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垚等人面面相觑,跑堂的赶紧热情的请他们进了包间,“客官,咱们酒楼好酒好菜应有尽有,只是莫谈时事~”
钱掌柜的呵呵一笑,说道:“小哥放心,赶快将好酒好菜上上来。”
半刻钟后,蒸软羊、东坡肉、莲花鸭签、酒炙青虾、水晶鱼脍、青白菜齑(ji)等菜肴陆续送了上来,主食是那羊肉大包和白面饼;此外还有一壶美酒和果子露。钱掌柜给了跑堂的几个赏钱,就让他下去了。
等包间的房门关上后,钱掌柜的给他们斟上美酒,举杯敬道:“虽说我不过是一小小掌柜,可安稳日子谁不想过呢?诸位公子都是来参考的,还望待金榜题名时多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些实事~”
家垚笑着道:“看不出来啊,钱掌柜的还有此等胸怀!”
众人吃酒聊天,度过来到京城的第一日。
翌日一早,家垚写了拜帖让阿华送到张珩堂叔的宅子。
阿华回来后禀报道:“少爷,本家二老爷去衙门了,接见我的是二夫人,她请您后日去拜访。”
张珩在家排行老二,故而阿华称他为二老爷;家垚表示知道了。
钱掌柜的很是细心,一大早送了两个婆子过来,一个擅做南边的家常小菜,一个负责浆洗外头的衣裳、被褥,如此日常事务也就有人打理了。
这两日,家垚、书杰和张诚三人均窝在家里读书。读累了,三人就坐在一处煮茶讨论文章,过得倒也还惬意。
到了去拜访族叔的日子,家垚和张诚两人俱都精心打理一番,里面穿的是厚袍子,外头再披件大氅,就能抵御寒冷。
他们二人外出拜访长辈,书杰则留在家中继续读书。
临走前家垚还对书杰解释了一番:“今日我和诚族兄也是第一次去拜访族中长辈,不好贸贸然的带你前去。”
书杰笑道:“姐夫,你放心去吧。”
京官多如牛毛, 四品官在地方上算是大官颇有实权,可在京中只能算是中等品阶。张珩如今在京中的官职是中书舍人,负责起草制敕、修撰制度、编修典籍等事务,是个清贵的部门。
只可惜张珩是新任命的,资历尚浅,并没有什么实权。
中枢党争不休,张珩不想掺和,就想着等这两年的任期结束,谋一个地方大员的缺,主政一方。
因并未打算在京城长待,张家在京城买的房子并不大,那正门大概一丈多宽,黑漆漆的正门上挂着厚重的红木门扇,上面立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张宅”两个大字。
家垚和张诚下了马车敲了敲门,一位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家垚他们自报家门,那管事的赶紧请他们进来:“得知两位少爷要来,老爷早早的就在书房等着了。”
家垚笑道:“受伯父所托,从老家带了土仪过来,烦请管事的安排人接受一下。”
管事的一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小厮立马上前,引着车夫将马车从角门赶进宅里,阿华则跟着一起去安排。
管事的引着家垚和张诚进了门,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浮雕壁影,转过壁影,两边是抄手游廊,过了游廊,就是小小的三间厢房。
房屋装饰的很是古朴,并不奢华,居中的厢房外站着两个身着葛布的小厮。
见他们来了,一位小厮打开门帘进去禀报去了。
不一会他就出来禀报道:“两位公子,老爷请你们进去。”
说罢,打开门帘请他们进去,并朝里面报了一声:“两位公子到了。”
家垚两人进来屋就觉得里头的炭火烧的是暖乎乎的,与外头的寒冷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厮帮着他们将外头的大氅脱下放好,两人整了整衣衫进了内室。
只见一位面容严肃的长者端坐在花梨木的书案后面,家垚想这位应该就是族中的珩堂叔了。
家垚和张诚赶紧行了大礼,然后自报家门。
家垚将族里的书信以及带来的土仪礼单呈给张珩。
张珩将信拆开细细看来,家垚两位小辈则垂手站在跟前一动不动。
等张珩将信读完后,方才请两位后辈坐下。
张珩摸摸长须,看着家垚道:“原来你就是敬堂哥家的,多年不见,你也长大了。”
随后他又看着张诚:“听说上科也参加了会试,虽未中,但也积攒了不少经验。如今我在京城为官,也能指教尔等一二。只是科考不仅考你们四书五经,还要破题做文章。以我浅见,文章的内容还是要以稳重为主,遣词造句若是华丽些就更好了。不知你们可懂我的意思?”
家垚和张诚赶忙应声道:“谢族叔指教,我等明白了。”
张珩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说来当年与我同科考中进士的好友,如今在国子监做国子司业,过些日子我在带你们去拜访一二。”
家垚和张诚赶紧起身拜谢。
张珩还考教了两人的学问,又指导了一二,家垚两人自是受益匪浅。
在张家吃罢午膳,两人方才乘车回了住所。
进了腊月,天气愈发的寒冷,这两日突降大雪,那些木炭很是紧俏。好在书杰早早的让石头采购不少,供大家使用。
为这家垚还说了他:“怎的,我家还买不起炭怎的?”
书杰笑道:“姐夫你这是怎么说的,我吃住您都包了,又怎会吝啬这炭钱。只是那日我和石头在街上正好看到这炭便宜方才多买了些回来。”
家垚知晓自家这小舅子是个端方的人,不愿占太多张家人的便宜,方才如此做。
张诚笑了:“既然如此,晚上我请两位出去吃,听说外头不远有家南食店,里头的鱼兜子、桐皮熟烩面做的很是地道,咱们过去尝尝。”
有美食品尝大家自是欣然前往,那家南食店不大,可胜在干净整洁。
此时,店里头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了。
家垚他们点好饭食,坐等小二将饭食送过来。
此时,只听见店里有人小声道:“听说了吗,辽国被金人给灭了!如今朝堂上都很是兴奋,要派使者前去收回幽云之地呢~”
另一人道:“真的吗?既然辽人被灭,那以后是不是就省了一笔岁供了,看来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日子也要好过起来了~”
家垚三人听了,没有多说什么。此时,跑堂的将饭食送来,三人埋头吃起饭食来。
这几日城中很是热闹,许多学子自发聚在汴河边的会友亭举办文会,谈天下大事。
家垚等人也去凑了热闹,只是听得多,说的少。