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白氏的精神似是好了些,那日大夫给她诊脉,也是这么说的。
韩大人还盼着她有一线希望能够恢复。
那大夫道:“夫人神志已经受损,再怎么诊治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了。若是照顾精心些,慢慢的也就能自理。”
韩大人叹了口气,面上带了些微的失望之色,可他还是谢过大夫。
因赵州地寒,冬天没有新鲜蔬菜,只有个别温泉庄子上产有那供应少数供富贵人家食用的菜蔬。韩家如今日子虽好过了,但还没有能力吃那鲜菜。
故而梁玉早早就买了萝卜、大白菜等放在地窖里,夏季里盛产时买的豆角、茄子等也早就晒干了以作冬天食用。
如今梁玉每日就是照顾白氏,练武,逗着小木头玩,偶尔去铺子上看看。
冬至乃是大节,原本京中想要大办庆典,可有那言官上前道:“官家仁慈,体谅幽云之地的百姓生活贫苦,免了他们的赋税,还送了不少粮草前往救济;另外个别地区因干旱收成锐减,朝廷赈灾花了不少银钱,导致国库空虚,若是再大办庆典恐国库难以承受。
户部尚书也附和着,建议今年能否从简。
官家心有不悦,考虑再三,也就允了。
京里的事情并未影响到韩家过节。
为了迎接冬至,从两日前起,家里就准备了起来;梁玉早早就给全家上上下下包括仆人们都置办了新的冬衣。
冬至一大早,大家换上新衣,置办好祭祀用的物品、饮食等祭祀祖先。
又过了些日子,韩大人回到家里与梁玉道:“快要过年了,今年的节礼,可要好好准备,不可马虎。”
梁玉奇道:“为何?”
韩大人低声道:“按例官员调动一般在元旦后,我听说有人觉得我挡了他升官之路,暗地里想要将我调离滹沱河。虽说军令如山,可若是想背地里阴我我也是不允的。如今家里这光景,白氏病糊涂了,小木头还这么小,留你一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若是王将军还让我在其麾下做事,我自是高兴的。”
梁玉不禁恨恨道:“究竟那个坏心肠的,想要害大人!若是被我知道了,定要他好看。”
韩大人低声道:“这是咱们官场上的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解决。如今,你可要好好打点家里。”
梁玉神色一凛,忙道:“大人放心,我晓得的。”
梁玉突然想起什么了,建言道:“这事,我看你可以请王小将军帮帮忙。前两日我在铺子上,遇到将军府上的管事的来买细布,说是王小将军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大概有四个月了。你去的时候将小木头带着去,让他给王将军和王小将军磕个头。说不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王将军会继续留你在滹沱河镇守!”
韩大人想了想,觉得此事可行。
王小将军的妻子前两年生了位姑娘,早就盼着生个儿子。当初,给小木头办满月宴的时候,她听奶娘说王小将军及其夫人喜欢小木头喜欢的紧,当场还抱了好一会。如此,梁玉方才觉得此事可行。
果然,后面就没有人再提让韩大人调动的事情了。
青溪这边,家垚也同晏书闲谈些听到的消息,当然了这些个事情也只敢在私底下说。
“按例官员调动一般在元旦后,可我听说,前些日子宫中宣旨将一位户部尚书调往地方做那节度使去了。”
晏书奇道:“这是为什么?”
家垚轻声说道:“听说,贵人想在冬至那日大办庆典,有言官进言国库空虚建议不办,户部尚书也附和了。言官有劝诫之责,自是不好动他,故而那户部尚书只得去地方了~看似平调,实则实权大不如了。”
说来这也是约定俗成了,同为从二品,那地方官又如何比得了京官的权势滔天?
晏书震惊的看着家垚,“听说前段为了接济幽云六州的百姓,在咱们淮浙一带缴纳免夫钱,闹得大家意见大的很。好在咱们严州无需缴纳,否则本县百姓刚刚过上的好日子就又要没了。如今,就因为有人劝诫不要大办庆典,他就将人给平调出京。咱们这位官家啊,可好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咱们张家还捐了五千石的米粮,希望多少能帮幽云六州的百姓度过寒冬吧。”
面对如今的局势,家垚也是心忧不敢言;听说官家刚登基时还是很勤勉节俭的,貌似从太后去世后,方才变了许多。
晏书道:“前些日子,我托郑管家的给韩大人那里送了些金创药、人参等药材,还有其他的一些节礼,希望他们在北地日子也好过些。”
家垚道:“韩大人忠厚英勇,多送点药材什么的也是应该的。”
晏书又将给娘家、夫家、张家族人的年礼都打点好了,让小吴管家托给商队送走了。
这两日家垚又要去州府述职,一应准备俱全,他就带着马县尉和陈师爷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