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长卿将脑海中的计划向海棠等人仔细传达了一遍,确认几人都理解了之后,他才说道。
“海棠,雏菊,水仙,芍药,我需要洞中所有人的配合,这千人该如何调度,是你的任务,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想了想,又不忘补充道。
“专门负责看守幽碧的兰花找机会单独和她布置清楚任务,她距离幽碧最近,是重要的一环。”
海棠微微一笑,对长卿行了一礼,恭敬道。
“主人放心,贱妾新提拔的芍药就是在这方面为主人分忧的。”
说罢,她使了个眼神,芍药行至近前,分外兢兢道。
“贱妾芍药,见过主人。”
长卿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气质分外雅致的女人,问道。
“你有什么手段能帮上忙。”
芍药小心道。
“得向主人展示一番,主人莫怪。”
说罢,她伸出一根手指,从指尖缓缓伸出一根发丝般纤细的肉色蠕虫。
那蠕虫虽细,但却极长,从芍药的指尖一直垂到地面还没到头,直到最后在地上盘了好几个圈,另一端才彻底从她的指尖钻出来。
那蠕虫跌落在地,缓缓地爬到了长卿的身前,顺着向上,一直爬到了他的耳边。
“主人,得罪了。”
芍药说罢,那蠕虫一点点钻进了长卿的耳朵里,一点点钻进去后,长卿能感觉到那蠕虫贴在了耳朵的最深处,蜷缩成豆粒大小,紧紧贴合。
“主人,听得见么。”
长卿感觉到一阵有些怪异的声音传来,是来自那耳朵上蠕虫的细微震动,芍药虽然没有开口,声音却异常清晰。
长卿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你能同时将声音传给多少人?”
“很多很多。”
“能维持多久。”
“很久很久。”
芍药老老实实回答道。
“能传多远?”
“整个百花洞都可以。”
“对方说话,你也能听见么?”
长卿又问。
“这个......”
芍药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贱妾无能,如果是几个人还好,如果是很多人,贱妾就分不清,也听不全了。”
“原来如此......无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多谢主人。多谢主人夸奖。”
芍药连忙受宠若惊地跪下谢恩。
长卿扶着下巴,想了想,果断道。
“你现在就把百花洞所有女妖都附上这种虫子,把我给你们布置的计划仔仔细细地告知每一个人。”
“是,主人。”
芍药说罢,张开嘴。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蠕虫不断从她的嘴里钻了出来,像是肉色的水,洒满了整片大殿的地面。
那些蠕虫向殿外迅速地爬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再看芍药,已经瘫软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变“薄”了几分。
除了头颅之外,她变得就像是个缺少棉絮填充的娃娃,仅剩外面的布料和里面一点点的支撑。
“万分惭愧,让主人见笑了。”
芍药的眼眶也有些深陷,似乎她的本体就是那群密密麻麻的蠕虫,这身皮囊只是她的一件衣服。
“无妨,你这能力确实很方便,我现在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也可以转达给所有人?”
“对的,主人。”
长卿大概明白了这芍药的能力,她倒是有些特殊,与其说她是一只女妖,不如说她自己就是”一群女妖”。
要是用地球上的思维这应该叫什么集成意识,用魂法解释则是多体一魂。
海棠确实是个合格的大管家,能发现这样的人才,如果没有她提拔的话,长卿肯定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一一筛选这些女妖的天赋,芍药这种能力特殊的女妖很可能就被埋没了。
想到此处,长卿对海棠说道。
“把芍药好生安置,就在这彩云间大殿里,派个人专门看护好她,如果我有什么额外的安排和布置,好能让她及时传达。”
“是,主人。”
海棠对一旁的水仙使了个眼色,水仙便自觉地抱起地上的芍药,将她软绵绵晃荡荡的皮囊安置在王座脚下,方便长卿随时传达命令,自己则退至一旁。
“好,你们各自去忙吧。”
把事情都交代完毕,长卿也准备开始行动,直奔关押那二十个奴隶的监牢而去。
他刚跨出彩云间的殿门,身后却传来海棠有些担忧的声音。
“主人留步。”
“怎么。”
长卿回头,问道。
海棠犹豫了片刻,才小声开口道。
“主人的计划虽然高明,但将自身置于险地,贱妾实在难以放心......”
长卿皱了皱眉。
“不管你怎么想,一定要让咱们自己人该怎么演怎么演,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手软导致出现什么破绽。”
海棠是个不错的下属,知道哪怕有意见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对长卿提出来,但她的担心属实多余。
不过为了防止她私自修改长卿的布置导致出什么乱子,长卿还是叮嘱了一番。
“无论如何,都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记住了么。”
“主人您放心,只要您下令,哪怕是让贱妾抹脖子,贱妾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海棠认真道。
“那就记住,以后只要是我下令,让你抹我的脖子也别犹豫。”
长卿淡淡道。
“是......”
见海棠不再有异议,长卿也算放下心来,这几个女妖都是海棠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他又仔仔细细地跟她们交代了一遍,如果再能出错,那她们就一起抹了脖子算了。
离开彩云间,长卿来到了关押那些奴隶的监牢。
几个负责看守监牢的女妖见到他来,恭敬地打开牢门,长卿一脚踏入,所有的奴隶目光齐齐向他看来,皆是一惊,面露恐惧之色。
长卿倒也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直接拎起一个人,提着他的衣领到自己面前。
这些邪修奴隶相较在聚宝阁的密室里被长卿镇住的时候更加颓废,那时候他们对长卿只是忌惮,恐惧。
现在则更像行尸走肉一般,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抱着头,一边无意义地哀嚎,不知是不是出于恐惧,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任长卿摆布。
长卿拨开那人抱着脑袋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