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业的妇幼保健院，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所医院奇特之处在于，从太医到伺候的人，清一色都是女子，竟无一个男子。
    如此一来，那些以往因种种缘由患病却不肯就医的女子，纷纷涌向了这里。
    无奈之下，书禾只得将原本医院的女子病患都转至妇幼保健院。
    只因付景瑶一人实在忙不过来，她必须亲自过去坐镇。
    而她这一走，人民医院这边的妇科近乎名存实亡，连个小病都难以诊治。
    以往，女子的诸多疾病常被忽视。
    像月事来临的疼痛，生产之后的护理，下身的瘙痒等等。
    要么是女子羞于启齿，怕遭丈夫嫌弃；要么是知晓疼痛，用药却也无效。
    书禾查看了登记的病案，发现妇科疾病中，瘙痒竟占了大半。
    还有一部分是一直怀不上孩子和多次流产的，真正因头疼脑热来看病的反倒没几个。
    在医院里，无论是在外面等候的，还是已经办理住院的，随处都能听到大家隐晦的交流。
    “我这病拖了好多年了，我怀疑就是我家男人常去花街柳巷，回来传给我的，可我不敢说，说了他就发脾气，还往小妾屋子里钻。”
    “之前找了个郎中，啥用都没有，委婉说了大概是女子那方面的疾病，可那郎中啥都没看出来。”
    “就开了点温补的药，喝下去根本不管用。”
    “去外面的医馆就更不好意思说了。现在可算是等来了，何德何能能让宫里的贵妃娘娘给看病。”
    书禾调整了方案，多准备了一些妇科方面的药。
    这些病对她而言其实不难治，但在这个时代，却截然不同。
    太医院的男太医们，虽称得上是这个时代医术最顶尖的一群人，可他们对女子妇科方面的问题研究甚少。
    究其原因，还是女子地位低下，得不到重视。
    对许多人家的男人来说，死了一个媳妇，挖个坑埋了再娶一个便是。
    既然人都不被重视，又怎会去研究？
    不研究，又怎会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和药物可用？
    因此，女子们也只能硬扛着。
    在书禾为此忙碌的同时，康熙那边对于彩票的进展十分满意。
    乾清宫里，康熙和索额图，两人笑的嘴都合不拢。
    索额图：“皇上妙啊，此计甚妙，您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疯狂，一听说中了头奖能拿五百两银子，一个个都疯了。”
    “要不是提前交代下去，寻常普通百姓故意限定了购买的数量，恐怕有些人倾家荡产也要拿出来买。”
    “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搞，臣派人去专门调查了，很多人起初对朝廷并不信任，现如今还持观望态度。”
    “等第一个中奖的人开出来，朝廷再广而告之，那个时候，相信的人会更多，恐怕会风靡全国。”
    “而老臣算过了，这些银子除了给中奖的那个人之外，咱们还能收很多税。”
    “如果皇上需要的话，也可进行暗箱操作。”
    “总之，这是个一本万利的长远买卖。”
    康熙点头，这点他知道，书禾跟他说的时候就已经提及。
    “别光只顾着高兴，派人看着点，商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他们若是嗅到了机会，恐怕会铤而走险。”
    “一定要把这些人的想法都给朕扼杀在摇篮里，不准他们跟着起哄，要不然信誉会大打折扣，到时候百姓就不信任了。”
    “皇上放心，这点老臣还是知道的。”
    康熙想了想又说：“另外，这次选一个普通百姓，最好是那一种流氓，平时游手好闲，无房无钱的混子。”
    索额图愣了一下：“皇上，即便是交了税，中奖的人那也是一朝暴富，这么好的事，选这么一个人中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要老臣说，应该选一个本本分分、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这样的人把大奖给他，也算是奖励。一个流氓，哪有这资格。”
    “反正给谁都是咱们说了算，那为啥要给一个流氓？”
    在索额图看来，这未免会让不少买了的人认为老天不公平。
    康熙坏笑道：“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这样才真实啊。”
    “若给了权贵，大家就会觉得是暗箱操作，是名门望族之间的一场游戏，那些还在观望的人就永远都不会买了。”
    “若是给了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大家会觉得稀松平常。”
    “可稀松平常，那大家还买吗？”
    “而如果给了一个平时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混混，大家会怎么样？”
    “嫉妒。”索额图几乎脱口而出。
    “上完税那也还剩几百两银子，几百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而言，那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还得一直冒，才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可不得招人嫉妒。”
    “这就对了。”康熙笑道，“这样一来，大家都相信了朝廷不会暗箱操作，这绝对是公平公正的。”
    “而一些普通百姓他们会嫉妒，还有一些和那个中奖的流氓一样的混子。”
    “他们会想，我和他相比也没有差在哪，他都能中，我为何不能中。”
    “这样一来，才会更加真实。”
    “等这一期过了，就把那个混子中奖的消息广而告之，把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
    “第二期的时候，再选一个真正需要这笔银子的寻常人家，比如那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自身又患病的普通人。”
    “中了几次之后，再选一个名门望族。虽然名门望族未必真需要那笔银子，可这样一来，也能打消他们的疑心。”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操作方式，等你们熟练了，再派往其他城去复制一遍。”
    “这样一来，要不了几年，咱们就能赚不少银子。”
    康熙是真没想到，书禾随手给出的方法居然真的可行。
    而且这事儿跟空手套白狼没什么区别，还可以长久地做下去。
    就如同书禾那天所说，只要信誉不崩塌，就可以一直这么干。
    这比加税好得多，增加赋税百姓没了活路，他这个皇帝的信誉都要跟着下降。
    可用这种方法，也是变相地让人交税了，却没有人会声讨他。
    康熙越想越觉得好处极多，看来还是得多跟书禾聊聊。
    这女人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说不定还能掏出点好东西来。
    如同彩票这么赚钱的方法，若是再告诉几个，那都可以主动对外发起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