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玱言也不恼,只淡淡道:“你就不怕朕治你个不敬之罪?”
苏昭仪歪着头,笑的开朗,“若是皇上要治臣妾罪,那臣妾也认了。”
云玱言笑着收回目光,仰头将杯中的水饮了一半。
苏昭仪半靠在茶几上,就这样盯着云玱言,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待云玱言喝完水看过来,她才收回目光,欲言又止道:“其实......荷儿有事情瞒着表哥。”
“毕竟咱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荷儿不确定表哥是否还如之前一般疼爱荷儿,所以不敢直说。”
云玱言随意的放下水杯,双手搭在膝盖上,声音淡淡,“你有何事,直说即可。”
苏昭仪揪着帕子,抿了抿唇道:“其实荷儿知道,皇上表哥封荷儿为昭仪,只是顾念着太后姑母,和爹爹的情面。”
“其实荷儿也理解表哥,所以荷儿就在想,咱们不妨达成一个合作。”
云玱言来了兴趣,歪着头看了过来,“你倒是挺敢说,什么合作?”
苏昭仪嘿嘿一笑,眼见云玱言没有生气,便更加放松了些。
“其实表哥大可完全放心,荷儿不是那种......爱表哥爱的死去活来的人。”
“还有那种画本子里写的,用太后姑母和爹爹来对表哥施压的事情,就更不会出现了。”
“荷儿对表哥,其实只有表兄妹的亲情,以及对君王的敬畏之心。”
“所以荷儿大胆的请求皇上表哥,咱们就演好戏给太后姑母她们看就好,表哥以为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我和你后宫那些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女的不一样。
你不用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咱们可以换一种相处方式。
云玱言眼眸一转,声音冷了几分,带着试探的意味。
“你既入了后宫,便全身心都只能是朕的,还敢跟朕说这些话?”
苏昭仪依旧没有丝毫害怕,忽然无厘头的说了一句,“皇上,其实臣妾挺羡慕淑妃娘娘的。”
云玱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昭仪微抬起头,作遐想状,“还未进宫前,臣妾就曾听闻,皇上对熙淑妃娘娘极好,是明着的偏宠。”
“这段时间以来,更是几乎都是淑妃姐姐侍寝,所以,臣妾斗胆猜测,皇上心中所爱,是淑妃姐姐吧?”
提到沈烟,云玱言的眸色软了几分,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苏昭仪莞尔一笑,“其实荷儿也知道,您是帝王,是君主,所有人都会说你不能谈爱,谈爱太奢侈了,也太荒谬了。”
“但是荷儿不是这样想的,荷儿只觉得,表哥能这般明晃晃的偏宠淑妃姐姐,很让荷儿佩服和羡慕。”
“但与此同时,荷儿也会不断的告诉自己,皇上表哥只是为着太后姑母和爹爹,才封荷儿为昭仪的,所以不敢去妄想什么。”
“毕竟由爱,便会生恨,最后也会是徒劳,既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清醒一些,不去爱您,跟您作伙伴,也很好。”
云玱言盯着苏昭仪看了许久,她的眼神也没有半分闪躲。
云玱言收回目光,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这些话,朕倒是第一次听。”
苏昭仪甜甜一笑,“因为表哥魅力大呀,您是掌权者,又年轻俊逸,这天下间能有几个女子,见到您能走得动道的呀!”
云玱言轻笑一声,随手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既如此,那就各自梳洗,各自入睡吧。”
苏昭仪开心的蹦了起来,朝着云玱言盈盈福身,“荷儿谢表哥成全。”
“作为回报,荷儿以后也会多去找淑妃姐姐玩,给她解解闷儿的,荷儿知道的好玩的事情,可多了呢。”
“还有,若是有人因为表哥偏宠淑妃姐姐而想欺负她的话,荷儿也会保护淑妃姐姐的。”
云玱言只笑了笑,不置可否,大手一挥背于身后,走出门去梳洗。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云玱言终于梳洗完毕,再次回到屋内。
苏昭仪既已说过不侍寝,便只穿了普通里衣,头发并未完全擦干,只用一根木簪挽住。
她随意的灭掉几盏烛火,只留下床前不远处昏暗的两盏,再走到早已坐在床边的云玱言身旁。
俯身轻声道:“皇上,那咱们就,各自安置?”
云玱言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细看他的指尖却是微微颤抖。
苏昭仪试探性的坐到云玱言身边,小声道:“皇上?皇......”
话音未落,云玱言却忽然将她推倒,接着将手撑在她耳边,微喘着气。
他声音发狠,嗓音有些嘶哑,“你对朕做了什么?”
苏昭仪被吓得脸色白了几分,连忙摆手,“皇上,臣妾没有啊......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云玱言的脸上露出几抹不正常的红色,一直抿唇在克制着自己,周身发热的迹象也是十分明显。
此时的云玱言眼前越来越迷糊,虽然双拳紧握极力克制,却依旧燥热无比。
在云玱言的眼中,面前的苏昭仪好像逐渐消失了,紧接着是沈烟的脸缓缓呈现出来。
面前的沈烟还对着云玱言笑,更是双目迷离,仿佛在邀请云玱言一亲芳泽。
云玱言还迷迷糊糊好像感受到“沈烟”好像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吹着气,“皇上......”
......
次日清晨,云玱言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左手手臂似乎麻了。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低头看向左下侧,一个女子正安静的睡着。
云玱言冷冷的抽回手,动作过大一下便将苏昭仪吓醒。
她身上此刻只穿着肚兜,外头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连忙坐起身来。
她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向云玱言,早已没了平时的大大咧咧,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臣妾昨晚已经跟你说了,臣妾不是淑妃姐姐......”
“你若是要找淑妃姐姐,应该去常熙宫才是,实在不必这般侮辱臣妾......”
苏昭仪说着,虽然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却也还是红了眼眶。
云玱言也坐起身来,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声音冷冽,“敢对朕下药?别以为你是朕的表妹,朕就不敢杀你。”
苏昭仪不可置信的跪坐着,抬头看向云玱言。
“皇上,臣妾若是想侍寝,何须对您用药?又何须对您说那番话?直接依例侍寝不就好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臣妾不做那冤死鬼,还请皇上明鉴!”
苏昭仪说着抬头直视云玱言,凌乱的一缕发丝挡在她的眸子前,显得更加清冷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