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湛一愣,继而叹了口气。
“那我能怎么办,去刺杀的确实是伊家死士,不是你,那就是你的哪个哥哥。”
“无论是谁,爹都不愿意你们背上这骂名,倒不如我自个儿承认,以爹的功绩,皇上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伊家死士?”伊侧妃重复着,若有所思道:“所以还真是我们伊家做的,只是还不知道是谁而已......”
伊湛笑了笑,脸上有种莫名的释然,“是爹小人之心了,当时听太子那样说,还以为是你做的。”
在伊湛心里,自己的女儿自然应该是直爽大气的,不应该是那种背地下手的。
伊侧妃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是我,我害那孩子作甚?”
说着又觉得有些奇怪,试探性的问道:“难道是二哥哥或者三哥哥?”
“爹也不知,待他们二人回来,咱们再问问吧。”伊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
午膳时间到,伊湛和三个孩子一起坐在前厅吃饭。
伊侧妃妥妥的团宠,父亲和两个哥哥一直往她碗里夹菜,言行举止都是十分宠溺的样子。
待吃过午膳,伊湛才将三个孩子都叫到书房,关上了门。
书房内只有父子四人,伊湛便不再掩饰,直言道:“这事是谁做的,自己坦白招了吧。”
伊湛双手背于身后,话语间满是威严,两个儿子瞬间就吓得头耷拉下去。
伊侧妃也轻声开口,“伊家家训,敢做便要敢当。”
伊子祺叹了口气,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是我,但又不全是我。”
伊湛气的吹胡子瞪眼,“说人话!”
伊子轩拍了拍伊子祺的肩膀,“做了什么便老老实实完整的说出来!”
伊子祺看了看伊侧妃,犹豫道:“几个月前,我收到了两封一起寄过来的信,第一封我一打开,是妹妹的字迹。”
“妹妹告诉我,她在后院每日都很委屈,孩子没了刚没多久,陈侧妃的孩子就来了,眼看着就要顺利生下。”
“陈侧妃虽然家世不如咱妹妹,但有了孩子,在侧妃之位上也能与妹妹平起平坐,妹妹属实委屈的很。”
“更可恶的是,那太子居然不帮妹妹做主,那害了妹妹孩子的李庶妃,只是关在北院,妹妹更加委屈了。”
伊侧妃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忍无可忍的开口,“我什么时候写过这么矫情的信!”
话音一出,伊子祺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有些迷茫道:“可是那上面就是你的字迹啊!我不会认错的!”
伊侧妃差点气笑了,“我若是看谁不爽,需要写信回家?直接就找上门收拾她了好吗!”
伊湛闻言和伊子轩对视一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低沉道:“那另一封信是什么?”
伊子祺又看了伊侧妃一眼,连忙回答:“另一封信,我也不知是谁人写的,她只说她是后院的一人,却不愿告诉我是谁。”
“只说看着妹妹这般受委屈属实看不下去,想要帮助妹妹,如果我想帮妹妹报仇的话,她会帮我。”
伊子轩直接就一掌扫向弟弟的后脑勺,“糊涂羔子!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擅自跟她合作?”
“那小妹受了委屈,我能不管吗?我只知道我当时看完气愤的很,一定要让太子和那陈氏付出代价!”伊子祺烦躁道。
“所以就着了别人的道。”伊湛冷哼一声道。
伊侧妃也有些无语,但到底哥哥是因为疼自己想帮自己出气,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伊子轩叹了口气,“所以具体做了什么,快快说来。”
伊子祺老实交代,“就,那人告诉我冥兰花有毒,可以让人大量提纯冥兰花液,用以浸泡里衣。”
“到时候辗转去到乳母手上,便可无声的渗透到母乳里,陈氏的女儿一直喝,久而久之必定会完蛋。”
“那人还说我只需要照做即可,至于那衣服在东宫后院怎么流通到乳母身上,她自有办法。”
伊湛烦躁的摆手,“够了,都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吗?别人欺负了你,你不能用拳头打回去吗?”
“背后耍手段算什么本事?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还那么容易冲动和相信别人,老子早晚被你害死!”
伊侧妃连忙拍着伊湛的后背顺着气,“爹爹别着急,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伊子轩连忙一脚将弟弟往门口处踹,“还不赶紧滚去跪祠堂,爹没消气之前别想出来,快滚!”
说着给伊子祺使了个眼色,告诉他老爹正在发怒,再不走你就死这儿了。
伊子祺这才点头哦哦了几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伊湛还想阻止,却被伊子轩和伊侧妃双双拦住,无奈大骂一句,“谁也别给他送吃的,饿死他算了,竖子!”
伊侧妃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次回来本来是想证实不是自己父亲做的,为父亲讨回清白。
想不到虽然不是父亲做的,却是自己的哥哥做的,总归是逃脱不了干系。
......
沈烟午睡起来后,便去了西厢房陪可乐玩。
小家伙如今也是快两个月了,长得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
而且还不认生,无论谁来了想看他,他都是咧着个嘴傻乐。
当然了,有时候云玱言来了,脸色稍微黑几分,他便像是察觉到不对劲一般,也跟着绷着个小脸。
看的沈烟忍不住想笑,小东西这么小就知道察言观色了吗?
沈烟一边逗着孩子玩,一边跟下人们聊着天。
“想必老爷和夫人要是看到大皇孙,一定喜爱的紧。”青和笑道。
沈烟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摇着摇篮。
“是啊,哥哥见过了,阿娘和阿姐见过了,倒是还没见过阿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一家人吃个饭。”
小顺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回禀道:“说到一家人一起吃饭,奴才倒是想起,上午伊侧妃娘娘似乎是回大将军府了。”
沈烟淡笑,“那就证明,害陈侧妃这个事情,伊侧妃是不知情的。”
闻月点头,“而且极有可能不是伊将军做的,那大概率就是伊家的两个儿子做的了。”
沈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拨浪鼓,随意道:“外人的手没那么容易伸进后院,太子和太子妃不是吃干饭的。”
“如果伊侧妃是不知情的话,那么后院定有人相助,目的便是拉伊侧妃下水,也是难为这人了,设计的这么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