祥云扇,也叫它小云云,它的来历嘛,是我娘亲送给我的宝贝。
它也会说话,不过它很害羞,只在夜里悄悄和我说。”
元武甲和项博文一直保持齐平的状态飞行,对于项博文所说的来历,它是一点都不相信。
“你应该是不知道它的来历,看来你娘亲并没有告诉过你。
不过,你看了那么多书,应该知道它也是神器,现如今还留存在这个小世界的神器很稀少了,它也是怕被人发现它的身份,会有危险,才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话。
你不如让它和我交流交流,我可以启发它,毕竟它看起来是我的后辈。”
项博文听到这里也有些发愣,怎么一个兵器还要论资排辈起来了,难道它们内部还有什么神秘的不可为外人所知的传承吗?
不过,他最心爱的东西就是这把娘亲留给他的扇子,平时他也早把扇子当做朋友般相处。
“小云云,你愿意和这个老人家聊聊吗?”
他开口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赤木野觉得自己真是见鬼了,他们的对话显然比这群疯批的鹿群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